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亲戚
每年过年走亲戚,回到庙后的老屋,巷口依旧站着一群晒着太阳说说笑笑的上了年纪的人,熟悉而又陌生。有些人长时间未见,一眼望去,有的竟分辨不出。当我走近巷口,打过招呼后,他们一边盯着我看,一边互相说着,“这是谁谁谁家的老二吧,怎么还是那么瘦,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不老行吗。”
时光匆匆,岁月蹉跎了他们的容颜,但笑容仍堆满了满是皱纹的脸上。人群中,仿佛看到了穿着黑色旧式棉袄坐在铺有棉垫的石凳上两手并排藏在套袖里的奶奶。
乡村的路变得宽敞了,家家门口都停着时尚的小轿车,熙熙攘攘的人群,东来西往。人们的住房由破旧的小平房变成了明亮整洁的两层楼房,阳光洒满了院子的各个角落。屋子里的陈设都很现代化,老式的物件也很难再见到。
而不变的是乡音,不变的是年俗。时代变迁,亲情依旧。昔日熟悉的面庞,因许久未见今日已有些生疏,爽朗的笑声依旧。去三叔家舅舅家、小姨家的路上,以前狭小的泥土路变得宽阔,以往的旧房屋也没有了,昔日的小孩子也已成了大小伙大姑娘,我的印象里还一直存留在他们的孩童模样,感觉有些陌生,闻声闻笑又是那么熟悉,那么亲近。
一些长辈们不再健朗,明显感觉到衰老的气息,鬓角的白发,额头的皱纹,缓慢的步伐,多想时光倒流,多想回到以前的欢声笑语里。
一代一代的孩童慢慢长大,一代一代人长辈慢慢变老,一些人走了去,一些人又来了,不常见,些许陌生。
儿时过年走亲戚,欢天喜地,锣鼓喧天,到处奔跑的娃娃。穿着奶奶和妈妈缝制的大红棉袄、棉裤、棉鞋,在上衣左侧或右侧别着块叠成长方形的花色手帕,扎着两条高高的麻花辫,左手挎着装有花馍的小竹篮,右手提着糕点,一蹦一跳地跟着父母去出门。
一个村子里的亲戚通常都走路去,愿些的都是骑自行车。我们家姊妹三个,谁也不愿意和奶奶在家接待来客。老爸老妈每人骑辆自行车,老爸带我和弟弟,老妈带着姐姐,到了上坡路,姐姐总要下来帮爸爸妈妈推段自行车,一家五口人就这样骑骑停停地赶到饭点到达姥姥家。
后来家里有了三轮蹦蹦车,每当走亲戚时,老妈就在车上铺上厚厚的褥子,放上板凳,软软地坐在上面,一路歌唱,一路欢笑。
再后来大伯买了桑塔纳,每次出门都是大伯或堂哥接送。之后弟弟结婚买了车,出门时他就成了专职司机。
这么多年过去了,三个舅舅依旧像往常一样轮流设宴招待我们,一般都会坐满三桌。最近几年很多兄弟姐妹都在外地,也组成了自己的小家,过年就像是走过场,每个家坐坐,也不吃饭就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