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绿
买这套房子,阳台上的文竹挡住了我的眼,毫不犹豫六十多万就付给了原房主。
她在搬家时把本来不该搬走的也顺手牵羊带走了,但是文竹没挖走,那是我再三强调,不准挖走。
只是她走的时候,把很多垃圾、废水、醋,都倒在了花池里,我心疼了半天。她说都是她朋友倒的,她也不敢担保是死是活。
我没说话。
卫生间的天花板上都是脏兮兮的东西,我一直纳闷,一百五十多平米的房子,其他屋子天花板都干干净净,为啥卫生间会那个样子。
我没问。
一个月后,那文竹长了若干的新芽,几米高的那株还开满了米黄色的小花。
我用自己买来的平板拖把,把卫生间的天花板拖得干干净净。虽然看到拖把上面的黄色污渍真的想吐,但是看到在我的手里它干净了,真是由衷得高兴。
遇到烦心事心情不好,站在阳台,呆望着它们,这些小生命似乎知道我在含情脉脉和她们交流。
我想,那新芽,应该是她的笑容她的掌声她送给我的礼物吧。
上网查文竹的作用,真是喜不自禁。计划买最好看的花盆,把她移植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奉为贵宾。
心血来潮,又去搜花草茂盛的风水,哈哈,那感觉真是锦上添花。
一个人时,我爱发呆,爱胡思乱想。在妈的眼里,我就是一丑小鸭,从小生活在她的不满里,我怕穿新衣服、不敢大声说话、怕别人的目光、不敢抛头露面、喜欢躲在角落,总觉得世上多了我这个丑女对不起别人的目光,就连妈唯一自豪的我的学习,我也认为那不是我聪明,而是我无聊时唯一可做的事。
记得十七八岁时,男同学送我一张照片,妈见了,说:“人家恁好看,咋会看上你?”又指着我咬着牙说:”死妮子,只要你敢谈恋爱,我勒死你。”
我从来不敢看男生。
后来,弟弟结婚有孩子了,我还一个人,嫂子们见我就开玩笑。妈又说:“唉!你再不嫁人了,让我丢人,去走娘家不敢给别人提你。”
没嫁人咋会丢人?我纳闷她不准我谈恋爱还嫌弃我嫁不掉,不知道妈的逻辑咋回事。
媒人撮合,我立刻答应,嫁掉就行,对方是猪马牛羊都无所谓。
离开妈了,我自由生长。
我喜欢出门瞎逛喜欢一个人走路,喜欢看路人喜欢听她们说话,喜欢猜测她们背后的故事,喜欢新衣服喜欢美甲喜欢口红,喜欢温和得和别人说话……我是婆婆家里的主心骨,我不爱叽叽喳喳,她们家里所有的事都摆在桌面上等我定夺裁决,不用抬眼我就知道她们对我的小心翼翼。
闺蜜知道我的变化很不理解:同样一个人,一个曾经懦弱的人,咋突然有了本事像长出了翅膀?我曾经也纳闷,后来只笑,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故事早就有呀。
我还是那个我。我想,也许是遇到了阳光,像这文竹,它愿意绽放一抹新绿心甘情愿以自己的姿态生长。
阳光,那抹绿,就是惬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