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对决 - 掌门 - 下
小风有些惊讶，原来苑兰竟是在那时便与方岐结缘了。不过也是，方岐这一受伤，肯定是激发了她的怜悯之心，照顾久了有感情也很有可能。
苑兰继续说道：“我当时认识他时，并不知道他是寒山门的大弟子。后来他也经常来金陵看我，说以后要和我共度一生。这话我一开始也明白不能当真，不过他总是很诚恳，我便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但是有一天，他捎信来说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一两个月之久，而且所去之处十分危险。他和我保证会活着回来娶我。”
小风道：“这可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去的便是千魔岭是不？”
苑兰道：“是的。我当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整天在这里为他担心不已。我一天一天数着日子，到了第六十九天头上，他终于回来了。我发现他又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他十分兴奋，说他在那个地方见到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东西。还说自己以前学到的都是武学皮毛。”
小风听到这儿来了兴趣，问道：“他可有说都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该不会是学会了了不得的剑法吧？”
苑兰摇摇头：“他没有和我仔细讲这些，就是讲了我也听不懂的。”小风略显失望。苑兰觉察到她这点心思，忽地笑了：“你这点和他还真有点像。说起剑法眼睛都亮了，跟狼见到兔子似的。”
小风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退了一步道：“姑姑别是太想他了，我怎么敢和方大掌门像。”
苑兰想起往事，思绪飘荡，声音压得更低了：“这也没什么。当时他这点痴意倒是很可爱，我见他练功时，能一整天呆在山洞里不出来，我都怕他饿坏了。不过后来他从千魔岭回来之后，便不再这样了。后来他又回了师门，之后就传来了他迎娶寒山掌门之女的消息。”
小风一惊，道：“怎么会这样？这中间不过两三个月，他之前还和你信誓旦旦，现在算怎么回事。这样的人，姑姑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苑兰又沉默了。小风转念一想，方岐肯定和她假惺惺地说了一堆鬼扯的话。男人变心还需要理由？小风安慰道：“定是方岐说什么身不由己，什么以寒山门为重。这种鬼话姑姑信他做什么？还不如这次帮我对付他。”
苑兰道：“不，他说他无法和我解释，但是真正的他只会爱我一个人。而且他之后还会时常会来燕子楼看我。其实我们的感情并没有变，我能感觉得到。不过他之后对剑法再也没有之前的热爱，反而对江湖地位十分地在意。就连一些行事做风，都和以前不大一样。”
“怎么说？”
“比如以前他对百花楼，一直是十分客气的。两个门派的弟子还经常互相走动，切磋武功。寒山门的众弟子的刀和剑，也都是出自百花楼。后来他就渐渐瞧不上百花楼了，说你们的剑法根本不入流，连武学的门都还没摸到。再后来他就更不可一世了，甚至于会羞辱百花楼前去拜访的弟子。一来一回，百花楼也便发觉事情有了变化。”
小风听着眉头拧到了一块，心想莫非人的野心都会膨胀？现在方岐还一心想进千魔岭，难道还想吞并归云不成？小风看着苑兰，道：“姑姑是觉得他在千魔岭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性情有变？所以才来问我知不知道我娘是不是也经历了同样的事情？”
苑兰点头道：“对，我觉得源头一定在这儿。我想找回以前的他，但是我没有头绪。”
小风站起身来，一脸严肃：“我觉得姑姑应该有所耳闻，我娘连立华从千魔岭出来后不久便走火入魔。我也很想进去一探究竟。如果姑姑相信我的话，我想请姑姑帮我一个忙，或许我不久之后便能找到答案。”
苑兰见她说得诚恳，道：“你要我做什么？”
话音未落，小风忽地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苑兰不知她要做什么，带着些怒意地盯着她。
小风解释道：“麻烦姑姑替我呆在这儿，而我要借姑姑这张脸去会一会您的情人了。”
苑兰有些不解。小风想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了，便上手去脱她的衣物。不一会，两个人的衣服已经换过来了。小风又拆了自己的发髻，绾成了苑兰常用的样式。弄完之后给苑兰也改了过来，直到两个人从背影和身形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小风看苑兰似乎是想要挣扎，歉然道：“委屈姑姑了。若是我能进得千魔岭找到当年的真相，一定会告知姑姑。至于方岐，晚辈与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无论他当年发生了啥，都不是他对百花楼还有我娘痛下杀手的借口。晚辈但凡有一口气在，都要让他血债血偿。”
说罢小风将苑兰绑了起来靠在柱子上，又点了她的哑穴，让她几个时辰之内都无法出声。这一切都做完，小风开始研究出去的路。她绕着这暗室走了一圈，这里面前后都有楼梯，左边还有一个通道不知通往哪里。她努力回忆来的时候的方位，想起来前面这个楼梯是通往鹊桥仙的。按照燕子楼的结构，后面的楼梯应该是通往三娘的房间的。现在上面情况不明，或是直接上去，恐怕会惊动三娘。
她思考了一下，向左边的通道走去，这通道十分狭窄，走到一半还能听到潺潺的水流声。小风平时对于方向并不十分敏感，此时也不得不仔细辨认了。她以自己的脚步丈量，发现已经走出去了有一百米，应该已出了燕子楼。水声越来越大了，脚下也开始有了积水。她明白过来，这里怕是通向了秦淮河的地下水流。
她加快了脚步向前，不一会儿，果然出现了暗河。小风顾不得许多，一头扎进去，河水冰冷刺骨，她差点呛了口水，止不住地颤抖，一只腿似乎使不上力，估计是抽筋了。她费力游了许久，终于到了岸边，探出头来，发现已是深夜。周围灯火都熄了，她只得凭着月色分辨出来这里和燕子楼并不远。看来她并没有游出去很久。
小风艰难地爬上岸来，抱紧双臂才感觉缓和了一些。如今之计，只得先去客栈把自己收拾好了再回去。她片刻不敢耽搁，一直奔到客栈门外才停下来。她在门外学了几声鸟叫，希望韩萧能听到。
果然一扇窗户在黑暗中打开了，韩萧探出脑袋来向外寻找，看到小风在楼下十分惊讶，立刻从窗户翻了出来。
小风不知是不是冷得太厉害了，见到韩萧竟然想直接钻他怀里。幸好她还保持了几分清醒，强迫自己不要乱动。韩萧见她混身湿漉漉的，吓了一跳，立马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裹了一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今晚去找过你，周如海已向方岐传信说你在燕子楼现身。现在方岐已经从寒山门动身了，估计明天就。我今天没见到你担心得不得了。你怎么现在跑过来了？我们先进去说话。”
说罢提起她，又从窗户翻进了自己的房间。韩萧关上窗户，将自己的一些随身衣物扔给小风，又背对着她说：“你先把湿了的衣服换了。发生了什么慢慢说。”
小风依言照做，又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韩萧听到她把苑兰留在暗室的时候，吃了一惊，转过头来道：“三娘要是去查看，不会被发现吧？”
小风已换好了衣物，韩萧的衣服对她来说显然有点大，仿佛是被装在套子里一样。小风解释道：“所以我得尽快回去。你去帮我把旋姐姐叫醒，她会易容，让她帮我改成苑兰姑姑的样子。明天我们恐怕得会一会方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