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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鸟的勇敢》:就让这俩人迷失大雪中找不到回去的路吧

2019-06-21  本文已影响3人  卖油小李

火柴杆托起一团小小的火,就像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

迟子建《候鸟的勇敢》

《候鸟的勇敢》是迟子建2018年出版的作品,是一部不到十万字的中篇小说。当初我买这本书的时候,看到的介绍是立足于现实,描写东北地区的“候鸟人”(也就是在南方有房产,冬季往南方迁徙的一批人)。

看到这些,我立马被好奇心驱使下单买了这本书。可事实证明,“无良”书商从古至今都有。

这本书依旧是迟子建风格,立足于北世界的小城镇,描绘一些被社会所遗忘的小人物,当然其中依旧包含着是清丽的笔法、荒诞的事实与性压抑地冲突。

全书的大部分故事发生在候鸟防护站与其附近的松雪庵(娘娘庙),是两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故事的主人公张黑脸,是一个患有些许老年痴呆、丧偶的老头,他有一个心极狠的女儿。但这老头极为可爱,对候鸟有着极为清醒与专业的认知与热爱,他爱与候鸟待在一块儿。于是防护站的站长周铁牙便让其发挥余热作为编外人员在防护站里工作,他们的工作时间是从候鸟春季飞回到冬季飞走。

但这个周铁牙不是什么善茬,管理防护站的他瞒着张黑脸监守自盗,常常弄些保护区里的野鸭要么去活动关系,要么卖给饭店里赚些外快。由于是较为难得的野味,能食用的人非富即贵,全都是小镇里的“候鸟人”。

其实这事儿他干了很多年,但这年出事了。因为小镇较为落后的医疗条件,有两个“候鸟人”被误诊为禽流感,一个是仗着儿子权势的邱老,另一个是当地黑白两道通吃、光明正大拥有两房太太的富商庄如来,并先后死去。于是流言蔓延,疫情封锁。但最后确诊的原因是一个多项器官衰竭而死,另一个为脑出血。但当地居民尤其是底层的非候鸟人群窃喜,并真实相信禽流感的发生了,也是候鸟杀了他们这个神话。

纵观全书,当地居民起初对待候鸟的态度是嗤之以鼻的,毕竟冬天就往南方飞走,有一种嫌贫爱富的象征意味(原文:觉得它们是一群贪图享乐的家伙,只知流连温柔……)。但这次“伪禽流感”地到来,让候鸟顿时成为了惩恶扬善的典型与象征,成了“光明使者”。(原文:演说这类候鸟神话的,是东市场的各色业主,是平安大街出苦力的人……)这种心态源于中国传统社会所积淀而来的侠义文化,人们总是期待着能匡扶正义的“大侠”出现,通过他将平时无法改变的现状而改变。

于是候鸟就这么从一个弃儿变成了宠儿,曾经对禽流感的惶恐转变为人人所“歌颂”的多种故事神话,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说起来这段小插曲显得十分地讽刺。

而对于庄如来这位涉黑、曾被称为“没有什么事儿能摆不平”的人物。人们流传的候鸟神话往往会出现两个版本,一个多数出自于女性之口(野鸭化成美女与庄如来睡了三天三夜,最后耗尽其精血。),另一个多数出自于男性之口(天鹅带来了美酒,庄如来贪杯而死。)这段看上去是作者不经意地顺带一笔,但也很有意思。因为在女性口中的神话里,浪漫主义色彩的基调极为鲜明,通过“浪漫”的行为导致了死忙;而男性口中的神话却如此直接了当,借用酒精立刻将这个故事画上了句号。这些也极其暗合了中国从古至今的传统文化。

无论如何,这次“伪禽流感”是全书中一段不起眼的插曲,但却因此让人们把候鸟从“弃儿”变为了“宠儿。”而围绕着候鸟的故事,主人公张黑脸与松雪庵(娘娘庙)里德秀师父的爱情故事,可用“勇敢”二字来形容。全书的标题《候鸟的勇敢》,也着眼于此。

或许,真正勇敢的,是候鸟身边的这俩人。

他们的脸在闪电中失去血色,满眼是末日降临的惊恐神色。

迟子建《候鸟的勇敢》

其实在全书里,防护站与松雪庵(娘娘庙)是一个远离城市喧嚣、不被污染之地。但是周铁牙的监守自盗,使这个地方增添些许城市里的尘埃,也是因为周铁牙贪婪的性格(骗取政府的投资),使那个曾与世隔绝的地方在故事的最后进行了旅游开发。

而在故事的发展过程中,有些痴呆的张黑脸与德秀师父渐渐有了感情。

张黑脸也知道了德秀师父的悲惨身世。

原来德秀师傅小时候因撞见母亲与邻居木匠偷情,事后,木匠将其抱到膝上进行宽慰,并吃了木匠给安抚的糖果。但在木匠走后,她的母亲大为光火,以一个女孩怎么能随意坐在一个陌生男人腿上,是一个天生的贱人。于是她母亲拿着烧红的织衣针在其臀部纹上了一个“贱”字。

之后德秀师父不幸的婚姻也多半源于此,所以她便出家寻一份安宁。

旅游开发了,前来松雪庵祈福求愿的人多,香火也自然旺了。此时,德秀师父的前夫找上门来,以宣告德秀师父身体秘密作为威胁要求分香火钱。

而且他还振振有词(因为他再婚后的妻子患上了子宫癌,花了很多钱也没治好,便将这一切的原因归结于自己沾过德秀师父的身体,所以沾上厄运。),以这是对他“正当”的精神赔偿。

一般来说,一个人出家多半是看破红尘,希望能远离是非与尘世的困扰。但如今,德秀师父却因为前夫的骚扰而失去了内心宁静的机会。而她所能倾诉的对象也只有张黑脸,这位自己唯一值得信赖的人。

作为一个遭受命运多重打击,甚至需要通过出家这种极端方式都无法得到一份安宁的女性,她无疑也是需要的依靠的。而俩人之间的感情又经过了时间地积淀,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终于在盂兰盆节大法会结束那天,(原文):“做了他们都久违的事情。”(此处原文描写凸显了迟子建笔法的清丽,由于尺度关系,这里就不再具体描述,有兴趣的小伙伴可自行找书阅读。)

这无疑又是俩人性压抑地释放,埋藏在俩人潜意识里的欲望使他们从各种复杂严密的枷锁里挣脱出来,完成人本性地释放。

此后,小说还安排了一段十分可爱的情节。俩人在事后,都纷纷等待上天在惩罚自己,一到雷雨天,张黑脸便搬着凳子走出门,想要迎接上天的惩罚。而德秀师父也魂不守舍,俩人似乎都在等待属于自己特定遭受惩罚的命运,可惩罚迟迟没来。

期间,德秀师父又都觉得是不是犯的错还不够,便主动,可张黑脸却以等待其还俗后而拒绝。

就这样,故事到了结尾冬季,张黑脸之前照料受伤的雄性东方白鹳经过多次尝试,终于在一直雌性白鹳的多次带领下顺利起飞。

但在第二天,张黑脸与德秀师父却在大雪中发现了这两只白鹳的尸体,俩人埋葬好这对白鹳后却迷失中大雪中,找不到方向与回来的路。小说到这就结束了。

小说的结尾乍一看是悲剧,毕竟俩人找不到回来的路,结局注定是死亡。但转念一想如果俩人没有在大雪中迷失,他们最后会走到一起吗?德秀师父的前夫这个已经因为在松雪庵前通过卖惨而赚到大量钱的人会就此罢手祝福前妻吗?张黑脸那个对钱斤斤计较,内心极狠的女儿会接受德秀师父吗?

整个社会大环境会接受这样一对爱人吗?

比起事实推理的结局,为何我们不能像迟子建其他的作品一样,童话浪漫些呢?毕竟全书最后安排他们是在一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且距离极短的道路上迷失的。

这本身就不太合乎逻辑,所以为何不有所期待呢?

或许在大雪中,这俩人最终会找到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陌生世界。这个世界依旧远离喧嚣,远离那些他们所熟悉的人与事。

他们这样也就会继续“勇敢”地生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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