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恶罴影

2022-09-09  本文已影响0人  问号鱼m

邙山腰,大雪飞。

咔吱咔吱的声音由远及近,在隆起的小丘后渐渐传了过来。

在雪花飘落中,一个黑色影子从小丘后冒了出来。

伴随着吱呀声响的逐渐清晰,一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人从小丘后浮现身影。

此时,一道寒风吹起。在斗笠被风吹起的刹那,笠下人的容颜展露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茶青色的头发扎成马尾高束于脑后,在那秀发之下,是一张精致玲珑的面孔。如脂玉般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如降世的谪仙。但是最显眼的,莫过于她脖颈处的恐怖疤痕。

风吹斗笠还未飘走,便被女子抓着给重新按回头顶。

女子站在小丘上,朝远方眺望。

此时日以落西山,黑暗如幕般渐渐笼罩了整个邙山。在呼啸的风中,只能看清飘落的雪花和身前的枯树。

凝望了片刻之后,她轻呼一口气,从小丘上滑下,继续朝山林深处走去。

女子身后的披风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气流穿过山林发出悚人的呼号,如刀般锐利的风卷着鹅毛般的雪花再度从天上席卷而下。

女子缓缓在积雪中行走,靴子在积雪之上踩出咔吱咔吱的声响。身后的披风被吹得飒飒作响,这一身黑色的装束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格外显眼。

突然,女子身后的林子晃动了一下。

簌簌落下的积雪间,一只体型庞大,通体漆黑的狼,从林中走出。

狼的眼睛闪着幽绿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前方的黑衣女子。干瘪的腹部微微的蠕动,表明了这只恶兽已经有段时日没有吃下任何活物。

饿狼轻轻的迈动着脚爪,踩在雪上的声音被风声所掩盖,身子在不断靠近中慢慢弓起。

女子眼睛朝后撇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身后有物。

掩在披风后的手伸向腰间,握住了腰上挂着的刀柄,已然摆好了抽刀的姿势。

风息,山寂。

女子转身的刹那,饿狼也从雪地中跃起。

出鞘的横刀闪着摄人的寒芒,那尖锐的犬齿还留有未干的血迹。

就在那尖锐的犬齿即将撞上那闪着寒芒的锋刃时,异变突生。

只听得山林之中突然传出嗖的一声,刺破了这片空寂。

一支不知从何射出弓箭结结实实的刺在饿狼的脖颈处,在将其刺穿之后,利箭的所蕴含巨大力道让饿狼的身躯倒向一侧,砸入一旁的雪堆之中。

在狼的呜咽声中,滚烫的血液从伤口中汩汩流出,冒着白气将身下的积雪染得通红。

女子看了眼已经咽气的饿狼,眼底透露着惊讶的神色。

只见在女子东面的一个小山丘上,一名披着兽皮的汉子从小丘后的雪堆中露出头来。

那汉子看了女子一眼,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行动迅速的从山丘上滑下。越过女子,一路小跑到那狼尸跟前。

汉子将手探至狼口,在确实身下的恶兽没了气息后,他才开口说道:“足下胆子不小啊,月黑风高夜敢一人在山野中行走,不怕葬身兽口嘛?”

“路途匆忙,我没有多做考虑。”说着,女子对汉子行了一礼说:“谢谢足下出手相救……”

“嗯?”似乎是察觉到身后声音并非男子一样,那汉子回头一看,便对上了女子的眼眸。

这是什么样的目光啊!汉子在心中感叹着。那是一双如千年寒冰般,冰蓝色的眼眸。仅是轻轻的一瞥,就能使人如入冰窖。

汉子被女子的眼神看的不知觉的后退了几步,然后连忙行礼说:“失礼失礼,愚家眼拙,没看出足下是位女子。”

汉子一边行礼,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这才注意到女子这一身侠客般的装束,以及脖颈处的恐怖伤疤。

女子浅笑一声,也回礼道:“无妨,多亏了足下相助,我才免遭此劫难。”

汉子挠了挠头,笑着说:“姑娘多礼了,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乃是愚的本分。”同时他也似乎意识到女子并非常人,语气也恭敬起来:“愚冒犯,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声音空灵,好似空谷的回响:“我姓林,名郭可,你称我为林姑娘即可。”

汉子再次行礼,朗声说着:“林姑娘好,愚家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足下想问什么,请说吧。”

“姑娘脖颈处的……”

汉子说的话突然让林郭可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开始弥漫在四周。

汉子被这突然的变化吓了一下,后半句话直接噎了回去。只听着林郭可没有感情的告诉他:“足下,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妙。”

听到林郭可说的话,汉子连忙道歉:“愚家失礼,还望林姑娘海涵!”

汉子的话让林郭可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她微笑着说:“足下多礼了,只是些不足挂齿的陈年旧事罢了。”随即问道:“既然恩人已经知道我的姓名,那我怎么称呼该恩人啊?”

空灵的声音让王五愣了神,但很快说:“啊……姑娘,姑娘叫我王五就行。”

林郭可点了点头,随后说着:“王大哥,我看你这一身装束,难不成是这一带的猎户?”

“对,愚确实着山里的猎户,靠着打猎维持生机。”似乎是对眼前女子孤身一人的疑惑,王五问道:“这天寒地冻,四处无人。姑娘为何孤身一人来此地?”

林郭可回道:“我家中有亲戚住在邙山一带,今天来此地是来寻亲的。我孤身惯了,也就没有邀其他人一同前来。”

听到林郭可的话,王五的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最近邙山不太平,孤身一人实属危险。姑娘还是来我家里暂避一夜,明早起来在去寻亲如何?”

王五的话让林郭可连忙摆手:“这怎么好意思,我一女子,同足下回家,令閤怎么看?”

“姑娘不必多虑,家妻不会介意的。这邙山夜里凶险异常,姑娘一人身处孤山之中,愚实在不放心。”

似乎是听出了王五话语中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林郭可也没有在开口反驳,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王五将狼尸扛在肩上后,两人便

迎着刺骨的风雪,行了一段路。林郭可便看到在不远处的缓坡上,矗立着一些低矮的茅草屋。

两人上了缓坡,茅屋间的一段路走到了一座简陋的茅屋前。只见王五将狼尸挂在屋檐上吊着的铁钩,随即上前敲响了门,不一会那屋中便传来了动静。

只见木门打开,一位面容姣好,浑身粗布麻衣的妇女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那妇人看到王五,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神情:“相公您……唉,相公这是?”

王五看妇人的目光盯着他身后的林郭可,便开口解释着:“这姑娘是我在山里遇到的,来这里寻亲。我怕她一人在山里危险,就把她带回来避避,明早在动身。哦对林姑娘,这是我内人郭霞。”

话音刚落,林郭可便向郭霞行礼道:“郭娘子好。”

“奥,是这样啊。那林姑娘快请进,外面风寒,小心冻着。”说着,郭霞便招呼着两人进屋。

进到屋内,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一个老旧的凳子。此时堂屋内已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那木桌上的黯淡烛光是唯一的光亮。

王五招呼着林郭可坐下后,便来到东边的灶台前。郭霞紧跟其后。两人一人烧柴一人向锅中添水,待水沸腾,王五将水舀出,倒在事先准备好的茶壶当中。

忙活了一阵后,王五便将盛满热茶的茶杯放在林郭可面前,有些歉意的说:“咱这农家只要粗泡的茶渣,希望姑娘不要介意。”

林郭可拱手谢道:“王大哥言重了,在这冰天雪地里能避避风雪,喝上一盏热茶已然是幸运之事,我还得谢谢您的庇护之恩呢。”

将茶水摆好后,王五也坐在桌前,有些好奇的问:“听姑娘的口音,莫不是从长安来的?”

“奥……足下猜的也是准确,我确实是长安人,从小生活在那里。怎么,足下去过长安?”

“唉,也就是当年走镖的时候随队伍去过长安,懂得一些。”

“原来王大哥还走过镖,怪不得身手不凡。”

“嗨,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罢,两人拿起杯子又饮了一口。

将手中的茶杯置于桌上后,林郭可看着王五问:“对了,王大哥。我自上山以来,万籁俱寂,山林之中只有寒风呼号之声。按道理,即使大雪封山,也应有枭鸟咕叫。可这邙山之中如此寂静,实属诡异。还有大哥方才所言,究竟怎么一回事?”

听到林郭可的话,王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摇着头说:“嗨……姑娘别提了。自从三个月前,这邙山上突然冒出一个罴子之后,这山上的野兽便绝迹了。”

林郭可的眼眸微微瞪了一下,似乎是对王五的回答感到惊奇,但随即便接着问:“哦,罴子?据我所知,罴子是辽东和藏蕃才有的凶兽。邙山位于中原,理应当没有罴子啊。”

“唉……”王五叹了口气:“愚也不知道这罴子是从哪里来的。自从中原突逢大寒之后,这罴子就出现了。”

“罴子这种东西能出现在中原,也是世间罕见之事。那大哥,对于这罴子,你可了解多少?”

“了解?我可太了解这个畜生了!这个畜生到了这里之后,就没有吃过除人外的东西!”王五的情绪突然激动,脸上上神情既像憎恨,又像是害怕。

林郭可没有打断王五,而是任由他接着说下去。只听着王五咬着牙继续说着:“最开始是山东头的老王家,那恶罴趁着老王上山打猎,闯入王家的农宅,将老王头一家四口儿女生生咬死吞食。村里组织过好几次猎熊队想要除掉这个恶罴,但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还有落单的猎人被熊打死的事发生。”

“也就自那之后,那熊好像盯上了我们这群在邙山上的百姓一样。每天夜里都闯进一户人家将这户人家妻儿老小全部吃了,到如今,这山上被那罴子吃了的人家,已经是整整十五户啊!”

听完王五说的,林郭可问向王五:“既然这熊占山为王,那你们为何不搬下山去,躲着着恶兽?或者是,派人到周边的县衙,去求助县令除害?”

林郭可的话让王五的脸上浮现出苦闷的神色,他苦笑着说:“姑娘说的法子我们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这大雪封山,我们也走不到哪去。我们也派过人,可那熊就跟成精了一样。每次都跟在派去的人后面,把人活活咬死。有时候这恶罴在夜里还会跟人一样站在远处,让猎户以为那是一个人,从而引着猎户过去。”

“看来……这罴子是吃人吃多了,已经有了灵性了……那这罴子有没有什么特征?例如长什么样子?”

“特征?嘶……”林郭可的问题让王五思索了起来:“这咱家也不注意,只知道这恶罴的身形出奇的大……哦,我想起来了!”

只见王五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这罴子的肩膀到胸口处有一道疤痕,从肩膀那里一直到胸口那里。站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披着一件袈裟一样,山里的猎户都叫它袈裟。”

听到疤痕两个字,林郭可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转尔恢复平静。

看到林郭可的样子,王五好奇的问:“看姑娘的样子,莫不是认得着畜生?”

“奥……只是有所耳闻。”听到王五的问题,林郭可回答道:“我自幼便对这些神异之物感兴趣,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足下说的这种凶兽,所以觉得熟悉。”

王五点了点头,恍然大悟似的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谈论了一会之后,众人便准备休息。王五有些抱歉的对林郭可说道:“抱歉啊林姑娘,愚家简陋,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供姑娘歇脚的。您委屈一下,在堂屋歇息吧。”

林郭可则是无所谓的说:“王大哥多礼了,我倒也没那么金贵,有个歇息的地方就足够了。”

“那……尽早歇息吧,明天一早我带路。”说罢,王五边和妻子进了卧房。

在看着王五进了卧房后,林郭可便将桌上的烛灯吹灭。霎时间,整个堂屋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四周萦绕着风的呼号。

林郭可并未卸下自己的一身装束,而是直接则坐在桌前,双目凝视着四周的黑暗,喃喃自语着:“袈裟……袈裟是嘛……”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宁静笼罩了整片邙山,只有那悠悠的风声还在回荡于山间。

堂屋中,桌前的林郭可拄头轻寐,平稳的呼声证明了她已入睡。突然,林郭可双眸睁起,坐起身望向屋外。

不知何时,农宅之中浮现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臭味。不像是饭菜发霉的腐臭,更像是动物身上的体臭。

卧室内传来一阵声响,只见王五举着烛灯,一脸紧张的从卧室中走出,在其身后跟着的便是他的妻子郭霞,郭霞的怀中则抱着他们那未满一岁的孩子。

两人都紧张的看着房门,很明显,这两人也闻到了这股臭味。

“足下,这味道不会是……”林郭可话还未说完,就听得屋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嗥叫。紧跟着,整个农宅都颤了起来。

林郭可迅速起身,而王五则将妻子护在身后。只听得那屋外再度传来低沉的兽吼,屋子又颤了几颤,像是巨物在撞击宅子般。

就在林郭可和王五严阵以待时,屋外却安静了下来,连那屋中飘荡着的臭味似乎都轻了一些。

林郭可回头看了看王五,后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房门。

一时间,山林之中寂静了下来,只剩下那不断呼号的寒风。

就在两人认为屋外的熊已经走了的时候,熊吼再度传来,巨大的声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三人的耳膜。

轰隆一声,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熊吼。三人面前的墙壁轰然倒塌,在纷乱飘落的茅草之间,一颗硕大的熊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巨熊破墙的一瞬间,一种浓烈的腥臭味便弥漫在整个农宅当中。这股气味浓烈到林郭可都忍不住捏住了鼻子,王五妻子则惊恐将孩子紧紧地抱在自己怀中。

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王五妻子怀中的婴儿突然放生啼哭。孩子的哭声引起了巨熊的注意,那两颗小眼睛瞬间盯向了王五身后,那抱着孩童的农妇。

在看到妻子怀中的婴儿后,那熊竟如人般,嘴角向上扬起,勾出一抹笑容。

王五眼疾手快,从一旁的火炉中抽出一根燃烧着的柴禾。

他拦在林郭可和他妻子面前,挥舞着手中的柴禾,大声骂道:“滚开!滚开你这个畜生!”

这根渺小的柴禾并不能吓到面前的这是凶兽,罴子对着王五一声怒吼,那嘴中的腥臭之味如风一般迎面而来。

只见它迈着巨大的脚掌,半个身子都挤进着狭小的农宅中。

“滚开!滚开!”王五挥舞着柴禾,但罴子注意明显不在这个男人身上。林郭可甚至可以看到,那罴子的贪婪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和身后的农妇,如同看着可口的点心。

王五见自己罴子一步步朝自己的妻子靠近,目光便看向了那巨熊身前的茅草堆。只见他一咬牙,将手中的柴禾朝罴子前的茅草丢去。

火把砸在茅草之上,哗啦一声,掩在碎石上茅草瞬间被点燃,在刹那间形成一道火墙拦在罴子和王五面前。

巨熊明显没有料到王五会有这一手,被突然出现的火墙烧的连连后退。吃疼的它抬起前肢,如人般站立在火墙之后,冲着王五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

巨熊站立着,露出了自肩膀蔓延到胸口的狭长刀疤,如同披着一身袈裟般。表明了这只巨熊就是王五口中,那只为祸邙山的袈裟。

在巨熊站立的瞬间,林郭可注意到了。袈裟胸口上那一抹,渺小的勾玉状花纹。一瞬间,林郭可脸上浮现出了微笑,似乎知道了这只凶兽的来历。

“没错啦。”林郭可喃喃自语着,然后一步上前,将王五拉到自己的身后。

王五看到林郭可的反应,急着说:“姑娘你这是干什么!?那罴子不是你能对付的!”但是林郭可并没有听王五说的话,径直走到巨熊面前三尺处,如冰般的眼眸盯着袈裟的眼睛。

林郭可的手伸向腰间,将那挂在腰间的横刀缓缓抽出。一种兴奋的情绪从林郭可的眼底涌出,那是一种极度的渴望,一种猎手看到猎物的兴奋。

袈裟的脸上浮现出了诧异的神情,但当它凝视林郭可片刻后。这只巨熊,呆立在了原地。

一时间,整片天地都陷入到寂静之中。只有燃烧的火焰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光映衬出横刀的寒芒,也显现出巨熊逐渐紧张的面容。

林郭可纤纤玉手轻抚着横刀的寒锋,笑眯眯的看着那站立的袈裟,缓声问道:“熊崽子,你还记得我吗?”

霎时间,封存的记忆自脑海深处涌出,那肩膀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袈裟的前肢瞬间落地,震起阵阵烟尘。只见这只巨兽呲着牙,背部高高的隆起,巨大的身躯在阵阵低吟声缓缓后退。

“这怎么?”惊疑的神色附上了王五的面容,虽然他不敢肯定。但是多年的猎户经验告诉他,这是熊遇到巨大的威胁时,才会出现的动作。

他看向林郭可,蠕动着的嘴想问些什么,但却说不出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震慑山林的巨物会在一名女子的注视下退缩。

看到巨熊后退,林郭可笑着朝前走着。似乎是在对熊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我本以为,辽东之行后,我不会在见到你了。但是没想到,我会在这中原之地再次碰上你。”

看着林郭可的不断靠近,那巨熊如疯了般大声嘶吼着。虽然王五被这一声声熊吼吓的不敢动弹,但是他却清晰的看到,巨熊的四肢在颤抖。

在林郭可的脚迈向火墙的那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火墙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瞬间掐灭一般,原本还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在林郭可踏上碎石的那刻熄灭,只有周围还萦绕着的焦糊味和木炭上的劈啪声响证明了这里曾有火焰燃烧。

“皇天上帝啊……”如此反常识的事情展现在自己面前,以至于王五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

随着林郭可的不断靠近,两者已经退到了屋外,退到了冰天雪地之中。

此时,寒风吹起,鹅毛大的雪花簌簌落下。林郭可拿起横刀抚摸着刀锋,在雪地之中闲庭信步,睨视着巨熊。

“上次在辽东让你溜了,是我的失职。所以……这次你想怎么死?”话音落,林郭可身如鬼魅,步伐瞬移至巨熊身前,扭身斜劈出一刀。

那巨熊的反应也是急速,在挥刀瞬间压低了身子,紧贴着冰冷的刃躲了过去。

挥出的刀刃带出一道刀气,劈向罴子身后的柏树。只听得那柏木发出咔啦的声响。随后滑落倒地,露出整齐的切口。

见林郭可一击挥空,巨熊立刻扭转身形。巨掌掀起如浪般的雪花,在阵阵寒风中,如一辆疾驰的马车般消失在了山林的尽头。

看着落荒而逃的巨熊,林郭可只是冷笑一下。然后啪的一声,收刀入鞘。当她返回农舍时,王五和他的妻子还呆立在原地。

看着林郭可走进屋内,王五刚想问她是何方神圣,林郭可便从腰包中抽出一张纸放在木桌上。

“一会王大哥你就拿着这张纸条找最近的县衙,衙内的县令会赔偿你们今晚的一切损失。还有告诉其他村民,那罴子以后不会再来了。”

说完,林郭可便拿起一旁的茶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后,便将杯子放在了纸条上。

“王大哥,这茶不错。”说罢,林郭可便从农舍中走出,眨眼间消失在了山林的尽头,只留下一脸震惊的王五夫妇。

“相公,这是何方神圣啊。”郭霞抱着孩子,一脸惊愕的看着林郭可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我不知道。”王五愣愣的摇了摇头,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以至于他甚至怀疑这一切是否真实。

王五走到木桌前,拿起林郭可放在其上的纸条。

他没有在意那纸上写着赔偿损失之类的官话,而是盯着那右下角的红色印章。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那印章上的字显得有些模糊。

王五想要看清那印章上的字,他捏住纸条的两边然后转过身,将纸条举至半空对着那刚刚升起的朝阳。

在那初升东阳的照耀下,他终于看清了那红色印章上的字。

“长安镇妖司。”

ps:脑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写的随笔,算是一个脑洞,不定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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