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在世界尽头,有一把文学边缘化的切梦刀
■□邹子然
冥想中的村上春树当2017年诺贝尔文学奖出来时,我首先看到得主的名字是四个字,心里就高兴了一下,总之是个好的征兆不是吗?
随后我就不敢太正眼去看了,时间似乎在极力回应我,他像一个蹒跚的老人,从他呼出的浑浊的雾气中我隐约看到一个“日”子,我立即自信了,看到猛烈的太阳从冷秋里爬起来,于是我一脚把床被踢到地上:日本,日本,这回准没错了。
东野圭吾应该还早,那剩下的就是村上春树了,于是我睁大眼睛,只见上面写了这样一行字:石黑一雄,日裔英国作家,2017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像是被设计好的肥皂剧。村上春树又一次与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
第七次了,我想,七总是一个奇异的数字,七种色彩合成了阳光的白色,上帝创世用了七日,形成统一的轮回,而三清与四御的合一形成终极的道,春树从卖掉酒吧开始创作以来,七次应该算是圆满了吧。
和他所有的书相比,《且听风吟》薄薄的像绿箭口香糖,村上春树在三十岁时坐下来,用那双似乎是经常拿威士尼的粗糙的手写下了这本书,他想,如果不成功就继续开他的酒馆,可是《且听风吟》火了,它像一支在边远地带赫然出现天穹的烟花,于荒芜和凄清的空气里制造出一种似乎并不是太合格局的浪漫来。
有光线并不差,更好得有些看似散漫的亿万光粒子里荡着暖暖的色调,看久了川端康成和大江健三郎,这种色调就越是怪异,看到它扎在地上,浸没泥土,每一个长出的藤蔓枝头,都结了一个幻想顶峰的太阳。
村上春树卖掉了酒店,也搬了家,从此走上职业作家的道路,起先他还有些自卑,因为自己并不是专业的,但是写了包括《且听风吟》的三部曲之后,村上春树笑了,这一笑直接让空气怀了孕,催生出很多弥漫于他四周的自信。
他开始转而写短篇或中篇小说起来,没有宏大的每天要费万千神经的苦苦构思,有的是短篇的极致的叙述技巧,这一点对春树来说并不是难事,他写的得心应手,而他的写作也慢慢开始攀上高峰。
他的风格在变,手法在变,与其他的作品相比,《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算是较长的一部小说了,而更让我们惊奇还是小说采用的手法和描绘的世界,村上春树说,那完全是由他的想象而构造出来的世界,两个不同的世界,两个不同的故事,两个不同的人物甚至是时间和空间,把他们分散与一体,从而有了某种斩不断的联系。
无疑的,在审美疲劳的现代,这怎么说都是一场盛宴,不管是什么感官上的,视觉听觉也行,我想都是可以从心灵以及精神的浓液里产生出来,我并不完全相信村上春树有这个能力,但他的文字却是毋庸置疑的。
在文学被边缘化的今天,村上春树仍有力气去挤进这个被人描的惊人相似的世界中去,他的办法就是再构一个世界,《挪威的森林》是,《海边的卡夫卡》也不外乎,他用健壮的身躯捏着一把小巧玲珑的切梦刀,在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精神世界里小心翼翼的划了一个裂缝。
而这个裂缝有着极致的张力,能够像藤蔓一样伸向天穹,也能够水一样渗到地底,把所有的技巧点燃,熬出精神的香气,这也许才是村上春树的最大特点和能够吸引到别人的地方。
时间是有语法的,空间是有维度的,而我们要做到的就是在不同的时态里寻找羞涩的维度,释放真正的生命,而不是做一个被草原定义的羔羊。
奋发著书的村上春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