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的故事·少时记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知不觉间那个贪嘴好吃的小男孩，长成了一个挺拔俊秀的美少年。无意间，他的母亲发现他的这个儿子，喜欢拿着圆镜子照来照去，还用水给自己的头发做个造型。

老张的母亲为张家生育了六个孩子，老张的前面有个姐姐和哥哥，老张在孩子中排名第三，后面还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由于孩子多，家底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老张说，记忆中他少年时期没有穿过什么新衣服，基本上都是他哥哥穿过的，缝缝补补、修修改改后给他来穿，每年也就是过春节的时候，家里才会给他们每个孩子扯布做件新衣裳。

新衣裳是套在黑乎乎的棉袄、棉裤上的，平时舍不得穿，只有到走亲戚的时候才能穿。棉袄、棉裤是妈妈纺纱、织布做出来的。他清楚记得妈妈用纺车纺线，和用织布机织布。织布用的梭子在他妈妈的手指间来回穿梭，织布机发出咣咣铛铛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旁回荡，有时候线头断了还要停下来接。织出来的布，有的还需要拿到染坊染成别的颜色。他妈妈当年织成的红白相间的床单，他至今还在用，那是真正的纯棉床单，承载着他无尽的回忆与思念。

老张说，他妈妈给他做的棉袄棉裤都是硬邦邦的，寒冷的北风容易通过衣口钻进他的怀里，或者通过棉裤口窜到裤裆里，冷的很。由于小孩子长得快，他的棉袄棉裤先后被接了三截。看上去，很明显，他也没有觉得多难看。

冬天穿的棉鞋是他妈妈在油灯下纳出来的。先要纳鞋底，然后上棉鞋帮，鞋帮子是在夏天的时候，趁着天气热，用浆糊刷在几层布上晒干制成的，因为做棉鞋需要有立起来的样子，鞋帮和鞋底中间填有棉花用以御寒，最后打上穿鞋带用的鞋眼，做成一双棉鞋也不是短期突击就能完成的。工序比较繁琐，耗时也比较长，好在一个棉鞋可以穿好几个冬天。

老张春秋穿的单鞋也是他妈妈纳鞋底手工做的。油灯下，那位瘦小单薄的母亲，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没日没夜的缝缝补补一家老少的衣服，要管好一家人的三顿饭，还要下地干活，妈妈受得苦和累真的很多很多，每每想起，他总是泪眼汪汪。

夏天的时候，一件汗衫和短裤就够了，比较省衣服。他经常光着上身和小伙伴们玩耍，身上晒成非洲人似的样子。

记忆中最深的是他第一次穿皮鞋，那是一双略带高跟的皮鞋，是他的父亲捡来的。左脚鞋的大母脚指头处裂开了一条缝隙，天一下雨，就会进水。那双鞋子，他穿了近两年，他很好奇这双鞋子的来历，多次问他爸爸，始终不肯开口告诉他，至今仍然是个谜。

他的姑姑看他们家困难，经常给他们这几个孩子买些衣服，又没有能力一次给每个孩子买一件，只能断断续续的买，保证每个孩子有一件，让孩子们觉得公平。他出去读大学的时候，他的姑姑还领着他到集市上给他买了件崭新的上衣和裤子，算是对他的奖励，他至今还将这件衣服压在箱底作纪念，他是个念旧的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