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岛连环画《红楼梦》边读边品(17)
1 还是接着上一册讲刘姥姥游大观园的事,只是这会儿刘姥姥到了栊翠庵。妙玉忙接了进去,献了茶。妙玉拉了拉宝钗、黛玉的衣襟,二人会意随她去了,宝玉也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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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妙玉让道婆拿来几个茶杯,刘姥姥用过的,她嫌脏就拿掉了。
3 宝玉见给宝钗黛玉的杯子精致小巧,给自己的是绿玉斗:“为何给她俩用古玩奇珍,轮到我就用这俗器呢?”妙玉道:“俗器?不是我说狂话,就这你家里也未必找得到呢?”
4 宝玉品了茶果绝不俗,赞不绝口。黛玉问:“这是旧年雨水?”妙玉说:“竟是大俗人,这是五年前我收的梅花上的雪,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启。”黛玉知道她生性怪癖,也就没说什么。
5 贾母困倦,便起身回去歇息。其他人自便散去,只有鸳鸯和几个丫头陪刘姥姥到园内游逛。
6 一路玩笑,刘姥姥忽觉腹內一阵乱响,忙拉住一个丫头,要了两张纸,就打算拉下裤子。
7 大家边笑边阻止了刘姥姥的不雅之举,让一位婆娘领她去了东北角的厕所,指好地方后,也就离开了。
8 刘姥姥酒足饭饱,吃下不少油腻之物,难免通泻起来。蹲了半日才出厕,上了年纪,一站起来,头晕眼花,也认不得路,顺着石子路来到一个院落。
9 进屋一看,锦龙纱罩,金彩珠光,脚下的地砖都如玉一般。越发眼花,眼前一位灰发老婆婆,用手一摸,才知是镜中的自己。
10 转了转,好不容易找到门,却看到一豪华床帐,此时人已困乏,借着几分醉意,身子一歪,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11 许久众人不见刘姥姥回来,板儿先哭了。分头去找时,袭人怕她误闯怡红院,急忙赶回,果然,鼾声如雷,满屋酒屁味。她赶紧把刘姥姥拉了起来。
12 幸好刘姥姥没呕吐,袭人打扫后,熏上了香,这才把她领出院子。刘姥姥说:“这是哪位姑娘的闺房?天宫一般”。袭人告诉她是宝二爷的卧室,吓得刘姥姥半天说不出话。
13 袭人给了一个下台阶的主意:“他人问起,就说自己醉倒在石子路上睡着了。”刘姥姥连连答应:“记住了,记住了。”
14 刘姥姥住了两三天,没见过的见了,没吃过的也吃了,便来到凤姐这里告别:“难得老太太姑奶奶们怜贫惜老照看我,我也没东西回馈,只能回去多多给你们念佛了。”
15 “可不,为了你,老太太被风吹病了。大姐儿也着了凉,正发着烧呢。”
16 刘姥姥说:“妞妞只怕不大进园子,生地方不该去。依我说,给她瞧瞧祟书本子,仔细撞客了。”
17 一语提醒了凤姐,她让平儿找出《玉匣记》着人来念。果然算得遇到了花神。命人请两份纸钱来,给贾母和大姐儿送祟。
18 凤姐见妞妞好转了,心下欢喜,便跟刘姥姥说:“到底你们上年纪的人阅历深,我们妞妞经常病了不知道为什么。”刘姥姥说:“你们富贵家的孩子太娇嫩,往后姑奶奶少疼她一些就好了。”
19 凤姐道:“这孩子还没个名字,你给起一个得了。一则借你的寿,二则不怕你恼,穷人起的名字只怕压得住。”刘姥姥问明孩子生日是7月7日,便起名叫巧哥儿。说“巧”字能逢凶化吉。
20 凤姐听了自是喜欢,让平儿把送刘姥姥的东西打点了。刘姥姥忙说:“不敢多破费了,已经讨扰了好几日,再拿心里不安。”凤姐说:“也没什么,好也罢,歹也罢,带回去,街坊邻居看着也热闹。”
21 上自贾母、王夫人,下至鸳鸯、平儿都送了礼。刘姥姥千恩万谢,又让板儿一一磕了头。坐着为她顾的马车满载而归。
本册品评 东方神秘主义
本册要揭示的隐变量就是“东方神秘主义”。东方几大文明都发源于大河流域,都是典型的农业文明,也都具有浓郁的神秘主义色彩。利用人们对自然现象的本质缺乏了解,僧侣阶层掌握了对“超自然力”的解释权。也被历代统治者用于加固统治基础,增强政权的法理根基(天授神权),也为民间的传统医道提供了各类自圆其说的理论根据。
从妙玉的地藏花露到冲创花神后的请纸,观念统治力上至贾家豪门,下至刘姥姥这样的草根,从养生到求医问药,东方神秘主义无处不在。
甚至在现代医学发达的今天,短短几十天就能查明导致疫情的致命病毒(光学显微镜都看不到)是什么?但依然盛行五行之说。
其实,西方也曾在医界盛行四因说(在信度方面与五行说没什么差别) ,但如今早已被询证医学所取代。而中国是一个精致化的农业文明,我相信再过一二十年,也不会有太大改变。知识分化成指数增长,人们对廉价即可获得一知半解的各类“神秘主义”常常情有独钟。红楼梦里处处弥漫这类观念。
病也好,寿也罢,都有回归均态的趋势,归咎于一个自圆其说的理论。的确是“可口快餐”,普通人如何能像科学家一样思考呢?数据统计我国的科普水平依旧极其低下,大爷大妈口袋里有了更多的钱去采购各种大神级的保健品。
刘姥姥在大观园长的见识也仅仅是“眼见级别”的见识,而更多科盲游历于“神秘主义”花园时,并不自知。科学家看他们,就像看到了刘姥姥。而今天的“神秘主义”对社会体制的健康已经变成了“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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