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龙，你知道我为何收养你吗？”德诺爷爷问。

“不知道。”龙坦然说。

龙知道贵族有培养强者担当家族利刃的习惯，只是她故作不知。

“龙，你知道帝国之耻吗？”德诺爷爷问，他的眼眸中闪出一丝悲哀的神色。那是她唯一一次见过德诺爷爷悲哀的眼神。那一霎那，龙只是在朦胧中对帝国之耻产生一股单纯的厌恶。

“不知道。”龙说。

与人谈话时要直视他的眼睛，那样才不显得胆怯。

德诺爷爷将帝国之耻一五一十的说于龙听，龙还太小不知道何为耻辱。

“我只需要你憎恨雷曼家族的每一个人，记住他们对帝国的每一个嘲笑的脸。”

“嗯，龙知道。”

龙表现出乖巧懂事的样子，让德诺爷爷可以欣慰。

“龙，你可以去玩了。”

龙转身跑开了。龙转过身，看见德诺爷爷低着脑袋、背部微驼的样子。龙跑向德诺爷爷，抓住他长满茧的老手。

“不是说让你玩去吗？”德诺老爷爷显得疲惫极了，连声音也是积蓄了数十年的疲倦。

“龙要陪德诺爷爷。”龙稚嫩地声音说，乖巧懂事。

“龙真是我的好孙女。”德诺欣慰地说，脸上露出干瘪的笑容，那是龙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龙为自己的懂事欢欣。

“德诺爷爷，龙会成为您的拐杖，您的利剑。”龙将满含水份的娇嫩小脸贴在德诺爷爷褶皱的手背，撒着娇。

德诺放下拐杖，抱起龙，放在膝盖上。

“噢，我的好孙女。真懂事啊！”德诺老爷爷笑着说，此时的德诺爷爷就是天真的老爷爷。

德诺家除了德诺爷爷和德诺少爷就是龙了。

德诺少爷的父亲兰登-德诺在战争中身亡，是为帝国而死的。他死于雷曼-坎达尔战役。龙见过他，府邸的墙上挂着他的彩色油画像。他着贵族礼服，腰间悬剑，目光坚毅，威严地不容侵犯。帝国武士指的便是他的吧。龙想。

“我们去玩吧。”

德诺少爷抓起龙的手，两个小手牵在一起。

“德诺少爷，我想再看会儿。”龙想要记下德诺爷爷牺牲的儿子的面容，好奇他是个怎样的人。那个德诺爷爷引以为傲的人，那个勇于战死的人，那个死时怒视前方的人。

“啊！”

德诺少爷抬头注视那幅彩色绘画像，低头啜泣着。

“德诺少爷，我们离开这里吧。”龙抓起德诺少爷的手，为德诺少爷感到心疼。

“我不走，我要爹。”德诺少爷哭地更厉害了。

龙抬头看向四周，生怕德诺少爷的哭声勾起德诺老爷爷的伤心事。

“那我陪德诺少爷玩吧。”

“不。我死了父亲，我要报仇。”德诺少爷满脸泪眼的望着龙。

龙双手扶住德诺少爷的脸，贴向德诺少爷，亲吻德诺少爷的嘴唇。龙只是想要阻止德诺少爷的哭声，不要让德诺老爷爷发现德诺少爷为父亲的死悲伤。

德诺少爷愣愣地望着龙，“你干什么？”

“我喜欢德诺少爷。”龙低下头，羞憨地说。她的一只小手搅弄着衣角。

德诺少爷抓起龙的手，目光注视龙的眼睛，“我们去玩吧。”

“嗯。”

为缓解德诺少爷的悲伤而欣喜起来，为避免引发德诺爷爷的悲伤而欣喜起来。

为德诺家奉献自己了呢。

那是属于龙的秘密。

龙不会让德诺爷爷知道。

“龙，你抓不到我的。”德诺少爷大笑说。

德诺少爷围着石桌躲避龙，龙围着石桌追德诺少爷。德诺少爷跑开，龙追逐他。

“啊！”德诺少爷绊倒在草地上，嘴里含着青草。

“哈哈。”龙大笑起来，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去扶德诺少爷。

“没事吧。”

龙扶起德诺少爷，抹去德诺少爷嘴里的青草，替他拍打干净礼服。

“没事。”

“我们回去吧。”龙说。

“妹妹，等我长大了就去军事学院。”

龙不明白什么是军事学院，只是单纯的点头。

“走吧。”

德诺少爷抓起龙的手，踩着松软的土地走向大厅。龙望着德诺少爷半边脸，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