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下的故事,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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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连绵五百里,在西安城南。 终南山下几个县,从西到东,有周至县、户县,到长安县、蓝田县。生活在终南山下的人,是怎样一种情景? 这里,我们说说终南山下长安县的故事。
以前西安城里人,总爱说:“那是长安县的。”好像长安县很偏僻,其实西安以前就是长安县。 在民国的时候,长安县的范围很大,那时候长安县政府就在西安城里面,管的地盘包括西安城区,当然,还有现在的长安区。 2002年,终南山下的长安县改成了长安区。 从此以后,长安县不存在了。
现在长安这块土地上,已经很难看到过去的面貌了,绿油油的麦田,和那麦田之间金黄灿烂的油菜花,曾经是随处可见,现在成了奢侈。 曾经站在少陵原上,一眼就能看到青青巍峨的终南山,那山上的群峰是何等亲切。那时候,很容易就能望到电视塔。那时候的电视塔朴素大气,鹤立鸡群,现在让周围的大楼都包围了。
1949年,长安县政府在小寨的大兴善寺暂住一个多月,到7月16日,正式迁到韦曲。从此,我们曾经记忆中的长安县,开始了她在终南山下新的辉煌历史。 那时候的县城韦曲,真是一个重要地方。长安县政府刚到这里一个月,习仲勋同志就来到终南山前的韦曲,参加长安县县委会议,做了“目前形势与我党目前在农村中任务”的报告。 在1951年元月,解放军第一通信学校来到韦曲,在杜公祠、牛头寺开始教学训练。
照片中,这几个人拿着扫帚打扫的窑洞,现在还能看到,就在现在的杜公祠。这里是眺望终南山的好地方。 通信学校的学员还来到皇子坡村民家中,与村民交谈。当时条件差,蹲到地上,坐在木头上、石头上,一个保温壶放在地上,就开始热情聊起来了。
20世纪50年代的长安县,影响很大,受到中央的重视。1956年,陈毅同志来到王莽“七一”公社,视察农业发展情况。王莽就在终南山下,距山就几里路。照片中的陈毅同志,正在专注的看一头小牲口。 石砭峪水库是一个大项目,现在进终南山,还能看到那一水库的碧波。当时那个年代,缺乏机械,修水库是艰巨的工程。这样一个项目,也得到了国家层面的重视。水电部部长也来到石砭峪水库施工现场,视察工程进展情况。 当时来参观的人,不仅有中央领导,还有许多外国元首和领导。这张照片就是柬埔寨的西哈努克来参观滦镇的小新村,一派高兴的场面。西哈努克还是那招牌般的亲切微笑和风度翩翩。
滦镇现在是终南山旅游名镇。 20世纪50年代,那时候的终南山前的长安县人,他们充满了活力,从自信的眼神能看出,那个年代的人,似乎很有干劲。
这是长安县1955年元月4日拍摄的照片。那个时代,曾经年轻的他们,是那么潇洒,有风度。 在五十年代,那时候开展公社化,讲究阶级斗争,在这一场风浪中,神禾原上的马厂村出名了。在村里找了一户大庄园,成立了“长安县地主庄园博物馆”。 这是长安县历史上第一个博物馆,也是终南山前第一个县级博物馆那时候参观的人非常多。现在想想这些事情,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路。
当年马厂村的地主庄园,谈不上富丽堂皇,但也是建筑格局严正,颇有气派。 那一场风云散尽,这里又被冷落了,房分走一些,屋子塌了一些,堡垒一样的院墙拆掉很多,后来快变成危房了。 前些年,又对这处庄园进行了修整,现在是长安民居博物馆。终于回到正道上了。原来这个郭氏庄园是文物。可是在长安众多的古迹中,这里还是门可罗雀,与当年的熙熙攘攘相比,现在反倒很少有人来参观。 曾经的终南山下的长安县民兵,手握钢枪,英姿飒爽,时刻准备着保卫祖国,保卫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 在那个时代,公社化、斗地主等等,搞得如火如荼。有一位名叫柳青的作家,他辞去了官职,深入到王曲乡的村子里,每天遥望终南山,写出了著名的《创业史》。 一部书,让全国人民向往长安县的这个地方。 在20世纪五十年代,那是终南山前的长安县红火的时候。
1980年之后,随着改革开放,长安县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 那时候,终南山前面的县城韦曲,只有三、四条宽阔的大街。每一处的建筑都很朴素,现在全变样了,除了现在的长安区公安局,还有那时候的一点点影子。 也许是那时候我们年龄还小,总感觉那时候韦曲的街道很长很长。 那时候发展也是缓慢,一条街道的改造、一座高楼的修建,也得好长时间,不会有现在着这种过几天就不认识了的感觉。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韦曲是亲切的,也是很让人怀念的。 老街道的照相馆 曾经终南山前的大镇子——韦曲,关中话说的是“余曲”。现在变了,还有几个人能想起来,韦曲以前是这么叫的。 偶然看到这张照片,才恍然大悟,回忆起多年前的方言。 不知不觉中,我们的方言变了,感觉有点尴尬。 韦曲,那个时候,七八层楼都是高楼,一眼望去,两个高高耸立的铁塔倒是挺显眼。整体来看,那时候的韦曲,似乎更安详,没有今天这里动辄30多层楼,那里20多层楼的突兀感觉。 对了,那时候空气还不错,虽然春天难免有沙尘暴,不过雾霾还是没有听说过。那个时代,还享受不到雾霾。 曾经的县委县政府,后来的区委区政府所在地,这里虽然门楼不算太高,里面的楼房也不算太气派。但是,占领着一条宽阔的马路的一面,让政府的门楼与十字街道中心太远,门楼前面又是一个既是公路又是广场的通道,通道很宽,两旁又有高楼夹持着,给人一种神秘威严,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区政府搬迁后,这里全部拆除了。 县委前面的十字,后来又叫区委十字,不知道是官称还是老百姓给起的名字。
在韦曲,这里是中心,那个岗亭就是最中心的中心。 曾经的这里,县政府占了一条路,这里其实是三叉路口。那时候车也少,交通还好。 现在,成了正儿八经的十字路,交通繁忙,从少陵原陡坡上下来的车,时不时的会失去控制,往往不是撞上楼,就是撞上绿化带。 远远的,能看到西北饭店的大楼。 曾经的西北饭店,在韦曲那是鹤立鸡群,不对,应该有雄势天下,为我独尊的气势。没有那个楼比他高,没有那个楼有他雄伟,那气派,只有在西安城里才能找到一较高下的对手。 后来才知道,西北饭店在民国的时候就很有名,不过那时候,西北饭店在钟楼附近。 随着社会的发展,现在周围高楼一个个起来了,西北饭店反而要仰视别人。
前两年饭店外墙重新做了装饰,没办法,当年再有气势,今天也得紧跟时代吧! 看到这张照片,让心里一惊!树去哪里了? 现在的街道宽了,车多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却看不到那些当年的树了! 那棵树,还有那么多树,是城市街道的标志。现在标志没有,只剩下街道了,感觉灵魂丢了。 县城韦曲的铁塔一个标志,但不是地标,因为走不到跟前去。 曾经的年代,乡村的每家每户都有有线广播,宣传战线很重要。后来时代进步了,改成了这种广播。不知道曾经放过啥节目,似乎没有听过。 无论听没听过,广播电台放秦腔那是绝对有的,好多肯定是长安县剧团自己的秦腔。 终南山前曾经秦腔此起彼伏。 长安县的秦腔剧团,挺有名气,在关中大地叫得响。每年过年或者庙会,都以请到长安县剧团来唱秦腔为荣。那个时代,真是人山人海。 长安县剧团的秦腔,不仅在长安唱,在外面名气更大。陈忠实先生曾在自己的书中专门夸赞过长安秦腔剧团的演出。 现在时代变了,韦曲不知道哪里才能找到县剧团。多么好的一个剧团,真希望能继续存在下去,发扬光大。
秦腔是优秀文化。在长安博物馆中,也保留着长安几千年来的宝贵文物。 当年从韦曲到郭杜,有一段又细又长的路,两边是菜地和麦田,后来随着开发,一步步的拓宽。在当年距城最远的地方,建起来了一个古朴大气的长安博物馆。 这个博物馆中,陈列着从远古,一直到明清各个朝代的宝贵文物,从头看到尾,对长安县的历史不由得惊叹。 在西安,甚至在整个西部,能有这么全的文物,从古到今都有的,当时除了陕西历史博物馆之外,就要算是长安博物馆了。 谁知,因为城市化的开发,当年博物馆所在的这个偏僻的地方,一下子寸土寸金。这样就不行了,博物馆保不住了。最后长安博物馆被拆除。 现在的长安博物馆,可怜的寄身在一栋楼里,只占了一两层。 在长安,随口就是历史文化,为什么就不能给长安博物馆找一个像样的地方栖身吗?! 终南山下也曾经有美酒!那就是长安酒厂。曾经的长安酒,受到长安老百姓的喜爱,也获得过很多奖项。 长安酒厂,后来还出过长安老窖等酒。 不知道为啥,既然获得了那么多奖,为啥现在很少见到长安酒厂出的酒了?市场上反而出现了好多以前不知名的酒,他们倒火起来了。 这其中的原因,不好猜测。 不过,长安县的工厂,效益似乎在九十年代之后,都在逐步滑坡,这其中就有远近闻名的蝴蝶手表厂。
长安县人,生活在终南山下,很少听说谁去终南山隐居。所谓大隐隐于市,这在长安县,真是名副其实的有。 在长安的县城中,2003年,因为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卖肉贩子,全国人全部的目光都聚集过来了,成了每个中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个人就是陆步轩,一个北大毕业,在长安县城卖肉的人。当时,报纸报道,全国哗然,有西安人专门从城里赶来,看热闹。来的人多了,肉就卖的快,是其他人卖的好几倍。 后来长安给他解决了正式工作,前几年又辞职了,这次去当老板了,还是卖肉。看来,人各有志,何必说是那个学校毕业呢。 在他的肉摊子对面,就是长安教师小区。长安老师许多都在这里住。 长安教师小区当时在县城并不算是繁华地段,不过那些房子倒还整齐。这二十多年发展过来,这里也成为了繁华地段,距地铁站不远。或许当年给教师选这块地方,看得是长远前景吧。谁知道呢? 一个地方的发展,和教育关系很大。教育和老师关系很大,老师也是人,和待遇关系很大,也得养家糊口。 刚刚结束的教育问政,谁又为老师考虑过呢?如果老师们都有五大名校老师一样的待遇,甚至只有一半,估计这次的教育问政,就不会气势汹汹了,会成为夸奖会!
长安一中,培养了多少人才,真是算不过来。这所学校,是在抗日战争期间建立。当时日本飞机轰炸,日寇在黄河对岸虎视眈眈。那是1942年。 校园里的环境很不错,层层台阶,还有学校最高处的碑林和花园,还有那个小亭子,真是处处是景色,处处让人留恋。站在学校每个位置,几乎都能遥望到终南山,那一个个秀丽的山峰,还有那层层云雾。 能在这里读书,乃此生之福。 照片上是70年代长安县的高中学生。他们毕业后,也在各自岗位上做出了一番事业,都是终南山前的好子弟。
长安县土地面积很大,人口多,大镇就多。许多的乡镇,也很繁荣。
郭杜镇在西万路上,是西安开车去往蜀地和终南山的必经之地。这个镇的历史也很悠久,旁边的村庄,有好多能在唐代的诗中找到。 曾经,郭杜与西面的乡镇联系更密切。20世纪九十年代以后,郭杜与韦曲的联系更密切了。 郭杜与韦曲之间的路,在不断拓宽中,联系更紧密了,现在那条路上,成为了长安高校的聚集地,两边是高楼大厦和繁华地段。 照片中的郭杜市场,当年是周围十里八乡赶集买东西的地方,现在不知道如何了?估计已经被取代了吧。现在西安的农贸市场都搬到了郭杜。 郭杜划入了高新区,现在工厂很多,许多高新企业,成为长安县后来发展的一片高地。
杜曲是以前民国人游览终南山往往要去的地方。 杜曲镇和县城韦曲一样,有老街道。杜曲老街道现在看起来空空荡荡,不过当年可是十分热闹。
在民国的时候,杜曲的酒非常有名,于右任先生路过杜曲,喝了杜曲酿造的酒,连连叫好。于老先生走遍天下,书法很有名气,天下美酒也喝过不少,唯独喝到杜曲的酒,就不愿意抬脚走人,直到喝的醉意浓浓才肯罢休。 于是,留下了于右任在杜曲醉酒的美谈。 当时于右任先生喝酒的地方,就在这老街道。
不光于右任喝过酒,杜甫也在这里长住。这里本来就是他的老家,他在这有祖上留下的田产,在唐代叫“永业田”。 杜甫在长安住了十年,就在杜曲的半原上安家。杜曲的街道,留下了这位伟大诗人的足迹,还有他那一首首诗歌:“自断此生休问天,杜曲尚有桑麻田,故将移住南山边。” 可见,杜曲是他心灵的最宏大的依托之地。有了祖先的定居地杜曲,杜甫才有底气,从骨子里倔强起来。 如果没有杜曲,没有他在长安的十年,杜甫也就不过是一个优秀诗人,不会成为后来唐诗中的两座高峰之一。是杜曲,滋养了中国最伟大的心灵。
引镇是长安县一个大镇,这里就在终南山跟前,在长安县、蓝田县、柞水县三个地方的一个重要的物资交汇地点上。 这些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引镇更热闹了,集市焕然一新。总体来说,发展还是太慢,有些跟不上节奏。当然,这与距离西安市中心有有很大关系。 引镇不靠山,西侧镇外是公路,东侧镇外是铁路。如今的公路、铁路每天人流量很大,可都是匆匆过客,最多在车厢里看上一眼,转瞬就走了。 虽然有西安南站,但是好多从西安来坐车的人,到了这个南站,口瞪目呆,这么大的名号,怎么这么小的站。 相比引镇来说,东边距离城市更远的杨庄,反而有了更多优势,发展青山绿水。
子午镇,曾经是终南山下的明珠。1949年,解放长安县的最后一仗,就在这里不远的小五台完成的战斗。 在子午镇周围,有古迹名胜,有山有水,人来人往很多,但是人都去了那些旅游点,作为子午镇本身来说,似乎还很难留住客。 曾经的老街道重新改造了一部分,失去了乡村本该独具的风味。如何能保留住剩下的街道,进行恢复。当然,不要恢复成各种影视城,还有某家村那种就好了,那种看起来太假,真正懂得欣赏的人是不会停留太久的。 子午镇名字里有“子午”二字,子午谷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文化、自然景观双名胜。与西安地区很多很有名气的地方一样,对外宣传太落后,当地人还知道一些,外地人根本不知道。如何能进一步宣传,让那些逛过了兵马俑和城墙的游客,也来山边,来子午感受一下,那也是重要的发展方向。
滦镇,人称终南山旅游名镇,走出镇子没多远,就是终南山。照片上,能看一个个遮阳篷紧挨着,相必非常繁华。一座高楼,在终南山为背景之下,显得与众不同。 滦镇在沣峪口刚出山的位置。一条西万路,对这里带动很大。曾经走子午口进出的人,自从有了西万路,都改走这里。以前,汽车少,跑的也慢,这里是进山前很好的落脚点,再加上周围乡村来的人多,这里发展不错。 如今,西万路早都完成拓宽好多年,东边的子午大道等进山路线已经成熟,环山大道比西万路都好走。发展过路经济没戏,踩几脚油门都到郭杜,去西安了。发展终南山旅游经济,距离山又有些远。以后的滦镇如何定位,确实是问题。
太乙镇,坐落在终南山风景之一的翠花山下。照片中的太乙镇,绿山巍峨,晴空万里,街道宽阔,来往的车就一辆,后面还带着扬起的尘土。 在民国时候,为了迎接蒋介石来西安,专门修了两条公路。一条是从西安东门到华清池,那是蒋介石行宫,也是后来被抓的地方。另一条路就是从西安南门,直通到太乙宫,为了将来蒋介石等大员到太乙宫翠华山旅游。 唐代人说“太乙近天都”,不错的,还是名诗。翠花山这么好的资源,陕西本地人不会吹,不会宣传,如何能让外面人知道。
下来看看终南山前的长安县二十多年前的乡村农业、自然风光和古迹名胜。 这里是一家乡村商店,看起来很朴素,只是挂了一个商店的牌子,估计买东西还得走进去才能知道商店的大小。 曾经的终南山前每个村里都有这样的商店,虽然门面有些差别。现在的商店都改名字,叫超市了。 曾经的交通,与现在不能同日而语。照片上的路是去终南山的路。照片上的拖拉机行驶在公路上的场景,当年很常见,现在恐怕难得一见了,如果出现,肯定得抓怕几张。 终南山上流下来的一条条河流,滋养着长安县。县城韦曲附近的罐罐韭黄是一绝。地处樊川的肥沃土地,水土条件好,能种出好菜。 这是二十年多年前,长安县人插秧种稻子的场景。 曾经有民国南方人来到终南山前,看到长安县人种稻子,非常吃惊。其实长安县处于北方最南,气候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有些江南风味。
终南山前有温泉。 东大是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出了一个张灵甫。当年的张灵甫,在终南山下长大,告别终南山,开始了自己跌宕起伏的人生。 终南山上石砭峪里有一个水库,当年修的时候非常吃力。现在倒是成了进山旅游,留影拍照的一个景点了。长安县在终南山南坡,雨水比较多,水库里的水总是很多。 终南山里有野生猕猴桃。长安县人也种植猕猴桃。 长安县当年也发展了猕猴桃产业,后来发展的似乎并不好。在地里种不是问题,如何才能销售出去,是问题。 猕猴桃其实也卖不了几个钱,还非常辛苦。在超市里看到新西兰的猕猴桃,硬硬的直接就可以吃,切开是金黄色的瓤,很甜。那是新西兰用我们的猕猴桃培育出的新品种,价格很高,与我们本土的猕猴桃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为什么我们不能培育出更好的呢?不是有杨凌农科城吗?农业科技在哪里? 二十多年前,联合收割机还是新鲜事物。从此以后,终南山前几千年的农业种植发生了变化,开始实现了农业机械化。 机械化倒是实现了,种麦子更不挣钱了。
长安县真是好地方,有吃有喝,还有风景和古人留下的名胜古迹可以去逛逛。 这一篇郁郁葱葱的所在,就是南五台。当年民国时候,进山旅游还是奢侈品,普通人,也就是从南门出发,步行,最多到杜公祠,遥望一下南山。有一定地位和那些专门寻访的人,才会到这里来,即使这样,最少也得两天时间。 现在,交通方便了,从山下就可以坐车上山,到达接近山顶的地方。交通方便了,可是看到的沿途风光、文物古迹,却不如民国时候人多了。 这里是子午谷道里的石羊雄关,还真没听说过。以后有机会,一定去看看。长安县的自然风光和名胜古迹太多太多。 终南山的嘉五台,有“小华山”的美名。这座山在终南山众多群峰中,以险著称,风景无限。
终南山隐士多,嘉五台就有好多隐士。在美国人比尔·波特的《空谷幽兰》还没翻译过来之前,我在这里也见过隐士。 一部《空谷幽兰》,让终南山隐士驰名天下,也让终南山在中国人心中成了文化热点。为啥么我们长安县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没有写出这样的书,没有让终南山真正活起来,这值得思考的问题。 现在的终南山,也只对那些对隐士和隐居的人有些吸引力,对外地游客来说,还不是来西安的必游之地。如今交通好了,关键是宣传怎么做。 除了终南山,在长安大地上,文物古迹更多,地上地下都有。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仓颉造字台。据说最早能追溯到汉唐时期。 仓颉造字,在中国历史上非常重要。这样一个修的气派的造字台,曾经寂寞的在田间被冷落,现在则不安静了,成了某公安局的养犬基地。 真是有点奇怪。不过也好,这样倒是保留地下可能有的汉唐的房屋基础。 丰镐遗址,早在1955年就发现了车马坑。这里地下的文物古迹很多,尤其以西周时期更多。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多少知名度,博物馆没有,保护文物的公园没有。可我们却在那里开始开挖了昆明池。 昆明池虽早,却比西周建都与此晚了一千二三百年。 这里是二十多年前的阿房宫遗址。 阿房宫很有名,与我们长安县的乡党杜牧写的《阿房宫赋》关系很大。这里也是很冷清。以后能否保留下来,问题还很大。即使保留下来,能修成大的遗址公园吗? 这是兴教寺的玄奘舍利塔二十多年前的样子。清末民国时候,因为一系列的社会动乱,兴教寺被毁,后来才重新修建起来。当时为修建募款,蒋介石捐款最多,其他的国民党高官和各路诸侯也慷慨解囊。 这里是遥望终南山的好地方。
香积寺是净土宗的祖庭,距终南山不远。 二十多年前的香积寺,院子里就种植了不少的植物,现在更多了。 日本是净土宗的天下,他们给这里捐助不少。 香积寺不收门票。走进看着那高高耸立的唐代古塔,心中默念唐代诗人的诗句,真是又一种重回大唐的感觉。 华严寺是唐代华严宗的祖庭。 这是曾经的华严寺很难得的一张照片。寺庙没有了,只剩下塔,寺庙的魂就还在。那座唐代的塔下,埋葬着杜顺和尚,他是长安县的乡党。 站在华严寺,能看终南山全景,还能看到樊川,有个诗人出了一本文集,叫《樊川文集》,他就是杜牧。 杜牧的家,就在华严寺旁边。在这里,华严寺的塔影陪伴着杜牧的童年。 走在华严寺塔下,一阵风吹过,塔上悬挂的铃铛迎风作响,那是唐音。 终南山前的少陵原,其实是终南山延伸出来的。隋唐时候,终南山的水从少陵原流淌着,那是黄渠,水流进曲江。现在,这里的水渠还在,流到西安护城河。 少陵原上有明十三陵,是明朝藩王的陵墓。二十多年前那些墓前的石人石马还在麦田里静悄悄的,威武的样子,保护者古墓。 可惜好多陵墓被盗了。
终南山山前,还有一位将军的陵墓。这里埋着一生戎马,为国为民的一位陕西的奇人大丈夫!西安事变过后,只有他和他家人因此而受难被害。为了中国的前途,他不顾个人得失。 1950年2月7日,杨虎城迁葬到这里。其实,当年杨虎城主政陕西的时候,也经常来到这里,去杜公祠、牛头寺。当时又怎么能知道,后来事情的发展,还有后来这里成为他最终永眠之地。 长安大地上,文人大家的墓葬很多。
他们有些是长安县本地人,比如杜牧、韦应物。有些是外来的人,对终南山前的这片土地有一腔深情,比如柳宗元,比如柳青。 那些年,终南山前的柳青墓荒芜了,农田都种到墓根了。 2006年初夏,崇拜柳青的陈忠实先生找长安县的董颖夫先生,计划为柳青修墓。董颖夫先生出资2万元,为柳青墓园征地,修了围墙,才有了今日的墓园。 这张照片是当时征地时候的现场照片,背后就是柳青墓。那位穿白衬衣的就是陈忠实先生。
那位穿红西服的是王渊平先生,当时担任长安县作家协会主席,他创作有小说《水幻终南》,是以终南山下的乡村为背景来创作的,很有历史感的小说。
这是一个窗子,墙是土墙,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终南山下的农家民居窗户。很多人当年都是在窗户里面的炕上长大,在窗口看院子里那流着雨水的院子。 过去难以忘怀,将来有如何呢?
终南山下锣鼓敲打起来了! 申店乡水磨村锣鼓队的小孩子,他们敲鼓的样子,多么可爱。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些孩子们也有了孩子。他们曾经的未来,成为了现在。 现在的长安县,变化更大,更美了! 长安县在本世纪初就变成了长安区,两千多年历史的长安县城了历史,现在长安区又刚刚成了西安主城区的一部分。 既然长安成了主城区,那长安所管辖的终南山也就成了主城区。不知道是终南山回归了西安,还是西安投进了终南山的怀抱。 以上是终南山前的一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