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部落:我唱过的歌永远年轻
都说听一个人歌久了,内心会和唱歌的人产生惺惺相惜的情感,甚至内心深处,觉得那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那么听一个组合的歌,也是这样子的吧。
知道太阳部落这个组合的人并不多,但知道《带我到山顶》的人一定很多。这首歌最早版本为山鹰组合原创的彝语歌曲《南归》,收录于专辑《忧伤的母语》中,后由奥杰阿格填词成为《带我到山顶》并由太阳部落演唱。
2006年,陈云,李晓峰,奥杰阿黑,奥杰阿且四个人一起站在了青歌赛的舞台上,以太阳部落组合拿到了那一年的银奖,很长的一段时间被称为最美和声。
其实拿不拿奖对听歌的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甚至连他们的脸都记不住,只是觉得歌好听,低回宛转,像山谷层层叠叠。
我仿佛又闻到了松枝的清香
我分明又看见了
祖先的骏马和牧场
让我们回去吧让我们回去
那些曾经拥有的欢乐和悲伤
都会成为过去
——《让我们回去吧》
数年前,我在学校门口一家破败的小馆子吃面的时候,电视上刚好放着他们的歌,唱到“祖先的骏马和牧场”,真好听啊,一见如故,暗暗记下他们的名字。
有多少人,从骏马秋风的冀北,到杏花春雨的江南,一路奔袭了许多年,而到了这里,偏偏听到的是“让我们回去”,一种身不由己的疏离感隐隐而生。不是“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的欣喜,不是“求求你吧,给我自由”的撕扯,当初是我们让我们离开,如今我们又向谁请求让我们回去。
又回哪里去呢?
冬天已经悄悄过去春天总悄悄来临
我以为已是春暖花开黑夜却有些冷
就在花开的季节你却匆匆的离去
来不及温暖你的双手告诉你我多爱你
——《晚安 村庄》
每年的冬末春初总会想起这首歌,季节交替的时候,真令人伤怀。春花尚未开,冬雪已溶泄,一如站在路口迷茫的人,背后是故乡的炊烟,是错失的姑娘,而眼前,什么都看不清。
即便是这样,听这首歌的时候,背后的炊烟和姑娘便能带来抚慰心灵的力量,仿佛珍贵的东西都已经失去,再往前走,也没什么可怕。
太阳部落组合太阳部落的四个成员,除了李晓峰是汉族人之外,陈云,奥杰阿黑,奥杰阿且都是彝族人,有许多有特色的的歌手都来自大凉山彝族,早期的山鹰组合,后来的太阳部落,吉克隽逸,阿鲁阿卓,都让人印象深刻。
我特别喜欢少数民族的歌,大概因为他们历史简明,口舌上的倾轧争斗少,且远遁山林,既有烟火气,又有真性情,捧出一颗心来,滚滚烫烫的,一点虚假也没有,说的玄幻一点,这样的歌,常常有通灵的力量。
这种力量是住在城市中的人不能拥有的,不然汪曾祺也不会在《生活是很好玩的》中写“……请一批音乐家来教小贩唱歌,不要让他们直着脖子叫。”直着脖子叫的人很多,肯把生活唱成歌的人却极少。更不用说,这歌声中还要有沉淀的温柔和亘古的悲悯。
到今年,太阳部落已经成立12年了,从鲜衣怒马的少年到如今沧桑的大叔,没有盛名,也从不会被盛名所累。想着就像他们这样,淡淡的唱着歌就好,就再走过下一个12年。
我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我走过的路永远不踟蹰。
我唱过的歌永远年轻。
我爱过的人一起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