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之间有艘友谊的小船

2016-04-13  本文已影响0人  野良川重

1.

“其实啊,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

我在公众号上看到的,一位曾经的产后抑郁症患者的感慨。

那一刻,我震惊了。

倒不是因为这个道理违背了身为一个正值被众人赞颂为“人生最美好时期”的现役大学生对美好世界的憧憬。

那种东西早都不存在了。

所以我才会震惊。

“啊啊,就是这句话。我想找的就是这句话。”

我在心里如此感叹,感到一直在寻找的答案终于有了着落。

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如此。

那句话出自一个经历过绝望的人之口,我很幸运,我还没有经历过绝望。

我无法理解那句话的真意。


2.

上大学之前的暑假,妈妈跟我讲起我小时候的故事。

那时候,我才上小学一年级,交到了好朋友,很开心。但是不久之后,她就跑去找其他小朋友玩儿了,把我晾在了一边。

据说,那个时候的我很痛苦,哭着对妈妈说我以后再也不要交朋友了。

我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那个时候,妈妈是怎么安慰我的来着?

大致意思是:不要在意别人怎么做,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这安慰真的是非常奏效。因为,我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当时的事了。

不过,也许是自那以后,我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结:在每个人的表情后面,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我害怕知道,却很想知道。

“如果大家都能理解对方的想法该有多好。”

哦哦,看这呆萌的想法,连我自己都想笑。

“其实啊,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

对呀,既然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又何必去纠结于一个不存在解的问题。

不要在意别人怎么做,你只要做你自己的就好。

“将心比心”嘛。想要让别人付出真心,就先得把自己的真心掏给别人看不是?

很简单的道理。


3.

我很幸运,这是事实。

初中遇到了挚友,高中时期也有能聊得开的朋友。

上大学,分到的舍友也不赖。

“听说有的寝室每天都明争暗斗的,特别可怕。”天蝎座的妹子A一边玩儿着消消乐一边说。

“哎…看看咱们寝,啥都没有,真是太无聊了。”我笑嘻嘻地应和。

跟我玩儿最好的处女妹子C是个独行侠,剩下两人也之后上课吃饭的时候在一起。

起初不太习惯,追着她们跑,她们从来没有嫌我麻烦。

直到处女妹子一语点醒梦中人:“上大学一个人行动也不奇怪呀~”

嗯…说的也是哦~

逐渐,我也习惯了一个人。

但是寝室里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课堂上布置的小组任务总是四个人组队,一到晚上回到宿舍,睡觉之前,一起调侃着A“恋爱要以好聚好散为前提”的独特理论,欢声笑语。

感觉这种氛围能一直持续到我们毕业,甚至毕业之后,在谁的家里小聚,girls' talk继续。

是我把自己想得太幸运了。


4.

又是谁说的来着。

朋友关系在没有利益瓜葛的时候才最容易持续下去。

大意是这样的,我不记得原话了。

工科生在大学期间做一两项项目很正常,学校也会提供这样的机会。

“咱们这学期做吗?”

“我倒是无所谓啦,现在也不是很忙。但是…呃…”我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在跟一堆行列式作斗争的C。

“呵呵…双学位要死…”

“嗯…明年再做吧。现在也没有什么喜欢的项目。”A看着项目列表嘟囔。

“行呀~反正做项目也跟保研资格没什么影响,不过能多认识一个老师也是好的,以后万一保研不成也能有个着落嘛。”

对话结束。


5.

没有规定说做项目也一定非要做自己学院布置的。

有个学院的老师发布的项目看起来很有意思,四个人都很感兴趣。

其实,我在那个学院有认识的同学。

联络好老师,我和那个同学先开始讨论初步计划。

老师很严格,一年期的计划满到我极有可能安排不过来时间甚至耽误学业。

还好还没有告诉她们仨。

我退了项目,虽然非常可惜,但能做的也只剩下自我安慰了。

没事儿,明年跟她们仨一起做呗。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6.

“你们组的项目计划书提交上去了吗?”

隔壁班的同学进来问道。

……计划书?

“嗯,我昨天就报上去了。”天蝎A削着苹果若无其事地答着。

“哎呀,我们组的计划书老是传不上去。”

“应该是网络的问题吧,校园网估计又抽风了。”

“嗯…我再去试试。”

门关上了,四个人依旧做着手里的事。

“你…报项目了?”我问道。

“嗯,跟B(经常跟她在一起的那个舍友)一起报的。”她嚼着苹果含糊地应道,翘着二郎腿玩消消乐。

“不是没有你喜欢的项目吗?”

“有老师后来发了一个新的,就是上次的那个L老师。”

“是么。”

沉默。

“…你真是好样的,A,真是好样的。”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C用这种长满了刺的语气跟别人说话。


7.

从小学一年级以来,到现在,第二次。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被背叛的感觉。

我生气了,那一天之后的两天跟A和B只有最低程度的交流。

C好像比我更生气,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依旧处在无视她俩的状态。不知道是课程太忙了,还是依旧没有理她们的心情。

A发的:“好像伤害了最不想伤害的人”那条朋友圈,她也没有点赞,当然,我也没有。

比起B,我们更生A的气。B的性格太软了,瞒着我们申报项目的事极有可能是A提出来的。

A虽然发了朋友圈但她从来没有向我们道歉。

也许在她看来,虽然她最不伤害的人受伤了,但造成伤害的人并不是她。

其实,这也有道理。

有谁规定做项目一定要寝室里四个人一起做?

没有人,只不过是我和C一厢情愿地如此相信着罢了。

伤害了我们的人是我们自己。


8.

说起来,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看见两个小朋友吵架,自己不知所措,就去问了班主任老师。

她一脸“这有啥”的表情对我说:“不用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过了一时间她们俩真的和好了。

那么,现在也这样做吧,就这么等着时间冲淡一切吧,我是这么想得。


9.

我认识到了我的愚蠢,是第四天。

“多认识认识带研究生的老师…”

她看到我的时候,吓了一跳,迅速压低声音。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她在快上课的教室门口这么大声地打电话是天真还是有意。

虽然对保研资格没有多大影响,但是多认识一个带研究生的老师也是好的,以后万一保研不成也能有个着落嘛。

那是我说的。

我不知道误会她的意思还是怎么样,我也不想知道了。

在她的心里,那个“她最不想伤害的人”的名单里,没有我吧。

在那一瞬间,我冷静下来了。

这样不行。

哦,请不要误解。

因为准确地来说,我是这么想的:

这种冷战的情况继续下去,对我不好。

离毕业还早,以后还有需要她们俩的时候,这种状态不能持续下去。

于是,我开始试着缓和关系。

“咱们…明年再做项目吧。”

“…嗯。”

我跟以前一样在C面前犯贱。她终于笑了。

我跟以前一样跟B开玩笑。她也跟以前一样笑着回应。

我试着跟以前一样跟A嬉笑着聊天。

她却在躲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没听到,要不就是一脸无辜地以一句简洁的回答结束对话,然后迅速走开。

我盯着老师的板书地在心里玩着无聊的自问自答游戏。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

我不会知道她,她不会理解我。

只要做我自己就好了。

受了伤,也是自找的。


10.

昨天,A把水卡丢了,里面还有一百多块钱没有用。

B在朋友圈里转发了寻物启事,C也转了,A在评论里道谢。

我和B也转发了,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丢东西了,上次是个存了重要文件的U盘,于是我配了张“吃呆”的图。

她开玩笑地说,我不开心。

B开玩笑地说,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我开玩笑地说,放心好了,我们之间只有友谊的木板。

B笑了,她是最容易被逗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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