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了，世界就亮了 第六章 序幕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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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成绩了！”
清明放完假回来，学生们就在公示栏看见了月考的成绩。
令人惊讶的是，文科年级第一的宝座被撼动了。
成绩单第一排的名字显得格外刺眼：陈思。
而林亦熙被他挤到了第二名。
尽管只相差了一名，但他们的分数却相差了30分。
成绩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
林亦熙属于最愁的那个，尽管下降了一名，但30分的差距，让她认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她开始思考，陈思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有的人啊，毫不意外。
陈思、韩强和赵无眠都属于这一类。
前两位都是常年第一，习惯了；后者也是常年第一，习惯了，只不过是倒数第一。
而有些人对此毫不在意，他们起伏并不大，所以这次月考的成绩对他们来说像平时一样稀松平常，就比如姜柒和杨雪。
有人快乐吗？当然有，李文就是。
他的成绩，在文科班一百来号人中，并不起眼。
但他知道，这次比上次又进步了十几名，这当然值得高兴。
因为学校的相关安排，今天中午就放学了。
李文兴高采烈地回到家：“爸，我回来了。”
老李问他：“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李文说：“学校有些安排，就让我们中午放学了。”
老李问：“我就说嘛，我还以为你们几个一起翘课了。看你小子这样，成绩出了？”
李文很高兴：“那当然，我又进步了十几名。”
老李也很高兴：“哈哈哈，好小子，有你爸我当年的风采。”
李文突然意识到什么：“爸，你刚说的：‘你们几个’是什么意思？”
老李说：“就十来分钟以前，韩强路过这还和我打了个招呼。他让我给你传个话，你回来以后去老球场那里找他。”
李文听了之后说：“行，我知道了。爸你准备出摊了吗？”
老李点了点头：“嗯。”
李文问：“今天打算去哪里？”
老李回答道：“我没计划，边走边看吧。”
李文叮嘱老李：“注意安全。”
李文说完后就出了门。
走了有一会儿，李文到了老球场。
这里很荒凉，只有几个人在这里打球。
不远处是一个废弃仓库，几乎不会有什么人去那里。
经过老球场不远处就是马尾河，韩强就站在河边弹奏诗琴，陈思站在他身边听。
李文问韩强：“韩妈，叫我啥事？”
突然，李文看见韩强身边还站了一个人——陈思。
李文问陈思：“你怎么在这里？”
陈思说：“路过，听见韩强弹琴，就过来听听。”
韩强停下了手中的演奏：“没啥事，就是让你来听听我新写的诗。”
李文有点兴趣：“开始你的演奏吧，晋熙三中最好的吟游诗人。”
韩强拨动琴弦，诗琴响起了悦耳的声音：“xi do re mi mi so mi mi……”
伴随着悠扬的琴声，韩强开始了他的表演：
青春是昏睡而又充满梦想的一年四季，
是试卷上潇洒不羁的字迹，
是为了未来战斗的死敌，
是未来所怀念的自己。
我的青春正是有了你们才如此绚烂，
我写的诗都与你们有关。
对于那些属于青春的困难：
迷茫、蹀躞、情愫的波澜…
我们都在书写自己的答案。
很幸运，
在锦绣年华遇见你们。
就用这首平庸的小诗，
致我那风吹心动的青春，
致青春中与我相拥的人们。
诗念完了，但韩强并没有停下演奏，他手中的诗琴传出了悠扬的旋律：“do re mi la so la so la so re……”
韩强一边弹奏一边唱起来：“晚风吹起你鬓间的白发，抚平回忆留下的疤……”
陈思听着熟悉的旋律，也跟着唱了起来：“你的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
李文也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暮色遮住你蹒跚的步伐，走进床头藏起的画，画中的你，低着头说话……”
一曲完毕，韩强称赞道：“你俩唱得不错啊。”
突然，韩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左边撤了两步，下一秒，一颗篮球砸中了韩强身边的围栏。
围栏发出了刺耳的尖鸣声，而篮球则弹回了主人的手中。
那人抱着球，一脸贱兮兮地说：“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在来到这里练琴时韩强就注意到了那几个打球的人，不出所料，都是熟悉的身影。
他甚至不需要看，光听这个语气就知道是谁“手滑了”。
韩强不屑地怼回去：“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你这个混混啊。”
韩强冷笑了一下：“别来无恙啊，何埃愁。”
何埃愁有些不屑：“几个月不见你这嘴怎么越来越欠了？我真该找个机会撕了你的嘴。”
韩强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你被拖去枪毙了回不来了。”
何埃愁说：“谢谢你的‘祝福’啊。小爷我只是被一个什么三好学生绊住了脚，被抓到局子里待了一段时间而已。”
韩强听后一边鼓掌一边阴阳怪气：“原来你进去了啊。怎么样，吃得好吗？睡得香吗？”
韩强和何埃愁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没人注意到，从看见何埃愁开始，有一个人的脸色悄悄发生了变化。
何埃愁的一个小弟有点不耐烦：“老大，你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揍他就好了。这小子屡次坏咱好事，该打。”
何埃愁瞪了小弟一眼：“你还想再进去吗？真不长记性。反正我不想再被条子再说教一次。”
韩强听了以后鼓起了掌：“呀，没想到啊，你竟然也知道要进局子。我现在是未成年人，你是成年人，你觉得真动起手来到底谁理亏？而且我明年就高考了，你要是给我打出个脑震荡责任担得起吗？”
何埃愁一脸不屑：“别以为你比我多读过几年书就了不起。反正咱们的恩怨都持续四五年了，我也不差这点时间。我就等着你小子高考完再来找你。”
韩强听了不仅不胆怯，反而哈哈大笑：“好啊，我等你。不过说好，到时候我要先和你单挑，你的小弟都不准帮忙。”
何埃愁嘲讽起来：“就你的战斗力连我弟都打不过，更别说我了。”
“哦？是吗？那我就先和你弟单挑。”
何埃愁没想到韩强真的这么敢说：“行啊，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韩强说：“我要是输了任你处置。要是我赢了……”
何埃愁打断了韩强：“等你赢了再说吧。”
何埃愁挥了挥手：“小的们，我们走。来日方长，以后再说。”
何埃愁一行人从韩强三人身边走过。
经过陈思身边时，何埃愁问了一句：“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等陈思回答，何埃愁就带着小弟径自离去。
陈思问：“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李文解释道：“何埃愁是我们这一带的地头蛇，也是何安尘他哥。何埃愁初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凭借武力成了这一带的地头蛇。他经常向过路的学生收保护费，大家都苦不堪言。不过他这次不是为了保护费，只是单纯找茬。”
韩强问陈思：“你之前见过何埃愁？”
陈思说：“也许吧，我不确定。我想知道强子和何埃愁到底有什么恩怨。”
韩强说：“这个啊，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
李文问：“去哪？”
韩强答道：“闲逛。五路口怎么样？”
李文答道：“都行，走吧。”
三人向五路口走去，韩强开始讲述他和何埃愁的恩怨。
那是五年前的暑假，韩强升入初一以前。
那时候何埃愁已经混迹了几年，积累了一点小弟，刚开始收保护费。
何埃愁主要在城东活动，而韩强也住在城东。
何埃愁每次收保护费都是随机挑选，每次他认定猎物后，就会吹着他标志性的口哨声，向着猎物靠近。
他喜欢采用“游击战术”，基本上每个人只收一次。
但有一个女孩除外。
那日，女孩独自回家的路上，很不幸，被何埃愁拦住了。
何埃愁像往常一样准备收保护费，但女孩没带钱，何埃愁的小弟就准备动手。
韩强路过此处，看见有人恃强凌弱，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拦在了何埃愁面前：“喂，我说，几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弱小的女孩有点过分了。”
面对面前突然闪出来的小屁孩，何埃愁并不在意，给小弟打了个手势，小弟一拳向韩强砸去。
韩强没有躲开，而是伸出了手接住了这一拳。
韩强退了两步，冷笑了一下：“怎么？还想动手？我劝你们可别在这一块撒野，这个人，不，整个城东都是我罩着。”
韩强直接接住这一拳让何埃愁有点惊讶，他开始重新打量这个小屁孩。
“喂，你小子叫什么？身手不错。”
“韩强。我只是会一点点。不过你可以来试试我到底会多少。”
有个小弟想去试试水，被何埃愁拦住了。
何埃愁呵斥道：“不清楚对方底细时不要贸然行动。”
何埃愁对韩强喊话：“小子，我叫何埃愁，我记住你了。既然你说你罩住这一片，那我就让你罩。下次见面，咱们好好过两手。”
韩强不屑地说：“下次再说吧。”
说完，韩强就带着那女孩离开了。
李文打断韩强：“你不是没有战斗力吗？怎么接住那一拳的？”
韩强白了他一眼：“我防御力还是可以的。你接着听我讲完。”
没过几天，何埃愁又盯上了那个女孩，他带着人堵在女孩回家的路上，准备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好巧不巧，韩强从一旁的巷子闪出来，又一次拦住了何埃愁。
何埃愁有点意外：“怎么又是你？那就好好过两手吧。”
何埃愁一个直拳向韩强打去，韩强向左一侧身，灵活地闪开了。
他闪到何埃愁身后，给了他一拳。
但毕竟有着年龄上的差距，韩强的攻击对于何埃愁来说就是挠痒痒，何埃愁转过身准备再给他一拳，却发现韩强不见了。
回头一看，韩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拉着女孩向巷子深处跑去。
韩强对于城东再熟悉不过了，没过多久何埃愁就跟丢了。
到了安全的地方后，韩强叮嘱了女孩两句：“最好不要一个人出来，小心再遇到那家伙。”
女孩点了点头就跑开了。
李文听完以后说道：“这还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啊。那个女孩后来呢？”
韩强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几次，名字我也不知道，而且我脸盲，长什么样我也记不清了。她似乎从城东搬走了，毕竟就那么大点地，好几年见不到肯定不在那里了。”
陈思问：“就因为你阻拦了何埃愁两次他就如此记恨你？”
韩强摇了摇头：“不止。在我第二次救下那个女孩以后，何埃愁有段时间没在城东活动了。我有次在城南碰见他在一个巷子里抢劫，我就跑过去拉着他抢的人就跑。还好城南人多，他没一会儿就跟丢了。”
陈思问：“所以何埃愁很喜欢恃强凌弱对吧。”
韩强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反正在他的活动范围转移到城南以后，我也频繁地在城南活跃，在那之后一两年多次挫败了他的阴谋，所以他对我恨之入骨。但我每次都跑得很快，而且我躲闪能力很好，所以每次都逃掉了。”
陈思听了以后说道：“那我大概可以确定了，我在几个月前确实见过他。”
陈思刚准备展开说，韩强突然向前跑去，边跑边喊：“李叔快走！”
李文和陈思见状也跟了上去。
远处的老李听了之后连忙启动三轮车，向一个路口驶去。
老李给李文打了个手势，李文心领神会。
旁边几个巡逻的城管看见了老李的水果摊，本来想冲冲业绩，不料被韩强搅了局。
韩强看着几个城管，挑衅他们：“原来城管都是喜欢恃强凌弱的家伙啊。喂，你们几个不会连我这个小孩都打不过吧，不然怎么不去追啊？”
听着韩强的嘲讽，城管们觉得很刺耳。
有一个脾气很爆的城管甚至准备直接追上韩强好好“教育”他一下。
韩强见状，叫上李文陈思就跑。
韩强本身就对这一块很熟悉，加上那个城管常年不运动，顶着个啤酒肚，自然追不上三个少年。
逃离了城管的追捕，韩强问李文：“这次是哪？”
“中心广场。”
三个少年没一会儿就到了中心广场，李文领着他们找到了老李。
李文说：“你下次还是别去五路口了。那里城管太多了。要是要人流量，中心广场人流量大而且没什么城管。或者你可以去公园后门……”
李文持续叮嘱着老李，韩强拉着陈思在旁坐着。
陈思说：“你们可真默契，打个手势就知道去哪。”
韩强解释道：“我和李文经常一起浪，毕竟赵无眠常年宅在家打游戏。不过这次他好像是去什么签售会排队了，一早就去了。我和李文浪的时候偶尔会碰见李文他爸，也就是这个卖水果的李叔。李叔有时候会碰见城管，如果我们刚好在，我们就会帮他引开城管。久而久之，就有了默契。李叔打个手势，我们就知道去哪里汇合。”
陈思感叹起他们的默契：“可惜我没有像你们这样的好友啊！我在以前的学校是他们口中的‘不近人情’的‘三好学生’，几乎没什么朋友。”
韩强有些疑惑：“你不是自来熟吗？怎么会没朋友呢？”
陈思叹了口气：“唉。可能他们都觉得学霸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吧。”
韩强听后，突然拍了下陈思的背，陈思向前摔了个狗啃泥。
陈思有点生气：“你干嘛？！”
韩强笑了笑：“咱们这块儿，好朋友都这样玩，这叫：‘出其不意’。”
陈思刚想吐槽韩强的暴力玩法，突然，他意识到了韩强话里的重点：他们仅仅认识两个多月，就已经被对方当作好友了。
陈思想起了自己在原来的学校，明明认识了一年多，很多同班同学还是生疏得像陌生人。而在这个城市，仅仅两个月，他就被接纳成了好友。
陈思想说点什么，而李文的喊声打断了他。
“喂，陈思、韩强，接着。”
陈思转身，接到了一个橘子。
李文走过来靠着他俩坐下，向陈思解释：“这是我爸给你俩的。我爸刚问了下我你的情况，我简单说了两句，我爸说你能处，还让我别祸害好学生了，祸害一个韩强就够了。”
韩强吐槽道：“什么叫你祸害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思笑了笑：“我算哪门子好学生？”
韩强伸手准备故技重施：“说你是你就是。”
结果陈思灵敏一躲，韩强这次拍了空气，自己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啃泥。
几人愣了几秒，哈哈大笑。
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和何埃愁的邂逅，为一场阴谋埋下了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