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集抓兵
穿云龙白莽逃入了莽苍山密林,一路奔逃。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了莽苍群山,进入了十万大山。
这十万大山比莽苍群山更加险恶,云山雾海,让人难辨东西南北。有时候刚见太阳露脸,以为日出东方,其实已是夕阳西下。
穿云龙心系天下武林同道福祸,在大山群里日夜奔走。兜兜转转,有时过山青水秀,有时过穷山恶水。
一次经过毒瘴迷漫的山谷,不幸染疫,勉强出来,幸好又到一个山青水秀之处,修养一个年头,竟然熬退死神。
这是因为他意志顽强,一志求生,也是因为天不灭善,仁义人难尽福至。
穿云龙挺过劫难,更加精神。坚定向前,决定誓不出山不罢休。
又过数月,渐见大山深处时有人烟。但无不是结草为炉,掘地为灶。人们面黄肌瘦,极其清苦。
初始,穿云龙怕惹不必要是非,绕人而行。后逐渐人多,一般的生活狼狈。
一次得遇一砍柴老翁,上前拜见,欲明人们为什么生活在这样的淒苦之地,还仿佛都是新建家园。
老翁乍见白莽,以为野人。后听语言文明礼貌,方定惊魂。
这老者原也是有见识之人,听闻白莽问及如何新迁深山老林。不由长叹遥望,良久始言。
老者言道,他这里一簇人皆是一族,原本生活在山外的热闹城邑。只因为现在外边烽火连天,刀戈暗日,人们才纷纷被迫逃入深山,以谋生路。
“是内乱还是外族入侵?”穿云龙白莽惊讶地问道。想不到短短几年,外部世界竟然是天翻地覆,鸡犬不宁。相比之下,莽苍州天国琅苑里的人们倒是生活在世外桃源了。
“唉――!”老者仰天长叹一声,良久才抚平情绪,沉痛地说:“是八候叛乱。朝廷平 叛。无论是叛乱贼兵,还是平叛大军,老百姓都是屠刀下的牛羊。尤其是通都大邑里的人。”
“怎么一回事?难道没有一方顾及老百姓?争取人心支持,老话说得人心者得天下。”穿云龙说道。他双眸里的凛然正气一展无遗。
“壮士。天下的强人有一方这样想,老百姓就有盼头了。现在,他们对战的双方可以说都处于丧心病狂状态。八候叛军为对抗朝廷,坚壁清野,挟持所属区内百姓共同叛乱。朝廷平叛大军,铁血执行王命‘逆城之内皆叛逆,斩草不留根’。大军过处,可以说鸡犬不留。倒是偏远的乡下,尚可苟命于乱世。现在江南的通都大邑,十有八九都成鬼城。剩余的少数,也是早晚的事。幸亏我们早得消息,不恋繁华,提前逃亡。可怜无数人,破家难舍,待大军临境,想走却似登天一样难。”老者一边说,一边悲愤不已。
“朝廷的大军本乃王者之师,怎么也那么十分冷血?”穿云龙忽然心中想到了什么,有意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老夫听人传说,其实,朝廷大军对叛军成辗压之势。但其中有一个怪异之处,大军每围一城,必不分昼夜强攻三日,尸堆如,血流成河。第四日停战,次日攻城,却无坚不摧。”
“哦?怎么回事?”穿云龙惊讶地问道。
“听人言讲,第五日破城之战,打头阵都是一群武功极其高强的武林高手。这些人冷血无情,刀枪不入,所过之处,不留活物。还传说这些人都是哑巴,作战时沟通全靠打手势。”老者讲道。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穿云龙嘴里这样说,心中却惊涛骇浪起。他感觉他的种科猜想已是外界的现实,或者逐步在向更多的现实展开。
“对。必须尽快出山,必须尽快找到两位师叔。武林危若累卵的局势或许只有两位师叔才有办法。阻止大王的“天国新生民”的疯狂计划,或许只有两师叔才有能力。”穿云龙越想越急,恨不得一步迈出山外,睁眼看到师叔。所以他顾不上礼貌地对老者道一声告辞,拔脚就走。
“咦!这人忽然中邪了还是吓着了?”老者见穿云龙忽然就走,感到他人怪怪的。
“哎!乱世多奇人。”老者摇摇头,感叹一声,继续砍柴去了。
话说穿云龙心急如焚,大步流星往前走。再有两日,爬上一座山头,眼前豁然开朗。极目远眺,山下无边平原向远处铺展。
“出山了,终于出山了。师叔,你们在哪里?”站在山头望平原,这时的穿云龙只有激动,没有欢喜。而且又多一道愁绪萦系心头。
穿云龙下了山,天午时分,来到一个小镇上。这座小镇虽然人烟稀少,倒却房屋尚全。还有商铺开张。看来,兵燹战火一时还没波及到这里。
穿云龙找了家饭馆进去坐下,招呼店家上好吃的来。奔走在莽山密林将近两年,他太想美美的吃上一顿正常饭食来。
饭食上来,刚吃两口,忽然街上人声乱嚷,脚步乱响,马蹄得得。那店家嗖地跳后窗跑了。
穿云龙不明所以,想立马起身去看,又舍不得桌上一碗饭。索性加快进食,吃饱再说。
不料,一碗米饭吃将一半,门口光线一暗,进来三人,都是官军装扮。
“走。你被征兵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啪”地空甩了一个响鞭。一双鱼泡眼瞪着穿云龙说道。
不等 穿云龙说话,跟随军官的两个士兵便抖绳来绑穿云龙。
“慢。不用绳,吃完这碗饭,我就跟军爷们走。”穿云龙立身说道。
“嗬嗬!瞧你那点出息。到了曾利城,大鱼大肉管吃够。还一碗米饭?军情紧急,哪有功夫等你?绑了手走。谁知道你老实不不老实。”军官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别绑,别绑,我跟你们走。”穿云龙说着,一边捧了碗,一边吃着往外走。
“这个是饿死鬼托生的。”两个士兵忍俊不禁地打趣道。
“饿死鬼不饿死鬼,反正是个吃货。”另一个笑道:“只要老实跟我们走,不绑你。”
“老实老实。我还要到曾利城吃大鱼大肉呢。”穿云龙说道。
“哈哈。”连前头走的军官都被穿云龙说的笑了。
穿云龙跟着官兵走到街头,一看已经有二十多个老百姓被一根绳串成一串,都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
“就这么多少人?还老弱病残的?”鱼泡眼咧了咧歪嘴说道。
“黄军爷。这就不少了。要知道,我们是半月三次到这小王集请兵了。”一个长着斜愣眼的军士说道。好象也是一个小头目。
“唉!凑和吧!有什么法子呢?”鱼泡黄叹了口气说道:“出发,回城。”
“黄军爷。不坚壁清野吗?”斜楞眼说道。
“曾侯爷还没下令。留着吧,有窝就可能招来鸟。希望能再来捂一次。出发。”鱼泡黄说道。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啥跑头?还留着它干嘛。”斜愣眼小声嘀咕。
“张四怀,你说什么?给老子大声点。欺负老爷耳背不是,你个驴日的?”鱼泡眼在马上骂道:“你小子敢惑乱军心,小心老子一鞭子抽死你。”
“黄军爷。小的说,这个不上绳吗?”张四怀嘻皮笑脸地一指穿云龙道。
“上什么绳?他跟我们进城吃大鱼大肉呢!”鱼泡黄哈哈一笑道。
其它十几个军士也一片哄笑。
“对对,老实走,跟我们进城去,吃大鱼大肉。”张四怀冲着穿云龙一脸坑爹骗妈的坏笑。
“大鱼大肉,香。”穿云龙决心进城,一探叛军情况,索性见风使舵,给他们来个装痴扮傻。
“这小伙子实诚。入了曾利城,大鱼大肉管吃够哈。老实走。不老实,啃骨头。”张四怀与穿云龙瞎逗。
十几个军士押着一串二十几个百姓,紧走慢赶,天黑时,赶到曾利城外。
到了护城河边,卵泡黄向上高叫:“草木皆兵,缚降天龙。西路征兵黄,凯旋归城。”
不一会,斜拉高吊的吊桥缓缓放下,城门缓缓打开,黑洞洞的,就象一个怪兽之口,张大嘴吧等待进食。
而那一串老百姓,正在官兵的牵引下踏上吊桥,向它嘴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