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悲鸿蒋碧薇:从为爱私奔到由爱生恨,他们的婚姻,谁也不无辜
1925年,已在法国六年的徐悲鸿由于留学官费被终止,只得回国筹款。而独留在法国的太太蒋碧薇却和张道藩来往密切,打得火热。
有一次,张道藩在单独见到蒋碧薇后,递给她一封烫滚的求爱信。蒋碧薇看后大为感动,。
只是,在经历过短暂的彷徨后,蒋碧薇拒绝了张道藩。
彼时,尽管与徐悲鸿的婚姻已出现一些问题,但蒋碧薇仍然很珍视这段感情,毕竟,当时她已与徐悲鸿结婚8年,而这段感情,是她历经众叛亲离后得来的,可以说,她与徐悲鸿在一起,她押上了一生幸福的赌注。
01
蒋碧薇,原名蒋棠珍,江苏宜兴人,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经纶满腹的大学士蒋梅笙,在当地办了一所小学。
蒋棠珍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是当地出了名的大家闺秀,13岁,即被父母做主,与同是官宦之家的查家公子查紫含订了婚。
而同样来自宜兴的徐悲鸿,父亲徐达章是一名乡村画师,家境比起蒋棠珍,要寒酸得多。不过在耳濡目染之下,徐悲鸿的绘画天分从小就显露出来。
在徐悲鸿17岁那年,父亲擅作主张,给他与同村姓周的一名小脚女人订了亲。当时深受新思潮影响的徐悲鸿自然十分反感这场包办婚姻,反抗、逃婚都一一试过,但仍被父亲抓了回来。
婚后第二年,徐悲鸿有了儿子,加上父亲病重,为维持生计,他一口气接受了三间学校的聘请。
但不久,儿子去世。心怀抱负的徐悲鸿离开家乡,只身来到上海,希望在更广阔的天地施展自己的才华。
一开始,徐悲鸿拿着自己的画稿找到商务印书馆,对方曾承诺给他一个每月二三十元的差事。
但他们失信了,以致于徐悲鸿被寄宿旅馆扣下行李,扫地出门。
徐悲鸿因此穷困潦倒,连吃饭都成问题。
后来,徐悲鸿因参加圣仓像(仓颉)画像比赛,脱颖而出,从而被聘为仓圣明智大学的美术系教授。
与此同时,蒋棠珍的父亲蒋梅笙收到复旦大学的教授聘请书 ,举家迁往上海。
在朋友的介绍下,徐悲鸿登门拜访了蒋家。
清秀儒雅、谈吐不俗的徐悲鸿,深得蒋家老少的喜爱,蒋棠珍也不例外,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而徐悲鸿,对受过西方教育的蒋棠珍,也是一见倾心。
随着两人感情的加深,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始终横在两人之间,那就是蒋棠珍与查家公子的婚事。
那时,婚姻自由的思潮日益高涨,蒋棠珍同样十分反感这段包办婚姻。因此,在徐悲鸿的建议下,同意与他私奔日本,并接受他给她改的名字——蒋碧薇。
02
1917年5月13日,在徐悲鸿的同乡好友朱了洲的帮助下,蒋碧薇留下一封书信,离家出走,与徐悲鸿踏上日本之路。
那时,徐悲鸿22岁,蒋棠珍18岁。
两人的私奔,把蒋梅笙气得半死,最后为了给查家一个交代,蒋家只得谎称蒋碧薇患病身亡。
两人到了日本后,徐悲鸿和蒋碧薇虽然因为爱情滋润,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但他们并没过上理想中的自由生活,因为两人都没收入,只靠带去的2000元积蓄生活。
不到半年,积蓄用光,他们不得不回国。
但正是这段短暂的私奔生活,将两人的性格及各自生活方式的差距,初步显露——徐悲鸿对艺术,如痴如醉,爱情大过天的蒋碧薇对此会忍不住叹气:徐悲鸿只爱艺术,不爱我了。
回到国内,爱女心切的蒋梅笙夫妇在生气之余,仍然接纳了蒋碧薇及徐悲鸿。
1919年,徐悲鸿获得一个法国巴黎公派留学的名额。作为妻子的蒋碧薇自然一同前行。
相比起第一次出国,蒋碧薇心里踏实很多,毕竟这次他们不用再为钱发愁。
然而,徐悲鸿的学费得供两个人用,他们的生活仍然过得清贫。蒋碧薇有次看中一件风衣,十分喜欢,但一想到她与徐悲鸿拮据的生活,最终还是舍不得买,以后也再没去那间店。
这件事被徐悲鸿知道后,很是愧疚,更加勤奋画画,甚至跑到新加坡给人作画。
当徐悲鸿有一幅画卖了一千元之后,立即给蒋碧薇买了心仪已久的风衣,她激动得哭了。
那刻,蒋碧薇明白,巴黎之于徐悲鸿,是座艺术之城,而之于她,却是座享乐之城。
巴黎琳琅满目的时装,打扮入时的名流们,无不刺激着她。
只是,由于国内时局混乱,徐悲鸿的经费经常供应不上。
一开始,出身富裕的蒋碧薇还勉强忍受这种窘迫的生活,但时间一长,怨言顿生。
这个时候,一个叫张道藩的男人出现,频频向她献殷勤,甚至表达爱慕之情。
张道藩曾在伦敦学美术,因慕名前来巴黎拜访徐悲鸿而认识蒋碧薇,对她一见钟情。
张道藩很有钱,主动给蒋碧薇买衣服、高跟鞋及丝袜、首饰等,把她哄得很高兴,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两人的感情日益升温。张道藩还趁着徐悲鸿回国筹经费的日子,给蒋碧薇写了那封炽热的表白信。
蒋碧薇不可谓不心动,但她也想到与徐悲鸿的婚姻,一路走来,诸多不易,理当珍惜,因此拒绝了张道藩。
03
1927年,海外留学生形成一股归国潮。徐悲鸿同样携妻子蒋碧薇一同回到上海。
与十多年前初到上海的穷困潦倒不同,此时徐悲鸿的名气已在国内外美术界打响,事业有成,一幅画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同年底,徐悲鸿与蒋碧薇的儿子出生。从此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蒋碧薇也暂时收起爱玩心性,做起贤妻良母。
他们的日子似乎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但事实上,生活的好转,反而加深了他们彼此之间的分歧。
回国不久,徐悲鸿加入一个艺术团体——南国社,并且免费出任美术教授。
这个决定引起蒋碧薇极大的不满。她觉得自己跟着丈夫在日本、法国吃了近十年的苦,现在回国,也该享享福了,怎么能再接一个没工资的工作呢?
而徐悲鸿呢,为了家庭, 受聘到国立中央大学艺术系任教,薪水有300法币,相当于现在的两万元,待遇算得上相当丰厚。
然而,因为忙于艺术创作和教学工作,徐悲鸿逐渐忽略了蒋碧薇。而蒋碧薇却不能接受被忽略、缺乏关爱的生活。
为了消除寂寞,蒋碧薇经常在家举办宴会,邀请社会各界名流参加。渐渐地,她开始游走于纸醉金迷的生活中。
徐悲鸿对蒋碧薇这种聚会,一点不感兴趣,甚至厌恶!
为了逃避,徐悲鸿经常整天待在画室画画。
但操办聚会是件很费钱的事,而且蒋碧薇很讲究,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所以她经常为了钱和徐悲鸿吵架。
沉溺于沙龙夫人角色的蒋碧薇,十分享受上流社会交际乐趣,且心性越来越高,脾气越来越大,她把所有怨气都宣泄在徐悲鸿身上。
另外,除了教学、创作外,徐悲鸿非常关心时局,常常借画抒发思想和感受,比如创作于九一八事变之后的作品《徯我后》,画面上大地干旱,耕牛啃着树根,一群衣衫褴褛的农民仰望天空,表达了渴望被解救的心情。
可是这种做法不但得不到妻子的支持,反而遭到她无休止的争吵和指责。
还有一件事,也加深两人的矛盾。1935年,中共党员田汉被捕入狱,后来在作为好友的徐悲鸿和宗白华亲自出面担保,才得以出狱。
出狱后,徐悲鸿同样不避嫌,让无家可归的田汉住进徐公馆。这对徐悲鸿的身份和职务来说,是件相当危险的事。
所以,蒋碧薇极力阻止这件事,她害怕一家人被牵连进去,两人多次发生激烈争吵。
就这样,不同的生活态度及政治立场,让徐悲鸿和蒋碧薇渐行渐远。
而两人身边各自出现的绯闻对象,更是加深了两人的嫌隙,最终令他们的婚姻分崩离析。
那时,在蒋碧薇操办的沙龙聚会中,每每都有张道藩的身影。再次频繁的接触,再次燃起了张道藩心中已久的爱意,而蒋碧薇,也对他格外殷勤。
而几乎在相同的时间,徐悲鸿这边也闹出了绯闻。他的绯闻对象是学生孙多慈。
孙多慈勤奋、好学,有很高的艺术天赋,深得徐悲鸿赏识,不但亲自为她作画、指点,还为她争取出国留学的名额。
两人来往密切的消息,很快传到蒋碧薇耳里。
蒋碧薇免不了要跟徐悲鸿闹。据他们的女儿徐静斐回忆,当时父亲一回来,母亲就大吵大闹母亲,闹得父亲简直没法睡觉。
不过,徐悲鸿对自己的绯闻却有一种不管不顾、“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态度,不但不避嫌,还亲自带孙多慈在内的一班学生到野外写生,但有心之人却偏偏拍下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照片。
关于“徐悲鸿爱上女学生”的谣言传得满城风雨。蒋碧薇认为徐悲鸿的做法不但公开两人的关系,还是一种挑衅 让她这个原配夫人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为此她气急败坏,亲自跑到孙多慈宿舍警告她,少与她丈夫来往,将孙多慈的法国护照撕掉,同时也给孙多慈父母写信,叫他们管好自己的女儿!最后,逼迫徐悲鸿写辞职信,辞去工作。
蒋碧薇一系列的动作,让徐悲鸿恼羞成怒,忍无可忍,对这段婚姻和蒋碧薇,彻底的死了心。
曾经因爱私奔的两人,现在彼此间已无爱和温暖,只剩下冷漠。
于是,灰心失望的徐悲鸿,在1936年6月,接受了李宗仁的聘请,到广西任职。
2年后,徐悲鸿在《广西日报》上刊登一则消息,消息上称“与蒋碧薇解除同居关系”。
22年姻缘,就此划上句号。
04
纵观两人的关系,从初识的一见钟情,到为爱私奔日本,再到一同留学法国,徐悲鸿和蒋碧薇,“共苦”了相当长一段日子。
但等到生活安定后,两人反而不能“同甘”,渐行渐远,归根结底,都是不同生活方式及立场惹的祸。
世人谈起两人的婚姻,大多替蒋碧薇不值。单单徐悲鸿曾两次登报与“与蒋碧薇解除同居关系”,轻描淡写的口吻,就将两人二十多年来的爱恨纠缠变成一则笑话。
艺术家的深情与薄情,只在乎一时兴起,爱与不爱。
蒋碧薇肯定不愿就此甘休,她后来要了徐悲鸿一百万和一百幅画作为分手费。
不过,我们也该懂,在失败的婚姻里,责任在于双方。
徐悲鸿有渣的一面,但蒋碧薇也未必就无辜。
她在与徐悲鸿一起的二十多年来,即使在两人最苦的时候,蒋碧薇也没工作过,更没提升自己,培养一样兴趣,她一直依附徐悲鸿而活着。
可以说,她与徐悲鸿在婚姻里的关系,从来就没对等过——徐悲鸿是穷画家时,她是富家大小姐;徐悲鸿在进步、上升期,她在享乐;徐悲鸿功成名就,她依然在消耗、玩乐。
当然,这在他们那个时代,男人赚钱养家,谁都没有意见。但既然自诩接受了新思潮的洗礼,那女人有自己的事业和兴趣,依靠自己变得强大,本就无可厚非。
若果在反抗包办婚姻时,就拿新思潮和自由说事,但一说到要独立、要有事业,就拿传统那一套来忽悠,用今天的话来说,未免双标了点。
另外,再联系到她与张道藩多年暧昧,最终还当了张道藩的多年情妇。
就可看出,谁也不委屈,谁也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