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书》研读142：郭杜孔张廉王苏羊贾陆列传（二）
郭杜孔张廉王
苏羊贾陆列传（二）
廉吏孔奋
孔奋字君鱼，扶风茂陵县人。孔奋的曾祖父叫做孔霸，在汉元帝时期担任侍中，他在年少时跟随刘歆学习《春秋左氏传》。刘歆对孔奋非常赞赏，他对自己的门人们说：“我已经跟随君鱼开始学道了。”
在遭遇王莽之乱后，孔奋和老母亲、幼弟到河西躲避战乱。29年，河西大将军窦融请孔奋到府中担任议曹掾，代理姑臧县长。32年，刘秀赏赐他关内侯爵位。这时天下扰乱，只有河西保持安定，姑臧一直被称为富县，同羌胡人交通货物，一天有四次集市，每一任县官，不满几个月就积累大量财富。孔奋在职四年，财产没有一点增加。他侍奉母亲十分孝敬恭谨，虽然生活节俭，却极力提供珍膳奉养母亲，他自己则带着妻子、儿子粗茶淡饭。
这时天下没有定定，士人大多不修行节操，孔奋力行廉洁，受到众人笑话，有的人认为他身处脂膏之位，却不知道搜刮点自肥，只是白白辛苦。孔奋已经确立名节，施政注重仁义公正，太守梁统平时对他非常尊敬，不把他当作官属对待，经常到大门迎接他，引入内室去见自己的母亲。
陇地蜀郡被平定后，河西的太守县令都被征召，他们携带的财货大车小辆，塞满了山川，只有孔奋没有任何资财，只是单车上路。姑臧官吏百姓和羌胡人相互说道：“孔君清廉仁贤，全县蒙恩，现在这样空手离开，我们怎么能不报答其恩德呢！”于是互相凑齐牛、马、器物千万以上，追赶送出几百里。孔奋一概谢绝，一样也不接受。他到达京师洛阳后，又出京担任武都郡丞。
这时，陇西的余贼隗茂等人在夜间进攻郡府，残忍杀害郡守，贼寇害怕孔奋紧急追赶，就抓捕到孔奋的妻子儿子，把其扣留作为人质。孔奋这时已经五十岁了，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但他并不顾忌，全力追击。官吏感动其大义，无不加倍用命。郡中大多是氐族人，他们熟悉山谷地势，其中的大首领叫做齐钟留，深受氐人信任。孔奋率领鼓励齐钟留等人从小路包抄截击，双方互相照应。贼寇被逼急了，推着孔奋的妻子儿子放置在军前，希望通过此胁迫孔奋退军。孔奋的进攻更加猛烈，很快消灭掉隗茂等人，乱军杀害了孔奋的妻子和儿子。刘秀下诏书褒奖孔奋，封他为武都太守。
孔奋自从担任府丞以来，非常受到敬重，等到他封为太守后，全郡无不改变原来的操守。孔奋为政清明果断，善于鉴别是非，看到有美德的人喜爱如同自己的亲人，对那些行为不良的，愤恨如同仇家，郡中人称赞他为政清平。
孔奋的弟弟叫做孔奇，他游学于洛阳。孔奋认为孔奇通晓经术，应当做官。孔奋以身体有病辞掉官职，回到家乡管理乡里事务，在家中去世。孔奇博通经典，著有《春秋左氏删》。孔奋晚年有了儿子孔嘉，官至城门校尉，著有《左氏说》。
张堪
张堪字君游，他是南阳宛城县人，张氏是郡中豪强大姓，张堪早年父亲去世，他把父亲留下的几百万财物分给哥哥的侄子们。张堪在十六岁时到长安求学，他品行超群，儒生们号称他为“圣童”。
刘秀在还是普通百姓时，看到张堪非常有志向操行，非常欣赏他。刘秀继位后，中郎将来歙推荐了张堪，刘秀征召他封为郎中，三次升任为谒者。刘秀派他输送绢帛，率领七千名骑兵，跟随大司马吴汉讨伐公孙述，在路上被刘秀封为蜀郡太守。
这时汉军只剩下七天的粮草，暗中准备船只撤退。张堪听说后，飞驰去见吴汉，说公孙述必败，不应当退兵。吴汉采纳其建议，于是示弱挑敌蜀军。公孙述果然亲自出战，战死在成都城下。成都被攻克后，张堪先进入占据城池，他检阅仓库，收纳珍宝，全部逐条登记上报，秋毫没有私藏。张堪抚慰蜀地官吏百姓，蜀地人非常高兴。
张堪在郡中两年，刘秀征召他担任骑都尉，后来兼领骠骑将军杜茂的军营，在高柳击败匈奴，封为渔阳太守。他捕击奸猾，赏罚必信，官吏百姓都愿意为他所用。匈奴曾经派出一万骑兵进攻渔阳，张堪率领几千骑兵迎击，大败敌军，郡界中安定下来。张堪在狐奴开垦稻田八千多顷，劝募百姓耕种，使百姓富裕起来。百姓们歌颂他说：“桑无附枝，麦穗两岐。张君为政，乐不可支。”张堪共在边境八年，匈奴不敢再侵犯边塞。
刘秀曾经召见各郡中的计吏，询问他们各地的风土人情，以及前后的太守县令是否称职。蜀郡计掾樊显进前说道：“渔阳太守张堪当年在蜀郡，他的仁义惠及百姓，其威势征讨奸邪。以前公孙述在被击败时，珍宝堆积如山，他掌握的积聚财物，足以富足十世，但张堪在离职那天，只乘着折辕的车辆，车上只是布被行囊。”
刘秀听到后，叹息了很久，马上封樊显为鱼复县长。正准备征召张堪，恰好张堪去世，刘秀深表哀悼惋惜，下诏书褒扬张堪，赏赐一百匹帛。
北方第一块稻田
黄其军
作于2022年11月15日（古历壬寅年十月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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