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职场①：如果事与愿违，那一定是另有安排
01
林一对我的感情，还有我和宋维的[关系]，算是我的新故事，而后在大学剩下的两年时间里，一切风平浪静，没有再发生其它事，友情与爱情的进度，也停在这个阶段，没有进展。
但我想写的故事很长，已经开始了。
大学毕业之际，电脑上的文档《知夏无他》已经有了零散的故事：
知夏和穆青的关系是假的，但在这关系之外，姜楠一直在观望，可能每个人的青春里，都有身不由己，爱而不得，这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在时间的长河里，交织在一起，越来越难摸透。
剧本上的故事是我用两年时间书写的开端，而我自己的故事，也从进入一家传媒公司，当编剧助理开始。
[宋维，我毕业了！入职了一家传媒公司，当编剧助理，要不要出来聚聚，还是我们四个。]
[算了，我这段时间很忙，已经研三了，在医院实习，你们去吧！]
[那好吧！你注意休息。]
还是不冷不热的对话，在这段契约关系中，宋维的确做到了没事保持距离，平时互不打扰的约定，但我由于平日就是和文字打交道，敏感和共情的职业需要，让我无法成为感情中的[机器人]，即便这段关系是假的。
我告诉林溪：[我好像对宋维有点儿不一样的感情了，只是一直在克制，现在面对他，真的好难。]
[早就和你说过，别和这个琢磨不透的男人在一起，既然无法驾驭，当初又为何头脑发热呢？]
[可能是当时身后空无一人吧，不说了，我找到工作了，把你哥叫出来小聚一下吧。]
[行！]
每次在宋维那里吃了闭门羹，再给林溪打电话聊心，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无形中养成的默契，挺可笑的：感情中的爱缺失了，得从闺蜜那里找回来。
仔细想想，这爱情除了那点价值交换，还真没上升到[爱]的程度。
好在朋友给力，我这边刚通知林家兄妹，他俩上完课就约着给我发了定位，望着熟悉的小酒馆，有被安慰到。
[洛笙，这顿饭算我哥的，算是你结束学生时代的赠礼。你这以后写本赚发了，可别忘了我和我哥！]
[怎么可能忘记呢？这二十多年的交情，是说忘就忘的？]
这次，三个人在一起，没有宋维，反倒聊得很开心，从小时候的[黑历史]，再到大学时光，以及未来，每个人都把情绪写在了脸上：
林溪还是那副心大的样子，林一则变得更加稳重，说是有些遗憾，至于我，在职业规划这块儿没走什么弯路，大概也是因为有宋维的帮助吧。
除了爱，我想要的，宋维大多还是能满足我，我好似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所以，你在现在的公司干的开心吗？]
这话是林一问的，他大概也想知道我的现状，到底是不是有当初想象的顺利。
我点点头，只是眼神中的失落，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02
[你们应该聚少离多吧，虽然这个四字词形容你们这关系并不恰当，但作为朋友，我……我们并不希望你过得憋屈。]
[也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况且，我也不期待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真的？]
[当然！]
林一似笑非笑地扬了下嘴角，我却没能读懂这其中的情绪，倒是林溪打圆场说：
[这今天可是好日子，何必为了一个没来的人，各种掰扯呢！洛笙，说说你工作的事吧。平时都干啥活儿，工资多少，好给咱兄妹俩以后一个参考呗！]
[就是个编剧助理，平时给上司写写文案，碎活杂活儿也全是我的。还没去报道，回头恐怕要飞北京，在那里工作。]
[就这……那你还说宋维能给你想要的？这难道不是牺牲你的前途，让你迁就他吗？]
[这工作是我自己找的，就宋维的安排，他希望我当一名私立高中的老师，毕竟体面。我拒绝了，他便随我自己的想法了。只是说日后可以帮忙联系联系施佳。别的，我也没敢奢望！]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过河拆桥。洛笙，你可是亏大了，为了一个禁欲男放弃了我哥这么一个大暖男，读了多年圣贤书，白菜竟然主动送到别人手里去了。唉……]
林溪这两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说话是幽默中带点单纯，不过我也确实在想：宋维，能带给我什么？好像不是我主动去要的东西，他都不曾给我。
而他有时许诺的事情，更是三番两次成了[空头支票]，无一兑现。
说是请假飞到长沙给我过生日，到那天却说要在医院加班，没法儿赶回来，发了个红包算完事儿。
还有，每次嘴上说着给我买这买那，也没见礼物送到我手里。
可能，假的就是假的，无法乱真，更无法做到像真情侣一般，凡事做到尽善尽美。
林溪和我说了这么久，林一在这期间倒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吃东西。后来还是林溪用手肘碰了碰他胳膊，他才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你先去，再过一年，我这朋友过去给你撑腰！]
显然这决定林溪也不知道，听他哥这么一说，不由得砸吧砸吧嘴说：
[林一，还是你牛，不管你是怎么打算的，我都祝你好运。]
一旁的我，并不愿意多想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觉得：每个人都有权去追求些什么，拒绝些什么，不伤人伤己，不留遗憾就好了。
吃完这一顿，我们仨短期内就只能通过通讯设备联系了，他俩说好送我去机场，算是对我开启新生活的祝福。
我们做了最后的告别，我顺利来到北京公司报道，这年，离我和宋维成为男女朋友，已有两年时间。
而我，也在这刻发现，原来我和宋维，不仅是感情上无法亲近，在空间距离上，也隔得很远。
03
落地后，在这偌大的城市，也没一个熟人来给我接风，第一次感受到了背井离乡的感觉：无助、内心空落落的。
独自一人在街头走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没有那种欣赏人间烟火气的兴致，没有多留，便打车去了公司。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不停向我搭话，像是迎接每一个外来务工者的惯例。
[姑娘，听你这口音是外地人吧。瞅你年纪也不大，这刚毕业的吧？]
[嗯，您这眼力可真不错。麻烦送我去华音传媒，这第一天报道，就怕遇上堵车。]
[那不会，你这早就过了上班高峰期，都快中午了，放心吧。]
在出租车师傅的一路热情下，我那不安的心也平和下来，很快就到了华音门口。
[再见！]
这是出租车师傅给我最后的祝福。
我长吁一口气，然后往公司里走去，到了门口，轻轻推开玻璃门就进去了。有几个年轻的姑娘正在办公，我摸不清谁将成为我的上司，便小心翼翼地出声道：
[我是来报道的！]
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女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给我做了个招手的动作，我就过去了。
这应该就是我的上级了。
[你就是洛笙吧，我是你的直属上司梁丽，叫我丽姐就行了。我先把工作文档发给你，这边遇到不懂的再问我。]
[好。]
大概在公司上班，节奏就比较快，入职后是少有人会手把手教你的，所以报道那天，我也算是正式上班了，对着工作手册和工作资料，就开始操作。
慢是慢了些，但好在我学习能力和执行能力都比较强，半天下来，基本上就把工作内容摸清了大概。
心里想着：这上班好像也没那么累嘛，不过，这离当编剧，实属太远。
本以为刚开始上班，就是这样悠闲，可当你以为一切平静时，往往就是暗潮汹涌的时候。上卫生间的间隙，不巧听到丽姐的家事：
[张强，你说什么？琦琦不见了，你怎么当爸的。我可是亲手把她交到你手里的，这孩子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然后，[啪]地一声，丽姐就把手机往洗手台上一摔，这脾气可真大，这估计也是碰上孩子的事儿，确实心里有些不快。
很快，我就听到丽姐哭了起来，这既然被我碰见了，躲在门后视而不见也不好，加上自己是新人，知道的也不多，听了一耳应该事儿不大。
我把门推开，走到丽姐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说：
[丽姐，谁都有个不顺心的时候，你女儿现在是失踪了吗？我没别的意思，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和我说说，看有什么能帮得上你的。]
丽姐在职场上虽看上去很强势，但毕竟是个女人，听我这么一问，情绪立马就决堤了：
[我这日子也不好过呀。和丈夫离婚后，孩子跟我。可这孩子太过敏感，加上进入寄宿制高中，不久就患上了抑郁症。平日里她爸周末偶尔会接孩子过去玩几天，尽量让她有些安全感。]
04
[这次孩子走失，也是在你前夫带她外出的时候？你才把火撒在对方身上？]
[既然离婚了，我也不想和对方撕破嘴脸，可琦琦就是我的命，现在我只有她了！]
丽姐的遭遇，让我联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一个家暴的父亲，一个懦弱的母亲，没人庇护，内心早已千疮百孔，表面上却要装作云淡风轻。
我想，琦琦内心也是这般纠结吧。
回过神来，我安慰了一番丽姐说：
[你也别着急，这孩子平时喜欢去哪儿，学校在哪里，我这刚来，也没什么重要工作，先去帮你找找。这公司忙，还得你盯着，你先冷静冷静！]
说到底还是职场女强人，丽姐平复情绪的速度很快，她用纸巾擦干眼泪，像工作时那般果断决定：
[行，你说得没错。我得先冷静，孩子毕竟也17岁了，那我把这孩子的一些喜好发在你微信，麻烦你了！]
说完，我就掏出手机，扫了丽姐的微信，准备干活儿了。
丽姐的微信头像就是母女俩的合照，可见两人关系平时确实不错。
随后，丽姐往外走的间隙，就把一份文档发给了我：女儿的生活。
收到后打开，一位母亲对女儿的爱流露在字里行间：
[张琦，17岁，高三。喜欢吃蔬菜，不爱吃肉，平时要多提升厨艺，改变丫头的饮食习惯，不能挑食。
喜静不喜动，偏内向。日常爱好就是看书追剧看电影，这一点不强求，有时间了得带她出去旅游，青春正好，还是希望孩子阳光一点。
在市一中上学，成绩优异，这是作为妈妈，最骄傲的一件事。但孩子上了高中后，越发安静和沉默，甚至都不愿意和我沟通了。学校的心理评估中，显示她有抑郁症，这是班主任告诉我的。
大概这是我和她爸离婚后，这孩子把所有悲伤的情绪都藏在心里了，谁也不愿意说。
她朋友少，我知道就一个叫王萌的和她走得比较近。我见过这个同学一次，第一印象不是很喜欢，心思重，家庭条件不好，成绩也处于中下游，我并不觉得王萌是真想和琦琦交朋友。]
看完后，只觉得这个妈妈对女儿的关系，是无微不至，但问题发现了，却没有解决，依然还是问题。
了解到这些信息后，我心里也有了个大概，最先找的，就是张琦的那位朋友王萌。
坐地铁到市一中后，我就往学校走，一路问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找到了高三的楼层。
由于不知道这张琦的具体班级，我只能一个班一个班去问，最后一个学生告诉我：
[下午没课后，赶上休息日，王萌当时正想约着张琦出去玩，张琦她爸来接她，就把两人一起带走了。]
从同学提供的信息来看，张琦找不到了，身边应该有个王萌，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就怕这俩丫头，遇上什么坏人上当受骗。
我把这个消息高知给了丽姐，她心里这下才放心了一点，至少不是孩子一个人在外，找起来会更快。
05
好歹我也是刚迈出学校大门，自然知道要想短时间内，知道学生的既有信息，得先找班主任。
于是，我也没耽误时间，不紧不慢地找到了张琦的班主任，赶巧对方还在收拾东西，并没有下班，表明来意后，她就把王萌家的联系方式给了我。
关于孩子这[失踪]的事，我自然是不会透露给班主任的，到时我还想和张琦这小丫头搞好关系。
在学校得到有用信息后，我拿出手机，立马拨通了王萌家的电话，那头接通，是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我想应该是王萌的妈妈，便主动开口道：
[您好，我是王萌同学的姐姐，这边有个情况和您说一下……您女儿有手机吗？如果有的话，麻烦您联系下她，然后转告她一声，给我回个电话。]
[好！]
这一番沟通下来，直觉告诉我，这王萌妈妈也是个实在人，至于这王萌的性子还有待接触。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去了解王萌，那完全靠女性的第一直觉，这些信息是丽姐想要的，也算是在替单纯的张琦筛选朋友。
不多久，王萌就给我回了电话。
别说，这青春期的孩子说起话来都牛轰轰的：
[你是谁呀？没事往我家打什么电话？]
[我和你说了，你也未必认识我。只是……你当真不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你和张琦跟着他爸一起出去，后面就找不到人了，你这小小年纪，又是玩的哪出儿？]
[用不着你管！]
[不用我管？我也没说要管你呀！只不过张琦她妈托我把她给带回去，你这要是还这么犟，不主动坦白，到时候遇上脾气暴躁的别人妈，那可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很明显，这小姑娘是经不起吓的，挂完电话，就通过手机号把我微信加上，发了个定位过来。
好家伙，这竟然是个美容护肤机构，这俩高中生也能进去？果然大城市读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把我这个[乡巴佬]给[秒]了。
我打车一趟花了50块钱到目的地，这回头报销是逃不掉的，毕竟也算是替上级办事了。
心下想时，我已经走进了那极具美感的美容店，刚到门口，一声[贵宾，欢迎光临]，听了还真想让人消费，但我这一身行头是掩饰不住那干瘪的钱包的。
我只得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来找人的，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你有印象吗？]
那人摸摸头，回想了一番，然后似想到了什么，笑着对我说：
[有印象，有印象，这俩丫头虽然小，还挺阔气的。这会儿正在包厢做面部清洁和保养呢！]
鉴于此，这当下发展完全已经脱离了我的掌控，为了不出意外，我还是象征性地给丽姐汇报了一下进展，看看她的态度。
然后……
[我就说这王萌有问题吧，净把我家琦琦带坏了。甭管她俩在做什么，都给我带回来，拽也行。]
[好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