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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对于这两块如此雷人的地块，如何去写这样一个尽调报告，倒是难道了此时此刻对房地产一窍不通的肖川。所幸肖川有一颗想在金融圈飞黄腾达的强大动力的内心和他在本科以及硕士完成大作业时练就的如何用PPT科学而又天衣无缝地吹牛的本领。

在公司里，肖川的那些正式员工同事们个个都带着抽筋一般的面部表情，平时同事之间几乎不怎么说话，穿的倒都是十分正式，男的都是西装衬衫皮鞋，女的也都是工作装。雷总平时非常繁忙，基本上都不怎么在公司，虽然告诉肖川说只要他好好干，基本上都可以通过这份实习转正留用，不过肖川也还是不敢丝毫地怠慢，他为了一个目标可以付出300%的努力和忍耐力，可以忍受别人不能忍受的痛苦，这是他从小练出来的童子功。

虽然之前完全没有写尽调报告的经验，能到手的资料也是少的可怜，不过肖川也是一个聪明能干之人，他捋了一下思路，觉得应该可以从这几方面入手写这个尽调报告，思路是分析问题的本质，是他的优势。于是乎在他奋力拼搏熬了两个通宵之后，大致弄出了一份一百多页看着思路还挺清晰的项目尽调报告，基本上是涵盖着各种天南地北，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的又是横向比较又是博古通今，又搞出了各种高大上的回归分析模型，再加上思维导图，着实把这两块地分析出了火箭飞天项目的难度。

肖川和那些正式员工往往缺乏交流，他们都是一些与肖川有着代沟的人。不过肖川觉得他们的工作似乎也并不怎么复杂，就是对着电脑慢悠悠地打打字，然后看着一些报告，有时候还会摸鱼去旁边的茶水间喝点咖啡聊聊天什么的，有时肖川能看到有些员工趁机在电脑前看着与工作无关的内容。

不过肖川倒注意到有个瘦瘦的小姐姐似乎与他年龄相仿，对女人天生充斥着直觉般理解的肖川，自然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那是一个看上去很安静的小姐姐，坐在那里对着电脑一动不动，在某一刻肖川的眼神和她发生了一秒的交集，肖川立马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百分之十的忧郁和百分之九十的阳光。

于是乎在某天的中午出现的那机不可失的一分钟，肖川向小姐姐发出了午餐邀请，小姐姐很爽快地就答应了，问肖川中午想吃什么，肖川毫不犹豫地说就去吃附近那家日本拉面，女人的选择困难果然需要男人来解决。

那是一个空气中都能弥漫着拉面香味的上海春天，那年一种所谓的博多拉面从大街小巷开始流行开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之前某知名连锁十分昂贵的伪日本拉面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使得上海人民终于不用花这大价钱去吃调料包拉面了。不过以肖川这学生时代还未拿到实习工资的消费水平，一碗博多拉面足以支撑肖川在食堂一个星期敞开了大吃大喝了，但男人的天性使得肖川不假思索想到了这个。

所幸澄海信托的所在地并不是一个繁华的商业区，亦或是这边的博多拉面店没有给平台推介费，这家店倒不是人山人海的样子，排队五分钟即可。在边吃面边闲聊的过程中，肖川知道小姐姐叫于娇，也就两年前从肖川隔壁一所以工科出名的重点大学的财经专业毕业（肖川平时还经常嘲笑那学校的财经专业），就来了这家公司做房地产项目方面的分析。肖川觉着这隔壁学姐大概是加班熬夜太多了，所以才年纪轻轻就满脸的青春痘，但于娇说她的工作是朝九晚五的基本上不加班，和她的投行同学比起来可是天差地别，但是待遇嘛似乎也不差，话说到这里，她的脸上仿佛也掩盖不住内心的一阵小女生独有的窃喜。

这顿饭大概总共花了一百多，最后果不其然由隔壁学姐迅疾买单而告终，肖川根本没有争取买单的机会，不过这也是肖川的基本操作，凭他的长相与能力和妹子吃饭基本上不大由他来买单，当然这可以过滤掉很多蹭男人饭的女人，毕竟肖川的观念中，在这个男女平权的社会里，就不应该由男人一直给女人花钱请吃饭。

说到对于于娇的印象，肖川觉察到她仿佛有种刚从学校毕业学生气未消的感觉，她的成长环境一定很单纯，看上去十分善良，但就是缺少一股女人妩媚能够吸引到男人的感觉来，这点上她就不如唐雁可以让肖川的荷尔蒙迸发，于娇此时此刻可能更像一杯不加糖的柠檬水。

在这座春脖子短的城市里，四月是最美好的季节，除了月初的清明时节雨纷纷，其他时间都是风和日丽的二十度出头的天气，阳光明媚的感觉让人心情愉悦。在这样适宜的气候下，肖川感觉这是他求学十余年来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在这学生时代行将结束的时候。肖川记得，也是在他小学一年级刚入学的时候，那段时间也是感觉特别自在和轻松，基本没有作业，三点一放学就是和小伙伴们在小区里一起玩耍，虽然那个时候没有电脑还没有那么多好玩的花花世界。人生真是过得飞快啊，肖川感叹道。

在这段时间，白天肖川准时到公司开始写报告，晚上则跟唐雁在手机上聊得飞起，聊天是他的特长，肖川很会制造话题，让聊天变得惊喜不断。至于跟于娇呢，可能还是准同事关系隔了一层纱，使得除了工作之外基本没有怎么聊，见面的时候会相视微微一笑，于娇的笑容感觉很腼腆而又单纯。

雷总基本上一周只有一天来公司，这使得肖川十分自由。一个星期后的周一，雷总照例来到了公司，看了肖川这宛如宇宙飞船研究的地块尽调报告，厚厚达两百多页。雷总大概就看了两三分钟，他对肖川说：

“小肖，我知道你刚从学校出来，知识面丰富精力充沛。但在我们这个行业，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客户服务，太复杂的理论客户get不到，一切报告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服客户和领导来投资这样一个项目。你写的报告洋洋洒洒、包罗万象，但就是没有抓住核心的思想，我这边来给你一份报告作为参考，你这周再修改一下然后给我看。”

现实给了肖川不小的打击，这实习的半年多的时间里，肖川已经感受到了不少现实的冲击，在奋笔疾书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格林斯潘，但却没有格林斯潘一般可以一句话让全球金融市场抖三抖的权杖，他就是一个空有理论的穷书生。

所幸这段时间雷总给了肖川不少的指导，肖川这折腾了大半年为了获得这份工作的offer，早日买房也是变得十分虚心好学，每天都向雷总报告工作内容，并努力争取多干活的机会。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五月份，五月份五月天，是个躁动的季节，正是莘莘学子们完成多年求学生涯的最后时刻--拍毕业照的时候了。

不过对于这一天，肖川却不甚期待，因为在这天，他就要和汪雨正面交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