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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

2022-05-23  本文已影响0人  繁星满天fx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馨主题第二期双人合写

01

“嗨美女!原谅我这么俗套地与你搭讪,希望你不会觉得唐突。我喜欢数学,喜欢阅读和写作。好哥们泉哥曾和我开玩笑,说我是埋在故纸堆里的胆小鬼,连给女人写封漂亮情书的勇气都没有。我不懂,我是缺少才华,还是缺少勇气,又或者我从未遇见过让我心动的那个人罢了。但是,今天我觉得例外。

我叫阿杜,我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夜空中距离月亮最远的一颗孤星而已,我希望接近月亮,你愿做我的月亮吗?”

我“沙沙沙”地在一张印有学校紫罗兰标记的便贴纸上写下了上面的话,字迹超乎寻常的工整、秀气,把我自己给震惊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在工学院07班07自习室挖空心思准备毕业设计。一阵微风掠过,我立刻被一股昙花的幽香给吸引了。我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

她面若银盘,柳眉弯弯,双目清澈明亮,长长的睫毛微微震颤着,有着十分曼妙、甚至说有些妖娆的身姿,乌黑浓密的长发垂下腰身,一袭薰衣草紫的复古风长裙自然飘逸。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我心里无端激起一种奇异的渴望,一种想要将此刻变成永恒的冲动。正当我佯装镇定、要转头避开之时,我看到了她脸上漾起的微笑。那微笑,似一道光,一扫我心中长久的阴霾。

还有几个月,我就要大四毕业了,可我总有一种很丧的感觉,觉得自己毕不了业。我恋爱大半年,却在上个月的一个黄昏,于学校荷花池上的孔雀桥撞见莉华。她竟然和另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勾肩搭背在一起。我的心瞬间掉入荷花池,却惊不起半点儿水花。草,我竟然是一备胎!那狗血小说里的情节像一张巨网,硬生生套在了我身上。我似一只作茧自缚的蚕,越挣扎越无力,直至气息奄奄。

我不吃不喝,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我,但我连开口应答的力气也没有了。我一把将被角扯过脑袋,身体蜷作一团,只感到世界漆黑一片。愤怒填满了我饥肠辘辘的肚子,我竟然还在琢磨那个冷漠、决绝的女人。半推半就的交往里,原来我一直是那个最笨的傻瓜。

我没有出息地流下泪水,我知道那是怜悯的泪,全然为自己而流的泪。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哭干流尽了似的,我掀开被子,坐起来。我知道,我不能在射门的最后一刻当逃兵,老父老母一定还在故乡的村口不时张望我回家的小路,我不能为这么一个不值得的女人把自己报废了。哎,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完全挣脱开,确实太难了。看到身边的很多同学有的提前搞定毕业论文,有的老早拿到好公司的offer,我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面前这个有着昙花幽香,甜甜微笑的女子,似一道光,让我振奋不已。我似乎找到一种莫可名状的勇气,这勇气催促着我务必要有饿汉扑在面包上的饥饿状态去搞定学业,也搞定一份好工作。

她的座位恰好在我的正后方。当我瞅准时机,趁她出教室接电话之际,匆匆将那张印有学校紫罗兰标记,写满我暗示和表白的便贴纸,转身贴在她开着的笔记本的醒目位置。

1秒,2秒,3秒……当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教室门口时,我迅疾地埋下头,不敢正眼看她。她从我身边悄然走过,我又闻到那夜晚昙花的幽香,我凝神屏气,不敢有大的气息。我感到她似乎拿起了那张薄薄的、写满我浓情蜜意的便贴纸,正专心地看着,可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手机电话铃声再次轻轻响起,她挂断了。我听到她收拾书本的窸窸窣窣声,接着是嘎吱嘎吱的脚步声,脚步声好像又折回来停留了几秒,然后回旋至门口的方向,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了一会儿,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视,发现两侧自习的人早不在了。身后,空无一人。我又望向教室入口,再不见那个让我心驰神往的姑娘的身影。我慌张来到后排,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落座,除了能感受仿佛还在的余温,心中满是落寞。我一抬头,发现了那张字条——我给她的便贴纸末尾处多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笑脸!

我惊喜万分,再往下看去,不见一字,我不禁又有些失望。她怎么看我,想不想认识我,她有着怎样的故事,我们在哪里见过吗……一大串问题困扰了我,弄得我有些心神不宁。不过转念一想,只要不是赤裸裸的拒绝,就还有希望,不是吗?我感到一种饥饿,要去吃点东西了,于是收好尚未完成的设计图纸和制图工具,向食堂走去。

02

一个周六的上午,学校南广场上人山人海,那是毕业前的最后一场大型招聘会现场。泉哥催我套上他的霸气西装,自己却一身休闲装出马。我们一起现场简单走一遭,他笑着逗我说:“你看这里像不像菜市场卖菜的?”泉哥悠悠走出招聘会现场,在广场一角的墙根处蹲下身,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我恍然发现,泉哥一副看破红尘的逍遥派模样,他似乎一直有着自己的节奏,从来不在意别人的任何评价,仿佛一切都是多余的。

我刚刚悬着的心,渐渐安静下来。是呀,有什么大不了的,今天我只负责卖菜,那些来买菜的公司,管它多么牛逼,我有权利保留我的决定,不是说它要我,我一定要选择它。这样想着,我突然感到周身从未有过的轻松。我解开西装扣子,撤掉领带,随手塞入斜挎的双肩包里,大踏步走回招聘现场。

普瑞特公司摊位前,应试者寥寥。我探脑一看,发现大气排场的易拉宝上白纸黑字地赫然写着几条:一、英语CET-6,分数580以上,口语良好;二、通过计算机二级;三、优秀团干优先。看到排最前面的人被面试官穷追不舍地灵魂拷问,我那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起波澜了。

突然间,我似乎又嗅到那久违的昙花的幽香,直觉告诉我正是我前面穿着绣有牡丹图案旗袍的高挑女子。我上前一步,看到面试官随意翻动的一份英文简历,上面有她的名字——“MENG”。 “孤舟未得济,梦在何年。”无端飘来这句诗,我也不知道诗和她的名字有着怎样的关联。

后来的事,让我浮想联翩,激动不已。两周后,在普瑞特公司第三轮面试之后,走廊外的我们相遇了。她穿着一套得体的浅色职业装,踩着油光可鉴的中跟皮鞋,嘎吱嘎吱地前面走着。

“MENG!”我大胆上前,与她打招呼,好像我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她回转身,停下来,眼里满是友善、可人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带着并不惊讶的声音说:“你好呀,求导大师。”

原来,她认识我。我忽然有种受宠若惊、飘到云端的快意,再几步靠近她,并排着往外走。和她返回学校的地铁上,我们聊得很投机。她是环境科学学院大四09班的,也是今年暑期毕业。她说他认识我们机电专业的一个人,听他经常提起我的微积分学得炉火纯青,不管什么复杂的问题,经我一番猛虎求导操作,总能寻得最优解。她说她们食品科学与工程系的微积分都学得很一般,还说哪天一定要找一道最难的微积分来见识我的解题风采。

被她一番恭维,于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幸事。我慢慢放松下来,心里早乐开了花。被她飞扬的气场带动,我也不由得调侃起来:“可惜,普瑞特考官现场不给我来道微积分题目,不然我真的可以试一试拳脚。”她笑起来,清秀的脸上露出丝丝妩媚,摄人心魄。我正要继续问她,认识我们机电专业的哪个人时,地铁到站了。我不舍地朝她挥一挥手,她微微一笑,我们便立刻被人群推向海浪般的人潮了。

03

晚上,泉哥听说我拿到普瑞特公司的offer,立马要帮我庆祝。想到好不容易搞来的工作,而且毕业设计的核心部分已撰写完毕,我感受到一种来自心底的自由和惬意,不由得喊了句:“必须滴,这顿我来请!”

回望和初恋闹情绪的那几个月,我简直生不如死,要么中途翘课,要么窝在宿舍,不离开被子半步。要不是泉哥硬拉起迷迷糊糊中的我,估计我都要被饿死了吧!而且,后来我还知道了泉哥更多的暗自帮助,起码有两门线下课都是他捏着嗓子帮我喊到,据说有次阶梯教室里同学的一波哄笑声差点引起老教授的注意,好在侥幸虎口脱险。

泉哥看似五大三粗,实则有着一张极其秀气的娃娃脸。他叼着烟卷,仰起头吞云吐雾的样子,又让人感到他的成熟与稳重。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和泉哥一连碰了好多杯,兴致正高,却发现泉哥有些不胜酒力了。

“你知道一个叫MENG的女孩么?”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时问他。

他揉了揉快眯成一条细缝的眼,吐了吐几口粗气,悠悠地说:“我能不认识她?”泉哥叹口气,突然抬头补充说,“她是食品科学与工程系的系花,家在……”我张大嘴巴,惊愕不已,泉哥是酒后开了天眼,还是说这只是男人饭桌上的一番大胆想象?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好奇心驱使着我赶紧问他。

“梦是我的初恋。”泉哥端起杯子,一大杯冰镇啤酒被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了。他放下杯,像发现什么似的,忽然问我,“你绕来绕去,怎么老绕不过她?”

酒精在我体内慢慢积蓄、发酵,我干脆利落地说:“我喜欢她。”

泉哥瞪大了眼,大笑三声说:“你搞不定她的……”然后,沉默着,埋头自喝。

我给他加满酒,愤愤地说:“凭什么你不行,我就一定不行?”我借着酒胆,猛地将他一军。

“她是风一样的女子,有时她喜欢安静,摊开书,不吃不喝,能看上整整一天。有时她又喜欢热闹,大晚上要你带着她去奥特莱斯逛街,哪怕最终没有看上什么东西,也要一直逛着。”泉哥苦笑一下,接着说,“有时我觉得她很简单,像个孩子简单、纯粹,需要哄,需要逗开心,但有时我又觉得她特深奥,让人捉摸不定……”

我说:“我喜欢风一样的女子,她看书,我便陪她看书,她逛街,我陪她就是了。”

泉哥端起酒,与我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杯,说:“都在酒里了。”

他欲言又止,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

“那就真心祝福你们花好月圆,天长地久。”他终于爽朗一笑。我也笑了,端起斟满酒的杯子与他颤抖着的手掌方向推去。杯壁立刻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看见,窗外的风。月亮高了,夜也深了。泉哥深情哼唱起那首经典歌谣:“为什么爱情总是那么难得,请你给我自由,不要分手,请让我们在一起。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我们摇摇晃晃,走在回去的路上。

那一晚,我头脑异常清醒,躺在上铺的床上,我望着天花板,想着雷峰塔,想着雷峰塔里住着我心爱的姑娘。我要去救她,也拯救我自己。

04

一个有些阴沉的清晨,我正在盥洗室洗衣服,准备洗好了再去自习室。四剑客之一的老李捏着嗓子说:“你的老相好来了。”我心不在焉地说:“逗我呢!”他把脸撇向窗外,示意我人在楼下。几个月都不联系了,现在更没有联系的必要,我这么想着。

窗外,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喊我。我有些恼怒了,打开阳台的推窗,探着脑往下看。楼下一个穿着碎花小裙、手里提着一个大盒子的姑娘,正是我的前女友莉华。可是,一切都过去了。我正要关窗,不予理睬之际,发现楼下各层的窗洞里探出更多的脑袋来,大家的目光集体射向草坪一角形单影只的她。我慌张跑到楼下,将莉华引到绿化带一处的隐秘角落。她颠三倒四、又模糊陈词地痛说着我们分别的过往,好像一个旁观者在说着别人的过错,她央求着要和我复合。

我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失态,也不要轻易妥协。我告诉莉华,我们之间已无任何可能,我们从未有过真正的开始,因此也谈不上结束。

莉华问我,还能不能做普通朋友。我当着她的面,清空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莉华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的光,旋即又恢复平静。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把这个蛋糕送我。我接过蛋糕,送给她一个简单的拥抱。乌云散了,天空放晴,云雀嗖地掠过,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我说,谢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求导先生,周六下午我想搬家去新公司附近,行李有点多,你能帮我吗?”梦发了一个笑脸表情,又补一句,“我还叫了泉哥,你们一起吧。”

回到宿舍,我收到女神的信息。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加快节奏的呼吸声,我突然有了一种神奇的感觉,梦仿佛就是雷峰塔里那个等我的佳人。我跑到隔壁宿舍,看到还在做黄粱美梦的泉哥,便一把挠醒他:“梦让明天下午一起搬东西,你去不去?”他瞅了我一眼,又要睡去。我不依不饶,“去还是不去,给个准信吧。”泉哥笑我傻,他漫不经心地说:“你真想我去吗?确定要我当电灯泡。”我突然有种开悟的感觉,是呀,帮妹子搬家,如此重负的事情必须得我一人扛下,不能给泉哥旧情复燃的机会。“不扰你美梦了。”我嘿嘿一笑,赶紧撤离。

次日下午,我屁颠屁颠地赶至梦的宿舍。她人缘极好,室友们已帮她打包好所有行李,一些小件东西已提前搬到楼下。我开足马力,搬起余下成箱的重物,大概十余趟功夫吧,所有东西全部搞定。梦又是拿毛巾,又是递矿泉水,热情大方。我虽然汗流浃背,感到腰背部少许不适,却心花怒放,心猿意马。

楼下歇息时,我打趣梦:“这么多宝贝,全是真金白银么?”她宛然一笑,将额前有些散乱的长发顺手捋至耳后,说道:“你还真说对了,全是真金白银,什么《晋书》、《后汉书》、《资治通鉴》、《史记》、《全球通史》、《历史是什么玩意》、《民国就是这么生猛》、《明朝那些事儿》统统都有……”她认真盘点起收藏的那些书籍,你能感受到她那种被历史和文化积淀所带来的清醒、睿智和厚重感。明明有着傲人的容颜,却还有着上好的里子,热爱阅读,沉迷历史并享受其中,实属难得。

“还有什么好书吗?”我准备继续探究她的宝藏。

“《麦琪的礼物》、《梁山伯与祝英台》、《边城》、《半生缘》、《人世间》、《浮生六记》、《尘埃落定》、《百年孤独》……”梦又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梦和我分享读书心得,而且角度又是那么不同。她说《麦琪的礼物》,吉姆和德拉的爱是真挚的、炽热的,然而却是盲目、令人忧伤的。为了能送给对方一件礼物,吉姆卖掉了他的金表为德拉买了一把纯玳瑁做的梳子;德拉卖掉了自己的长发为吉姆买了一条白金表链。他们都为对方舍弃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而换来的礼物却因此变得毫无作用。

说到《梁山伯与祝英台》,她说那完全是男女主人公沟通问题带来的爱情悲剧,俩人明明相爱,却一拖再拖,阴阳两隔,最后只能幻化成一对形影相随的蝴蝶翩翩飞舞。梦说,她不要来生的爱,太苦……

我心里一惊。我也不相信来世,只想活在当下,享受当下,与雷峰塔里的姑娘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没有酒精壮胆,我一时还说不出那样大胆的表白。于是,我竟然附和着,又有些转移话题似的说:“他们的故事,确实太悲壮了。”

05

从梦新租住的公寓回去的时候,太阳已落至天边的地平线,街边的灯渐次亮起来。途径学校正门口的一片空旷大草坪时,我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枯坐着,他头顶似乎有袅袅烟雾升起。

“泉哥——”我吼了一嗓子。

他回头看我,咧着嘴笑,掐灭手头快燃尽的烟头,对我说:“看你小子一脸得意的样儿,应该有好消息咯!”

“我一时也说不太清。”我故作深沉地叹口气,补充说,“我觉得她热情,容易亲近,然而同时又感到她有一种冷艳带着的距离感。”

泉哥突然拍着大腿说:“这就对了,恭喜你着魔了。”他又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怅然,凑近我说道,“你也悠着点,有个坏消息,不知你能不能听进去。”

我催他有屁快放,有话快说。泉哥果然知道的太多了。他说艺术设计学院有个叫段晓宇的花花公子,最近在疯狂追求梦。有人说这家伙家境不一般,经常开着跑车四处逍遥。说他花花公子,可能并不太妥当。此人除了特立独行,行为夸张,不走寻常路外,还真的有几把刷子。听说他能书能画,能歌善舞。他写的草书清新飘逸,鸟木虫鱼等山水画经常被人误认为名师真传,多幅草书和画作被裱起来,至今还悬挂在学校毕业设计精品展示厅。

我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想打断他不要再说了,但嘴上却说:“还有吗?”他怔了一下,立马明白我想知道更多,便接着讲起来:“这个段晓宇,手段多,心思也细腻。上月七夕节的晚上,他在梦宿舍楼下的空地上,亲手摆弄了几百只玫瑰花,拼凑成一个超大的爱心造型,还在玫瑰花的周边点燃了上百只蜡烛。不光如此,他请来的啦啦队在楼下和他齐声高喊梦的名字,那场景真叫震撼!”

“梦答应了没?”我忙不迭口地问,嗓音明显带着几分颤抖。

“我不在现场,不过倒听说,梦在段晓宇多情的歌声和众人的欢呼声中出场了,他们一起唱跳了一曲惊艳全场的华尔兹……”

那一晚,我又失眠了。躺在上铺的被窝里,我呆望着天花板,想起雷峰塔,想起雷峰塔里住着的心爱的姑娘,已经被人劫走。空荡的雷峰塔里,原来困着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06

回想起泉哥提到的那个飞扬跋扈,多才多情的公子,他上演的大手笔浪漫剧像寒潮席卷大地般几乎要击垮我。我只是一颗弱不禁风的秧苗,有什么可以给梦的呢,给不了我期望给她的幸福和快乐,就让自己快点消失吧。

后来的一个月里,我如坐针毡,浑浑噩噩,但还是勉强自己完成了毕业答辩。四剑客催我换上湛蓝的学士服,带上湛蓝的学士帽,去大草坪合影。我继续床上葛优躺,懒得理他们。

“阿杜好,让我怎么说你呢,急死我了,电话打不通,讯息也不回,你到底怎么了……还记得你当初给我的便贴纸吗,你说你喜欢阅读和写作,还说自己胆小,连给女生写封漂亮情书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做你的月亮,请速速来环境科学学院09班09自习室。” 落款是“给让我怦然心动的你,X年X月X日。”

以上娟秀的字体是写在一张薄薄的、带有昙花香气信笺上的。我感到手头沉甸甸的,心里说不出的狂喜。看那落款的日期,竟兜兜转转延期一个多星期才到我手里。好在它还是来了,我不由得又想起雷峰塔里的那位姑娘:她面若银盘,柳眉弯弯,双目清澈明亮,长长的睫毛微微震颤着,有着十分曼妙、甚至说有些妖娆的身姿,乌黑浓密的长发垂下腰身,一袭薰衣草紫的复古风长裙自然飘逸。

我飞速跑下楼,直奔环境科学学院09班09自习室。让我心动的姑娘啊,不能再让你久等了。

再说,我也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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