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aの自传
壬午马年,八月初二。
一个全新的生命呱呱坠地,来到人间——我出生了。
我叫陈蔚楠,耳东陈,蔚蓝的蔚, 文梓楩楠的楠。父母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或许是希望我能像楠木一样郁郁葱葱,茂盛生长。
小时候不记事,回忆都是七零八落的碎片,唯从父母的口中重拾、串联。
听我妈说,我是那种坐得住的孩子,一点不像其他人一样爱闹腾。有一次,店里正忙,母亲既要招待客人,又要照顾年幼的我,可谓是分身乏术。于是乎,她想了个法子,把十几枚一毛钱硬币分散地放在地上,让我自己将它们叠起来以打发时间。
等到客人买完东西,陆续离开后,母亲回到原处偷看我的动作,才发现我把硬币叠成不同堆数、不同高度,打散再重来。而时间,恍然已经过去一个下午。
我虽生于长于经济发达的深圳特区,但我的家境却相对没那么殷实。父母二人从老家农村出来打拼,于城中村寻得一隅,做起了家私棉被的买卖。
家里常来货,被子五床一捆,枕头十个一袋,一货车厢拉来可以堆成小山。每到这时,父亲便得用板车一趟一趟拉到“仓库”(另外在家附近租的小房间)。我自然要跟着去了,抓牢十字捆绑的布绳,弯腰将头抵住那捆被子,身子顺势一仰,总算将其负于背上。接着一步一步挺上三楼,再往返,直至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完成。
小时候还有些难为情,待我大一点时,父亲告诉我,又没偷又没抢,自己辛苦挣血汗钱不丢脸。此后每当父亲需要我帮他送货(一般是把木床的配件拉到客人家帮忙组装),我便隐约能理解这就是生活的道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是我们所租一室一厅的最好诠释。一家四口,父母和一个小我四岁妹妹,加上我,和谐而温馨。金牛座的父亲,保守踏实,好吃爱财;母亲是天蝎座,明觉精察,果决能干;还有我的天秤妹妹,恐惧选择,爱美却懒。
后来我渐渐长大,待在家里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而家始终还是那个模样,平凡而充满生活气息。
来唠一唠我的校园生活吧,毕竟截至目前的人生经历大部分都是学习。初中都是就近分配的学校,生源质量自然一般。没什么人认真读书,或者想读也学不好。这种别人眼中“污浊”的环境,于我而言,恰恰是最肥沃的土壤。
那时候还不成熟,人际交往能力比较差,交不到几个朋友,甚至一开始玩的很好的人,后来也都渐行渐远。当然,我真的很珍惜那些或快乐、或难过的回忆。无论如何,它们都是我心中尘封的宝藏。
第一次真正融入集体纯属偶然,那是发生在学校外的相遇 。当时《惊天魔盗团》刚刚上映,我的姐妹琼安拉我陪她去看周董(我曾经是她的男闺蜜,都喜欢周杰伦),看完之后下午时光才刚过一半。刚好班上有人生日,就在电影院附近唱K,她便让我带她过去(她不太认得路)。
记得当时11号线刚开不久,我们便一同坐地铁去红树林看海。一行八人,吹着淡淡咸腥的海风,在岸边的大碎岩堆站成一排,合影记录下青涩的那一刻。
在这个班,我遇到了既敌又友——一个性格像男生的女生。射手座的她最擅长物理,又好强。而且她的成绩和我不相上下,每次考试都在班里前几名,于是她总热衷于和我打赌分数数谁高。或许是出于自卑的心态,担心会输,我往往都是拒绝的,但在心里还是暗暗地做比较。结果中考时她比我高了一分,去了更好的学校,这让我惦记了很久,下定决心要在高考中超过她。
不过说实在话,我真的挺想和她做好朋友,莫名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吧。我们聊的挺来,性格又互补,周末去校外机构培优也常遇到她。可惜阴差阳错,最终我倒成了班上她最讨厌的人。
说来惭愧,身为别人眼中的好学生,我竟然逃过一次学。记得是中考前的那次期末,分两天考,第二天一早我把准考证剪碎,带着一张二十元人民币和地铁卡出门了。绕过村里的监控,来到大路就直直走,看着遥远的轮廓渐渐清晰,我被身旁车流呼啸声惊醒,才发觉已经走到了某座大楼之下。
在对面的麦当劳吃过午餐,坐地铁七八个站到了景田图书馆,我一直知道这里却从没来过。随便捧起一本推理小说,一读就是一个中午。此地恰在莲花山脚,午后自然适合入园闲逛。我找块草坪坐下,观察着来往的游人。时间仿佛静止,我的头脑终于得到放空。父亲暴怒的巴掌、临考沉重的压力,还有心上人刻意的远离,顷刻间全部烟消云散。
我打道回府,步行两个多小时回到班里。已是放学时间,班上还有几个同学。借了部手机打电话回家,听筒里是母亲焦急的声音。我知道,所有人都关心着我,但我就是自私地想按下时间的暂停键,然后重新开始。
天分不够,为了实现立下的flag,我只能克制自己的欲望,将空闲的时间最大化地投入到学习之中。删了游戏,退了B站,周末坚持上校外补习班。疫情的网课时期是我最大的机遇,我报了三门线上课,并且一直坚持学到了高考前夕。
刚上高中的那个春节没回老家,去了趟凤凰山拜佛。挂了许愿牌:“考上一个好大学、遇到自己适合的一切”,这就是当时我最大的梦想了。现在想来,自己倒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地走到了今天。华南师大好学校,网络新媒体适合我,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
记得那是学水考试放假前一天的中午,宿舍仿佛着了魔,异常亢奋。平日里的学霸不知怎的发了神经,在上铺像猴子似的窜来窜去,一边怪叫一边狰狞面孔。我刚打开门试图逃离,另一个人飞起一脚踹在门上。中指第一个关节传来的剧痛让我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我连如何去到校医室都记不清了。
下午跟学校请假到医院拍片、缝针,第一次受这样严重的伤,我也是慌乱不堪。好在没伤及骨头,包扎完就回了家,手指肿得像一根刚烤熟的香肠。右手撕裂般的疼痛袭来,我开始担忧后天的学业水平考试。难道弃考吗?不行。于是,我趁着假期训练左手涂卡。最终老天保佑,三科全A。
我有个奇怪的习惯,即将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我总会先在脑中不断预演。尤其是尚未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只要提前将它说出来就不会发生。尽管后来我学乖了,没有成为的事实的事情绝对不说出来,可是在心里和脑中还是克制不住地,一直幻想着每个细节。
之前和别人约好出去,我事先猜测对方会说什么话,做好买奶茶给对方一个惊喜的打算,想了一遍学校里发生的趣事,一股脑完了。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却没能见到对方,才发现见与不见都没什么关系了……
越长大,越迷茫,学会了随遇而安,也学会了面对世界。我的爱好挺多,但没有一样精通,都是略有涉猎,只知皮毛罢了。听说读写、唱画舞打,其实都有尝试过,可惜,没有一样是我真正酷爱并能够持之以恒的。
我喜欢分享,好听的歌,好看的书,会十分清楚地想到身边什么人也会喜欢,便安利给他们。也许就是处女座的本性,总是在意细节,只要是我关心的人或事都会用心记下。
我无论做什么事情前都喜欢计划,虽然从来就没有完美执行过,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干扰。也试过直接开动,后来却又不知不觉地计划起来。
从小学到高中,同学朋友都说我性格比较娘(女性化),得改。这年头,谁还没有颗少女心嘞,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说实在话,我和人们眼中的“男生”的确没那么符合。我不爱打篮球、玩游戏,又不喜欢闹腾,反倒是又乖又可爱的女孩和我玩得最来。
时至今日,我的微信列表里七成好友都是女生。很多新认识的人在网上和我聊天,看到我的自拍之前,总是一直以为我就是个女生。
有时我也怪自己为什么不是女生,因为身为所谓的“大老爷们”,经常和女生在一起,难免有些尴尬。常常被男同学称作“妇女之友”也就算了,最大的问题是,关系好的女生都把我当成好姐妹或者男闺蜜,我们之间永远是纯纯的革命友谊。《霸王别姬》里的那段出了差错的“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个中滋味便在其中。
无论如何,这就是我——
温温赧然,出尘不染;望至长安,谓之蔚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