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二三事

2016-10-02  本文已影响118人  凋寒

这个家住了已经十二年了。当初听我妈说,买的时候这里还比同片其他小区贵,但现在看也是白菜价。当初买的早,草草简装——以致即使是三居室,我也感觉空间狭小逼仄,看宜家22平的样板房,五脏俱全,就有种深深的艳羡。但大改伤筋动骨,已是不能。当初爸妈绝对想不到读小学的女儿以后会买很多书,长大后的我只有扼腕叹息捶胸顿足的份儿。

榻榻米

我向来对席地而坐非常有好感。三四年前某宝订了榻榻米,就着蔺草的味道,午睡、看书,两相皆宜。但自从有了Cicy ——此君常常致我于洗榻榻米的噩梦之中。似乎就是杠上了榻榻米,一泡屎一泡尿的浇灌,令我常忧。帝都南归,我竟然常常闻到一股尿骚味,难以忍受,终于母上大人怀疑某C趁我北上之际暗渡陈仓。撤了榻榻米清洗,仰天长叹,既往不咎,让她对着遗迹遥思往事,实在是强狗所难。

榻榻米上堆满了书。搬榻榻米之前,我迟疑了足足有三分钟。——把书从榻榻米上拿下来,又往哪边放呢?另一边母亲在催,只好一坨一坨放在床沿,另一些堆在角落里。召唤扫地机器人把床底扫一遍,拿了书和铅笔,跑母上房间读。母上房间原本是我的房间,书架、吊床、书桌,都在这个房间。但母上大人嫌弃主卧吵,强跟我换,我几次暗示,我们还是换回来吧。她宁死不从。——主卧实在是清奇,虽有大阳台且朝南,但楼上楼下楼左楼右,总有神一般的邻居。小孩哭闹,大人吵架。更有甚者有一天我听着楼上吵架,竟然还听到尖叫、刀掉地上的声音,吓得都想帮楼上的老弱妇孺报警。这还不是画风最清奇的,最清奇的是凌晨一二点的摇床叫床声,啊啊啊!我一个单身狗竟然默默在听活春宫,这曾一度�让我以为是睡眠太少出现幻听——哼哼!信不信我有一日写一篇志怪故事回赠楼上现充狗!

主卧虽大,容得下榻榻米,容不下我的书。令我常常为放书而苦恼。环顾四周,颇有四壁徒然之感。因是单身狗的缘故,母上的红木大床,一半常常让给书睡,留一角卧给C君。C君总是贪我的被子,要压住被角睡。睡到凌晨四点,摇摇头伸个懒腰,便要出去。我睡眼惺忪,行尸走肉般给它开门。初中还是高中,记得有篇文言文练习,白居易自嘲自己的书巢,书堆了一地,人都难以走过去。唐代的书不是线装书,应该是手卷之类,想了想地上堆满了书卷,也确实难走,一踩就怕坏了,始终不如当今的平装精装,不心疼的踩。除了被人嫌弃,这样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我终归不善于收纳,喜欢东西列阵般一一陈列在前。哪本书在哪儿自己一一找得到,千万不要多事路见不平——风卷残云过后,我常常要找不着东西。

夕光西落,我回到房间,榻榻米仍在阴干。我把床上清理一遍,坐在地板上思考,书到底该放在哪里。思考后的结果是弄几个瓦楞纸箱,垒起,正面开个大口子,摆书。或者床底下,垫高一些,把书列进去。但想来想去还是愁。愁到星光渐起。

——这愁大概也是少年的愁。愁书君的出路,不怎么愁自己的。

其实本来是要搬家的,搬到新房子去。我的设想是不要床,我的房间就铺榻榻米,但是围绕着墙全部都做书架。书架一时填不满,就不要放,搞那种能够垒起的书架,可以自己搭,放满一柜,再拆了瓦楞纸,拿锤子钉子板子,自己搭书架垒上去,一直垒到天花板,简直仙境般的房间——然而方案被母上否决,没有床怎么可以?

我没再提相似的提案。去年股市大涨,每个人都说是牛市、牛市、牛市,母上大人也砸钱往股市里投。结果可想而知。她是个对沉没成本很执着的人,到现在还不肯认清现实撤出资金。装修的计划一再搁浅,新房子理所当然地出租出去。我是真厌弃每天家里的第一财经,乏味,冗余,鬼影一般在大厅震荡。当然这也好。这边实在太便利,五分钟地铁站,靠近三个大商圈,离机场、火车站都方便。也免了我一阵选择困难,既来则安。但是有的时候会想一阵单身生活。诸如把这边搞搞,当airbnb房东,附言会做饭房租七折,咸鱼的日子遇见天南海北的人,顺便满足自己的口粮。发微博感叹了一下,没多久兰妹子就说她来暖床——甚好甚好。当初我,兰,狐狸君一起约定,倘若未来没有男票/老公,则住在一起,我为此很受鼓舞,搜集了一打闺蜜房的图片。当时我们毕竟年轻,没有想过时光洪流的无情。

年初,我和狐狸君一起去苏州。兰妹子母上不大同意她外出共行。我和狐狸君住在平江路的青旅。日程订的过长,我们在苏州淹留了一段时间。归时,是纷纷的姑苏雪。我带着惆怅,只觉得怜惜这最后的一寸,心疼得想哭。毕竟还是只有我停在原地回首张望。

咄咄咄——只有文字叩开了壳子,呼啸着奔涌过来,我抬手拥抱,回身扑入黑黑的群鸦之中。内省和自持,我常常这样总结生活。远离潮水的日子其实也难耐。毕竟少年心性。微倦枕书眠,遥遥思之,我到底想要一个“重与细论文”的人,能够锋刃相对,互相激发。

我仍旧明白,我始终是该侣诗友文,悠悠致敬梅妻鹤子。明天我又该为安置他们而愁。但今晚,本应是个有诗有酒的夜。因为江南的秋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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