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4-24

3.6 意外

还好，虽然张小初的成绩是班上的老末，但还是过了普高线。

对此反应最强烈的不是张小初的家人而是肖璐。她激烈地说：“和那些普高的学生为伍他会放弃自己会考不上音乐学院的！”

张小初本人还算平静，他做出的选择是复读，这又让大家无法回应他。肖璐在一个下午又第三次回母校拜访了张小初的爸爸，张智副教授。

张智老师虽然还是那么热情那么温文尔雅，但看上去比几年前憔悴多了。他一再感谢肖璐和马戈对小初的帮助。他说：“我正要去找你们，请你们再帮帮忙。”

从母校回来的路上，肖璐心情很轻松。张小初不用复读也不用借读了，他可以直接上师大附中！那可是重点中的重点！肖璐想她怎么就把这事忘了呢？师大附中对系统内教工子女的政策是，只要过普高线就录取。那个爸爸的招牌，在关键时候是管大用的。

可是这么个有利条件为什么小姨却没提起呢？她们应该是知道的吧？罢了吧！这事她们知道也没用。看看那个倔强儿子吧。

张智老师也确实很狼狈，他说：“我真是惭愧，和自己的孩子都说不上话，还要麻烦你们。”

肖璐能理解，何止张智老师，当今社会有多少精英父亲能指挥千军万马，却是奈何不了自己的孩子。

可是肖璐又能说上话吗？她只是他的小学老师，如今那个孩子早已比老师有主见多了。

果然张小初对肖璐说：“我已经向小姨保证了，复读一年，保证上重点。”见肖璐皱着眉头他又说：“将来考音乐学院也没问题。”

现成的路就在那摆着，但爸爸妈妈小姨肖老师硬是没辙。

最终迫使张小初放弃复读改变主意的，还是马戈。

马戈那天带着张小初去吃葫芦头，他说：“这是肖老师爱吃的饭。”

“我也爱吃。”

马戈往他的大碗里又添了一个馍：“不过你这次可是让肖老师大大失望了。”

“嗯，”张小初低下头小心掰着馍。

马戈看着他又说：“你小子每天中午都和我在一个锅里搅合着吃饭，怎么就一点迹象也没有。——你到底是学得不行还是考得不行？”

张小初不说话。

“你要是学不动了，跟不上重点，”马戈说：“尽管去复读吧，马哥不支持肖老师支持你。”

张小初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马戈就像没看见。

冒好的饭端上来了，张小初喝了一口汤，又喝了一口汤，然后对马戈说：“肖老师知道我，我有才能。”

“你的才能只是钢琴业余十级，连专业的边还没碰到。——这就是你现在的局面。”

张小初有点发愣，显然他没想过局面这个问题。但他迅速做出了反应：“我认为我在重点里也能学到前三名，考专业一点没问题。”

“好，你说你学习没问题，考试应该也没问题，——你经常在博士苑夸海口说你考的比学的好，那这次是个什么意外？“

……

马戈看着张小初，看得很认真，然后他平静地说：“你是故意的，——故意考不上。”

张小初的脸顿时一团糟。

他站起来跑了出去。

马戈没有追他而是回到了工作室。

他知道，那个小子，一会就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