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从来不是容易的事情》
因为喜欢你,电影票才会特意买两张。
因为喜欢你,省下来的钱才会变成给你买的漂亮衣服。
因为喜欢你,在你需要的时候我才会随叫随到。
可你不知道。
在喜欢你之前,我从不会去电影院。
在喜欢你之前,攒下来的钱只会变成我自己喜爱的球鞋。
在喜欢你之前,能让我随叫随到的只有我的父母。
因为爱你,才想把自己的全部,都交于你。这样,我就会感到幸福。
一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个舍友秦岚,不抽烟不喝酒,每天早上6:30准时起床,每天晚上11:00准时就寝,不喜欢电脑游戏,平常的爱好就是打打篮球,生活之健康令我们羡慕不已。我们常打趣道 什么可以打乱他的生活规律,大佬色迷迷地一笑,“当然是漂亮姑娘了。”小鬼摇摇头,“我觉得岚不喜欢女生,只有鬼才能改变他的生活规律呢。”我哈哈一乐,“鬼能?那不就是你嘛。”说完宿舍的大家都乐了,岚也乐了,“好啦好啦,你们就别担心我啦,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马上就该期考了。”此话一出,宿舍剩下几人无不鬼哭狼嚎。
同时令我们惊讶的是岚对恋爱的态度永远是一脸漠然,从不在乎女生是否喜欢他,也从来不会主动喜欢一个女生,他的生活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更像一面镜子,平滑,甚至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泛起,他永远只做着关乎自己的事情,当然,他对我们这帮兄弟还算是照顾有加的。我曾问过他,他的外貌不差,学习又好,为什么不找一个女朋友呢?岚犹豫了一下,只缓缓的吐出三个字,怕浪费。我哑口无言。
岚的健康生活一直坚持着,直到椿的出现。
二
椿不是我们系的学生,但是她是他们系的系花,据说甚至有可能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岚认识椿完全出于一个偶然,那天我和岚在图书馆自习,那天图书馆的人出奇的多,若不是我和岚提前订了位置,估计我就在宿舍跟大佬一起为荣誉而战了。岚的学习成绩好的没话说,我就在他旁边焦头烂额的算算看都看不懂的数学,无奈于实在是能力所限,我根本写不出来任何题目,我有些烦躁,想去买杯咖啡,顺便帮岚也带一杯,岚点点头便继续攻克那些难题了。
买完咖啡,刚刚走回座位附近,我便看到了一个外貌极为出众的女生就在岚的附近,看样子,她好像是因为没有座位无法自习,但是看到岚旁边的空位置,所以有些犹豫吧。我悄悄的绕到岚身后的一根柱子后面,与此同时,这个美女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岚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这个座位有人吗?今天的人太多了,我只看到这一个空座位,我能坐在这里吗?”
我心里想着,岚,你可别犯傻,一定要说没有人啊!
“可是这里有.....”
没等岚说完,我立马从柱子后面窜了出来,抢先说道,“没有,这里没有人,是个空座位。”我赶忙拿起被我写了一堆看不懂的字的数学教材,请女生落座然后跟岚说,“我突然有事,先走了啊,我这刚到就得走,sorry啊岚。”岚刚想说什么,被我使了一个眼色阻止了,我刚扭头准备走,突然想起手中还有两杯咖啡,便顺理成章的把咖啡给了岚和女生,“这是岚为你准备的。”说完我就一脸坏笑的溜了。
那天晚饭过后,岚才回到宿舍,我和大佬小鬼色迷迷的看着岚,大佬猛的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岚,你给我们如实招来,都和那个美女干什么了呀。”岚瞟了我一眼,我摆出一副你就如实招来的样子,岚说“没干什么,她数学有些困难我就帮他解决了一些问题,等弄完这些就已经不早了,我就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她说可以,啊,就这些,吃完我就回来了。”“什么?!姑娘叫啥?身高体重,兴趣爱好,生活习惯,这些你都没聊聊??” 岚一脸淡然,“就知道她叫椿,看样子有一米六八的样子,其余的就都不知道了。”
小鬼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连三围都知道了呢。”
接下来的几天,岚依然延续着他那健康的生活方式,在校园里碰见椿也就是简单的打个招呼,引得我们一阵羡慕不已
直到有天夜里一点多,我和大佬小鬼还在黑灯瞎火中联机打着游戏,突然听到有手机铃声响起,吓的我们仨赶忙黑屏把电脑抱在怀中就急忙躺下,屏着呼吸,听到岚的声音。
“你怎么了?怎么还没睡?”
声音消失了一会儿又突然出现
“你在哪?”
“在那等我。”
然后就听见岚下床换衣服,轻轻关门而去。
我和大佬小鬼几乎同时坐起 仨人面面相觑。
第二天早上的课,岚都缺席了,午休的时候,正当我们我们仨在宿舍担忧岚时,岚推门而入,直接上床,钻进被窝,睡了。留下我和大佬小鬼再一次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晚上吃完晚饭大佬小鬼嫌弃宿舍的网速去了网吧,我回到宿舍,看到岚坐在床上,他看到我进来,抬头看着我,他的头发凌乱,我先开口,
"你怎么了岚?"
岚的眼白中还有一些血丝,他揉了揉凌乱的头发,
"椿昨天晚上喝多了,打电话给我晕晕乎乎的说了很多,我觉得不能让她在酒吧再待下去,就想把他送回家,等我赶到那里的时候,他一个人在酒吧,面前全是空的酒瓶。她失恋了。她的男朋友背着她又找了一个女朋友。看到我到了,她就在我面前骂起他的前男友。我看她喝的太多了,就订了一个酒店让她先睡下,我在沙发上坐着陪她,一直到中午她醒过来,等她收拾好,我才回来。"
我坐到岚对面的椅子上,问他椿没什么事儿吧。
岚点点头,“我从没见过一个女生喝那么多酒,看到她的样子我都被吓到了,她真的很伤心,我也为她做不了什么,只能陪着她。”
我笑了笑,“陪伴就已经很珍贵了,有的人一直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陪呢。”
岚看着我,很郑重的对我说,“我好像喜欢上椿了。”
我表面装的很淡定却在心里偷偷的喜极而泣。岚,你tm终于有男人的正常反应了。
喜欢她就追啊。
三
再见到椿的时候,她就已经依偎在岚身旁了,每次见到他俩,大佬小鬼都忍不住的流口水,当然,我也流口水。
椿和岚一起吃饭,一起去自习,一起逛超市,因为不是一个专业,所以上课的教室不一样,但是岚偶尔会逃掉自己的课跑到椿的课堂陪她一起听课。因为椿,岚彻底变了,烫了一个帅气的发型,晚上也不再早早的睡去,而是拿着手机和椿聊天,好像有永远都聊不完的话题,反倒是大佬小鬼开始早睡早起,问其原因,他俩异口同声,看岚有女朋友,难过。我哈哈大乐。
时光总是如白驹过隙,我们结束了大三的生活,步入了最后一年,大四的自由时间反而更多了,大佬小鬼到处实习做兼职,已经很少回宿舍了,我忙着准备各种论文的资料,而岚准备着他的新软件的开发,椿依然在他身旁,陪着他,每当岚专注于电脑屏幕的时候,椿就默默的注视着岚,这令我相当快乐,幸福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看到朋友正在幸福着,我也感到了幸福。只要他们两个还在一起,我就依然相信爱情。
毕业的日子如期而至,我们穿着毕业的服装,在操场上奔跑,在图书馆留下最后的合影,在酒会上畅聊,大佬小鬼打算合资开个酒吧,我作为兄弟,自然也出了力,岚的软件开发的很成功,正在参加一些公司的面试,拿到职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那天晚上椿给我发了个消息,想跟我说些事情,我心头一紧,不会是看上我了吧,不,我不能做对不起岚的事情,带着这种决心,我在咖啡厅见到了椿,椿看上去有些憔悴,她对我说,
“云枫,家里面决定让我出国,可我不想出国,我想和岚在一起,但是我没有办法与父母抗争。”
我紧锁着眉头,“出去多久?”
“ 少就几年,多则可能不会回来了,父亲在美国有一家小公司。想让我过去帮忙”
“ 岚知道么?”
“ 我还没有告诉他,怕影响他面试,你先不要告诉他,我告诉你只是怕最后连一句告别都没机会说。”
“ 好。”
可惜我不知道日后的我会有多么后悔这个决定。
五
7月28日,岚正在参加一家科技公司最后的面试,正准备进入房间做最后的阐述,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来自于椿。
“ 岚,很抱歉我现在才告诉你,家里决定要我出国,可能以后不会回来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也畅想过与你一起的未来,但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能再继续陪伴你了,希望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比我更爱你的人,请你把对我的温柔全部倾注于她的身上,一定要幸福。这就是我最后的请求了。当你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飞往西雅图的飞机上了,愿你一切安好,再见,岚。”
岚看完这条消息立马给椿打电话,不过电话已经关机,岚抛下准备好的稿子,不顾一切的冲到机场,正好碰上给椿送行完的我和大佬小鬼,岚抓住我的肩膀,疯了似的喊,“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椿不想让你知道的,怕耽误你的面试。”
岚瘫坐在机场光亮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泪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流,大佬小鬼失去了往日的精神,只能赶紧扶起岚,我叹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机场的天空,想象着椿在飞机上泪如雨下的场景。
可能幸福都有一个期限,到期就自动失去,并且连挽留的权利也不会给你。就像《重庆森林》中的一段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个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连保鲜纸都会过期,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在大佬小鬼的酒吧喝了一个晚上。岚喝的烂醉,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对我说,
“云枫,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你问我为什么不找女朋友么?”
我愣了一会儿,回忆了一下,“你说怕浪费。”
“是啊,怕浪费,怕浪费她的感情,也怕浪费自己的感情,到最后只剩下每每想起就会难过的回忆。”
“爱过就好,幸福,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王子里有这样一段话,“如果你说你四点钟的时候要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 ”小王子的幸福很容易满足,而我们的幸福,却连踪影都寻不到,所以啊,当你听到幸福来敲门,请跑过去开门迎接。
后来,虽然岚没有在最终的面试上做最后的陈述,但是由于之前的努力,岚还是被那个公司录取,只不过被派到深圳分公司,岚走的时候,我和大佬小鬼去给他送行,我们目视着岚走进候机室,岚没有回头,我知道,他一定怕我们看到他眼角实在压抑不住的泪水。
六
之后的日子里,大佬小鬼经营着他们的小酒吧,而我一直忙着准备读研,虽然不常和岚有联系,不过逢过节总会发几句问候,聊聊家常。
再见到岚的时候,岚已经成为了那个公司必不可少的骨干,即将前往美国发展, 我们聚在酒吧,喝酒,聊聊这些年各自的经历。岚后来再也没有爱过一个人,又回到了最早的时候,我们所熟悉的岚,早睡早起,按时吃饭。而他钱包里的照片,依然是椿。这次去美国,岚的目的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么多年我们不敢在岚的面前再提椿的名字,总怕往事蜂拥而上,而我们太脆弱,抵挡不住。因此,看上去消失在我们身边的椿,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她就在岚的身旁,挽着岚的臂膀,时不时回头望望,笑靥如花。
七
这个故事我还写不出结尾,因为我始终坚信,岚和椿,一定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