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118】“你是我唯一的听众。”

中午12点半，你的电话进来。

“你在做什么呢？”你问。

“走在回家的路上。错了，回办公室的路上。”我说到一半马上纠正过来。

那条路，用红色黄色砖块拼出规律的矩阵，昨日的雨让它们颜色变深，今天太阳探出头来，它们又变得干爽。不那么冷了，身上的羽绒于饭前给脱下。

每次走在那条路，总习惯看向那个包子顶插着宝剑的屋顶。办公楼是由酒店改装而成的，之前高德地图定位还是酒店，2018年成为单位名称。

那个屋顶，在台风来之前，有大树给它阴翳，台风之后，某领导发话把公园周边的树全部砍掉，结果单位周围的大树也未能幸免。

那树叶缝隙间落下的斑驳也被剥夺了，如今仅剩屋顶的宝剑直指天际。

“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我低头踢着路，来回走着，不进办公室。

“呃——”你卡住了。

话一落我已意识到那是一句切断思绪的话，于是笑道：“被我这么一问，不知从何说起了吧。”

“是啊！”你不能再赞同，“也没什么，每到这个时间点，就想给你电话。之前你说是仪式感，我现在都成了习惯。”

是呀，一件事情只要一直做，一定会变成惯性动作。

“我和你讲讲今天从警40年的退休干部的分享……”

我当然觉得好。早上你说这场分享是去凑人数的，我当时的观点是，凑人数没关系，我们不凑合，听听别人的故事或许能窥见自己的未来。

你从对方的出身讲到经历的事迹，到取得的成绩，再到他的为人处事，娓娓道来。

听你如此激动地跟我诉说着，我内心像装了阳光一样，渐渐暖和起来。

我忍不住好奇，你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简直像复读机一样，我在亮而不热的冬日里行走着，好似回到当时，和你一同听了分享会。

“没想到我讲了半小时，好像做了一场演讲。”你停顿一下，接着说，“而唯一的观众是你。嗯，只有你会听，我只想说给你听。”

其实，除了我，世界也在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