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人舞 27
春天穿过鹅黄的晨雾，连接起初夏新果的青涩。
对于孙明与姜亮来说，2012年与2011年的区别在于，他们与妈妈离得更近了一些。
舞蹈学院的阶梯教室，姜亮坐在孙明的后面。一位白发的先生正在讲一堂文学公开课《唐诗——盛世的高歌》。这是文化课的一部分，所有的学生都聚集在一个阶梯教室上课。
一张纸条忽然飞落到孙明的面前，孙明拿起来，撇了一眼上面的字迹，直接回身给了姜亮。
姜亮看了一眼，在上面写了些什么，搓成一团，侧身扔给后面的一个女孩。女孩抓过纸团，顿时脸上现出生气的一团红。
下课了，两个女孩子气鼓鼓底拦住正要离开的孙明。姜亮一个箭步挡在孙明的前面：“锦带、丹华，你们两想干什么？”
叫锦带的女孩声音很脆：“我说孙明，你难不成真是跟传说的一样吗？丹华好心约你看电影，你竟然这么做！”
孙明的脸没有任何情绪的迹象，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言不发。
姜亮：“哎，唉，唉，锦带，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想看电影还不行？”
锦带：“你们？什么你们？跟你有什么关系？丹华只是想跟孙明看电影，关你什么事？”
叫丹华的女孩儿一脸的尴尬，她垂着眼睛不敢看周围的人，声音柔细得像一团暖暖的气。她拉一拉锦带的衣袖：“算了吧，锦带，是我不该。”
锦带的火气越发猛烈起来：“丹华，你别这么说，你有什么不该？你请孙明看电影，看不看也是应该是孙明给个回话。孙明！你竟然把女孩子的纸条直接给了姜亮，你什么人呢？！”
姜亮：“锦带！你什么人呢？！女孩子怎么可以说这么过分的话！”
丹华的声音更低下去，不但羞涩而且胆怯：“算了，锦带，我们走吧。”
锦带的气愤显然已经压不住：“什么就算了呀，不行。孙明，传说你们俩是，。。。。。。。哈哈，那叫什么来的？是不是真的呀？”
姜亮原本没太当回事儿，脸上还有些耍赖的坏笑，一听锦带这么说，立刻变了脸，“锦带，你是不是想找收拾呀！”
孙明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平静地抓住姜亮的手腕：“我们走。”
孙明力气很大，姜亮来不及回应已被他一把拉开。锦带在后面不依不饶地追着喊：“既然是那种人，以后就过那种人的日子，别招惹我们女生。”
姜亮回身，“锦带你等着，看我哪天好好的收拾你，让你看看到底什么叫那种人！”
一通儿争吵引来一阵围观，孙明抓着姜亮走出教室，身后一阵阵起哄的口哨声和男生们嘻嘻哈哈的喧哗，“帅呀！孙明姜亮。。。。。。”
锦带与姜亮吵架的亢奋还未停歇，就被丹华拉着一起去食堂。
锦带：“丹华，你说你怎么偏喜欢上那种人呢？”
丹华：“锦带，你看你。哪种人？你老这么说，会伤人的。你相信那些传言吗？”
锦带：“反正够不正常的。你想啊，他俩从小就在一起，又不是亲兄弟，每天耳鬓厮磨，哎呦，真不敢细想。你再他俩长得那样，简直是妖孽呀！”
丹华笑了。“锦带，你也觉得他俩长得好，是不是？”
锦带：“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再者说了，咱们学校，哪有长得不好的？”
丹华：“行了，锦带，我觉得不单是长相。孙明那种性格。。。。。。”
锦带：“得了，别说性格。就孙明那种性格，除了他跟姜亮一起跳舞的时候，我就没看见他笑过，一年到头的连阴天！”
丹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别老背地里说人家。”
锦带：“还背地里，我面对着他也这么说！连阴天！”
丹华注意到姜亮和孙明迎面走来，拉了拉锦带的衣服。锦带斜了一下眼睛，把还要继续说的话咽了回去，嘴里嘟囔着，“真是冤家路窄。”
姜亮：“锦带，你是不是心里正说冤家路窄呀？”
姜亮和孙明停在锦带和丹华面前。姜亮凑近锦带，歪着头问她。
锦带：“不是心里在说，是嘴上在说！”
孙明一张面无表情地俊脸朝着姜亮，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丹华的心里小兔兔急急地跳着，眼睛在孙明的身上游走，脸就红起来。
姜亮把脸转向丹华：“丹华，你不是想看电影吗？我陪你去看怎么样？”
锦带把丹华拉到自己的身后，用身体挡住姜亮的视线：“呸呸呸，丹华才不想跟你一起看电影呢！”
姜亮嬉笑着对锦带说：“丹华不愿意跟我一起看，你跟我一起看电影也行啊！怎么样？票买好了吗？”
锦带：“就你？姜亮，我已经把票送给食堂大爷了！”
姜亮：“哎呦，这是什么年成啊，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满口瞎话。”
锦带恨不能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孙明一言不发，忽然拔腿，朝食堂大门走去。姜亮赶紧追着他离开了。
丹华目视着他们的背影，呆呆地看。
锦带：“行了丹华，你说你为了这个连阴天，怎么连尊严都不要了呢？你看他，连个招呼都不跟你打，你还跟个花痴似地目送人家。”
丹华红着脸收回目光。锦带拉着她，随着孙明姜亮进了食堂。
爵士乐随性低回地摇曳在幽暗迷离的夜总会里，塔拉和夜总会的女老板丁香在一个卡座里喝着酒。毕业多年的塔拉平日在现代舞团工作，到了晚上，还是会到丁香的夜店跳舞。
原本明眸皓齿的丁香覆盖在夜幕般浓重的晚妆里，让塔拉觉得一到晚上就会忘记她长的样子。
丁香望着眼前稀稀拉拉的座位，一声轻叹：“塔拉，你看这生意真是越来越不好了，你说是不是人们的欣赏水平提高了？原来的一些节目，都吸引不了来客了。你得换些节目。”
梳着一根长辫子的塔拉有些微醺：“咱们的节目起点高，客人的素质也不一样。你觉得我的现代舞团已经不足以满足客人了吗？”
丁香：“当年那一对跳双人舞的小哥俩儿现在也应该上大学了吧？他们老爸还是管得很严吗？”
塔拉：“你说姜亮和他哥？他俩你还是别想了，那可是舞蹈学院的尖子。很快就是青年舞蹈家。而且，现在大学管得严，每天晚上查寝，大家都不敢出来太久。”
丁香：“舞蹈家怎么了？在咱们夜总会跳个舞就不能当舞蹈家了？去了解一下，那俩孩子是本地人，周末应该不在学校。你还记得他们的那位爸爸吗？很有风度的大提琴手。”
丁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起身去邻座跟客人打招呼。就在她转身的一瞬，有一股艳艳的香风浮起来，恰好扑在塔拉的脸上，这个性本粗犷豪爽的草原男子的心、竟温柔地迷乱起来。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