分手日记 5
杰克将手机拿到我面前,我看到了他手机朋友圈里的那些天花乱坠,美艳绝伦的美女照片,会所,美女,房间充斥着我的眼帘,我带着仿佛罪恶的有色眼镜看待这一切以及面前这位稚气尤在的后辈,他的淡定的笑容仿佛让我看到了他的未来,仿佛看到了这烟花尘世里最让人喜让人忧的一面,不论是谁似乎也很难逃脱命运的定义,不管你是单身还是婚后也难免彻底从这样充满诱惑的烟火之地抽身而出,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深藏着各自的秘密和罪恶,每个人都不约而同或者似是而非地面对自己的人生和生活,而我更是如此,此前我的疑虑仿佛渐渐被打散,我的痛苦究竟不算什么,就像课长,IT同事还有杰克所说的,这都不是什么事,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算是所谓的爱情和女人也可以用钱买得到,这似乎应该就是普世价值或者说才是最政治正确的三观,我突然想到了文子以及她说的话,她的金钱观以及爱情观,尽管我很难承认但是她对感情的不信任也并非不是全无道理,但是我仍旧在坚持,说到底她终究还是没能相信我,我身上的天使一面似乎就这样迅速变成了魔鬼,而文子过年之后的变化其实与我和大众一样如出一辙,天使和魔鬼的变化和距离就像那来往不息的人流和千变万化的情绪,根本无从抓住其稳定的一面,我想我后来对文子所说的也就是自从她对我说出分手后我对她说的那些话,什么忘了前任,什么想和她结婚什么的通通也不过是千变万化中的一种变化罢了,包括文子的变化,包括文子的摇摆不定,前后矛盾,以及她的种种行为也是众多变化中的一种,她根本不会如此轻易地就离开我,我也根本不可能就这么容易地控制情绪除非文子或者我彻底从这一世消失不见,互不有关联。
![](https://img.haomeiwen.com/i7530241/1e95305d9bc5aa9e.jpg)
我的咽喉处仍然感觉有点痒痒的,咳嗽仍然在继续,我带着买来的龙眼回到了自己狭窄的卧室里,整个屋子由一盏白色的小台灯照着,让人联想到过去煤油灯的时代,只是那个时侯的屋子要比这租来的更宽敞些所以才显得更加昏黄幽暗,我的灵感和想象力又开始爆棚起来,我赶紧剥完碗里剩下的龙眼然后泡完了脚钻进了被窝里拿起手机开始敲起字来,这时一位好多年都没联系过的朋友突然给我发来了信息一个劲儿地关心我的公众号推广的事,他自然觉得我的文笔还是不错的,我心里固然高兴但是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写作目前对我来说连副业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自娱自乐,当然我对自己写的作品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没有到最后谁也不敢断定它们最终的命运,我想那位朋友也只是刚好看见了我发了疯一样地搞宣传同时又碰上了他自己情绪上的某些变化才使得多年不往来的他对我产生了一点兴趣而已,然而正如我所说的,我只想先把手头上能完成的尽量先完成了再说。
时间进入到了2018年3月10号的早上,楼下又开始到处整修地面和下水管道,我感觉十分不解,虽然这种政治问题我也没有多大能力去改变,但是我总有说的权利,我去到了常去的那家肠粉店,因为他们家的流动肠粉店在方圆几十里几乎没有强有力的对手,肠粉店对面是该城最大立交桥的东面出口,远处的车公庙中心区显得非常繁华,刺眼明亮的阳光从楼宇墙面衬托出的天际照射下来相当地刺眼,可人们依旧穿着厚厚的衣服,我手里拿着两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书,都没怎么看,我感觉有些浪费,我吃完肠粉还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把它们在留在身边一阵子,这时我又开始想文子了,毕竟这两本书也是在她的陪同下借出来的。
最后我还是决定拿着书走向公交站,然后遇到了今天的第一次陌生人的搭讪,他们问这个公交站有没有70路车,我很快就告诉了他们没有,我拿着书上了前往图书馆的公交车,往常的周末应该有很多人坐这趟车的,因为322是唯一一趟能同时经过图书馆和莲花山公园的公交车,图书馆和公园两者是互相相对的一种存在,所以他们相当于属于同一个站。就连附近的儿童医院都显得冷清了许多,孩子们因为刚开学气氛可能变的有些紧张了吧。
我的情绪突然变的微妙起来,天气好的近乎不真实,虽然宜人的周六不应该表现的消极,但是此时此刻我的心里仍然感觉有点空虚,在等待十字路口交通灯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变的强烈起来,难道是因为没有尽到把借的书好好看完的责任吗?还是因为担心这个周末又会被虚度?也许两者都有吧,为了缓解这种空虚感我加快了脚步和节奏,我把书还了之后在图书馆的室内楼梯上坐了下来然后开始构思我的新小说,在某一时刻我心里仍想着文子,我有某种感应她今天会主动联系我,但是我心里却不希望碰到这样的情况,因为我似乎又有了心理准备来面对她所建议的两三个月的冷静期了,而我似乎能感应到她此刻应该也和我一样经历类似的心理变化。我的脑海里似乎变的越来越理智,因为这两天良好的情绪调节,因为这惊喜的阳光让我的心境似乎又回到了还未和她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在反思当中,那个时候我似乎夹在自由和束缚的夹缝当中,那个时候我有着强烈的求知欲。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我的内心里似乎开始锻炼出来了“能接受”的能力,可能我真的可以做到两三个月的冷静也说不一定,如果是那样的话,文子则不见得能接受了,我于是有些预感她最终可能并不会和其他的男人结婚,当我在路上看到那些初进情场和恋爱中的情侣时,我的思路变的清晰多了,我的确想了很多,那些情侣虽然在我看来就像是自己的过去式,但是我的心里却为那些女人感到有些担心和同情,我当然打心底里希望他们能幸福,我希望那些男人能够坚定地对她们好,不要欺骗和背叛她们,我看着那些恋爱中的女人,她们把最美好的青春和最天真无邪的笑容都无私地奉献给了那些看上去还未成熟的男人,顿时我突然感受到了女人真正的伟大和隐忍之力,当我看到她们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坐在车来人往,灰飞烟灭的公交站台和他们一起嬉笑打闹的时候,当我看到在这样艰难的情景下女人所表现出的依赖和可爱的时候,我的眼泪竟然不自觉地便流了下来,那一刻,我的心里完全放下了偏见,仇恨和执着,我想如果文子真的觉得那个男人不管有钱还是没钱都能让她觉得幸福和快乐,那么我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说到底不过都是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是我自私得占有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更不应该觉得我的投机取巧式的想方设法控制和调节自己的情绪的做法是不对的了,我就应该这么做,这不正也是为了完成对自我进行救赎的某种政治正确么?
图书馆外的广场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乐队的旋律从人群中向四周飘散开来,我的心突然被撩到了于是忍不住穿过人群站在了能看的很清楚的地方,装吉他的盒子放在前面,一个小妹妹跑过去放了一些钱,吉他手兼主唱连说谢谢,他的头发长长的,胡子可见,旁边站着两位吉他手后面还有一个鼓手和电子琴手,他们的原创音乐听上去还蛮有感觉的,律动的音乐和旋律将周围的观众似乎都包裹了起来,我忍不住拍了照片然后发到了朋友圈,我的情绪正变得不妙起来,我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自己拿着吉他出来弹唱呢?什么时候我也能自己创作呢?我的脑海里浮现了某个新闻画面,讲的意大利罗马的某个街头一位老人拿着吉他自弹自唱的画面,唯美极了,给了我很大的震撼,由此我联想到了我自己老了的时候,或许我也会变得和那位孤独的老人一样,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吉他作伴,我的情绪逐渐变得微妙起来,我想留下来继续听音乐但是我又不得不回去吃饭,我想着想着还是进入了地铁口。
我从马路另一边的地铁口出来然后 上了回去的公交车,这时文子已经向我发了第二条短信。
“不应该啊,我明明记得把借书证放在抽屉里了的”
我看着短信顿时觉得有点愠怒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很明显,我更感觉她这是故意的,当然我相信她的确是弄丢了借书证,可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呢?
“我没有拿,也没有动过你的卡,你还是好好找找吧”
“我没有说你拿了呀”她等了好一会儿才敲回了这一句,而这一句恰好正是和我预想的一模一样。
这时我又想起了简书里某个网友劝诫我的话。
“女人就是这样的,你越是表现的在意,对方就越是有恃无恐,千万不要放弃男人的尊严!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去理她,就算她找你你也不要.......”
我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东西这些劝诫似乎自古到今都在说,人们将自己都不知不觉地往这些规则和道德中套,道理几乎人人都懂,可往往也仅仅停留在懂的阶段,不知道这种事情为什么要发生,也不知道如何根据自己的情况去做对应调整让其不要再发生,我当然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也知道男人不应该轻易地放下尊严,但是这种生硬固定的说教往往起不到任何作用,这显然是可悲的,没错,大多数人的人生就是这么可悲的,因为大多数的人并不能看破,都只是假装能看破而已,而我想要说的是,很多事情靠“假装”是行不通的而且是不稳定不持久的。
公交车在前行,我坐在靠窗的座位若有所思又若无所思,这样一来时间就过的更快了,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差点没意识到已经到站,我想我真的没有前几天那般难过了,难道我的失恋笔记就只能到此为止了吗?突然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突然朝我走了过来,她穿着得体像一个贵妇,眼神里流露出一股寻求帮助的善意,她的手机屏幕很大很亮,我的眼睛有些受不了。
“你能帮我看一下怎么弄那个手机支付二维码,这样我就不用每次坐公交车都带卡了”
我接过她的手机开始一步一步帮她绑定二维码,她坐在旁边看着但是并不担心我会偷窥她的手机什么的,她似乎完全信任我而我也完全表现的有些诚惶诚恐,最后弄完后她说了谢谢然后很快就下车了,她是今天第二个找我搭讪的陌生人。
我来到了阿春这里,他把冰箱里我给他的腊肉全都拿出来泡了放在一边,他似乎想等我来帮他做饭,但我此刻并不想这么做,不但我打算帮他做饭我还狠狠地说了他,因为他的生活经验简直太缺乏了,他让我联想到文子,平常总是摆弄着手机电脑但是对于生活却总是一副敷衍了事的样子,但是对于洗澡洗衣面部保养却又是出奇地在意,而且他们都是同一个星座。
“你为什么要全部把它拿出来呢!不是已经都切好分开了吗?你能吃这么多吗!还有腊肉不用冷水泡而是要用沸水先煮一下!我的天哪!”
阿春对于我说的话从来都没有认真听过,他总是喜欢断章取义然后毫无逻辑地揣测我的想法给我贴标签给我胡乱下定义,这一点他又像极了一些女人,让我想到我母亲,跟他沟通实在是困难以至于我不得不采取特别夸张的强调手法,必要时还得通过各种打骂嘲讽甚至是语言暴力才能勉强让其正确理解我的含义,我承认我这也是带着强烈的强迫症主义,既然这样,平时我就只好在他面前表现得安静沉默一点,不仅仅阿春是这样,我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喜欢对别人持反对的意见或者不愿意随便听取别人的意见,每个人都在固执己见上越走越远,如果说坚持自己的观点和想法也无可厚非的话,那么为什么人们又总是喜欢咨询别人的意见呢?既然找别人咨询了就应该真诚地先去倾听然后谨慎地给出不同意见,难道不是这个逻辑吗?否则就干脆不要问或者就呆在自己的想法里世界里就好,又何必问别人找别人多此一举呢?总结来说,这就是为什么现今世界那么追求娱乐至上的原因,如果从这点来分析的话,娱乐至死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它是一剂非常有效的精神毒药,让人们趋利避害,远离任何不真诚的多此一举,如果现在阿春或者像阿春这样的人要问我对某件事的看法,我一定是这样的态度:要么保持沉默,要么让他滚。
“记得把碗洗了”阿春觉得我吃他的饭就应该洗碗。然后我洗了他又觉得没洗干净。
“如果你去我那里我绝对不会让你做饭洗碗,因为对我来说,你并不会经常在我这吃饭,而且我也顶多只是增加了一份米饭和一个碗筷,到底是谁更斤斤计较呢?”我说道
“你就是懒,还不承认”
“我是懒,但其实你比我更懒”
继续和他争论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前文已经说了这些人根本不讲道理和逻辑,有时只能用特殊的办法,然而我知道那样或许会让人觉得我很精明或者不真诚,但是我的目的只在于让对方接受我的道理和逻辑,如果对方斤斤计较那么我会比他更斤斤计较,如果对方蛮不讲理我能比他更蛮不讲理,如果对方断章取义乱贴标签我就会变本加厉比他做的还绝......
人果断孤独,娱乐至死,当我看到他依旧不发言对我的离开显得不理不睬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此,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对我好我有时会觉得理所应当,我对的关心好他也经常会视而不见,人就像是一副吸收灵魂的躯壳,在互相不断的各种灵魂间移动然后一点点吸附灵魂,没有哪个躯壳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也没有哪个人的灵魂会比别人的更有趣,因为它始终游移不定,在人间尤其你感受得深刻,我关上了阿春的门,洗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楼下,房东每次见到我都会露出一副开心的笑容,而我的心情也终于舒畅了许多,我知道阿春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平常在做什么,所以我并不在乎他到底在不在乎我,因为他终究还是会找上我让我给他染头发或者陪他去超市买菜,我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认识文子前的样子,我回到了我自己狭窄的屋子里,拿起了吉他开始让音符来调教我的灵魂,声音能调教灵魂和情绪,文字也能将灵魂和情绪封印起来,这个世界有什么是不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