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
独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灯火,身边的桌上摆着一杯她最爱的卡布奇诺,而我手中却是捧着一杯凉白开,以前和她在一起时每周五都是这样,久而久之成了自己的一个习惯。刚泡好的卡布奇诺散发一股淡淡的气息,她很喜欢这个味道,不过卡布奇诺一般都是冷的,从外面买回来,总是要我热一下她才肯喝,即使没和她在一起了……还是会这样做,算是一种习惯吧,一直都改不掉的习惯。这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以为是我的编剧来催稿了,看了一眼屏幕,屏幕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我微微一愣。
“喂,是你么?”
“嗯,是我。”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动人,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却还是觉得那么熟悉,没有改变一丝一毫。
“能出来见一面么?,xx公园,等你。”
说完她便是挂了电话,没有给我一秒拒绝的时间,算一算也有半年没见过了呢……我原本大可不去,却还是打开了衣柜,我了解她,如果我真的不去,她会一直一直的等,等到我来。有次约会我已经迟到了快一个小时了,看到她时,她正蹲在一张石凳上,不停的给我打电话,看到我的时候,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抬起头对我笑着说“太好了,还以为你忘记了呢。”她的那一双眸子,那一个笑靥,却是让我永远也无法忘怀。
出门后我是直接打车去了那个公园,从车上下来,我便是往公园里面走去,路灯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这让我想起和她一起玩踩影子的时候,每天我去接她,晚饭后出来散步,在路灯下她踩着我的影子,一脸骄傲的冲我笑,就好像一个孩子炫耀自己最好看的玩具一般。走到深处路灯也没有了,只看到了一部保时捷,突然想起她说过,她是真的没喜欢保时捷,那时我说过,我会买给她的。我答应了,却没做到……
我在一旁的石凳上看到了她,她很安静的坐在那里玩着手机,好像没注意我来了。当我走近她两步时,她站起来,把手机放进了自己那个包包里,虽然比较暗,但我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我在情人节给她买的,想不到她还在用……她径直走向她的保时捷,冲着抬了抬下颚:“上车,陪我去兜风吧?”我推了推眼镜,便是走了过去。
很难想象,这个女孩原来是单车都不会骑,而如今却是……或许正是因为离开了我,她才学会了飞翔呢。我把车窗打下来,看着沿途的风景,我便是知道这是要去哪里了。
“去哪?”虽然已经猜到了,却还是不经意间脱口而出,问了这个问题。
她转过头来,冷眸看了我一眼:“到了你自然知道。”
我闭上了嘴,没有再说一句话,我知道她是在极力伪装自己,装成一个我从不认识的她,也许她真的变成这样了,挺好。
海湾口上
一个老人牵着一个小孩依旧在那里捡着海边的垃圾,我和她站在一个大大的礁石上,任海风吹起我和她的头发......她把头发散开披在肩上,坐在礁石上,而我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边。以前她总是受委屈了,或者真的很难过了才会来这里,我在找不到她时,便来到这里,定会看到她。看她一个人坐在礁石上,自己就会跑过去坐在她旁边,说一些安慰的话。而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再去用一个怎样的身份去坐在她身边,去关心她,说一些安慰的话。
“我就要移民了....去加拿大...”
“是吗,在那边过得开心点。”
“我当然会了,我要忘了你。”
“嗯...忘了挺好的。”
“不过要过两天才走,明天陪我再疯一天?”
陪她再疯一天?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也不想去拒绝,我答应了。也许是怕自己以后可能会后悔,也许是别的说不出的理由,或许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就当庆祝一下她要移民了吧,祝她在那边会过的快乐。
这一夜过的真快,我还没来的及回忆起关于她的一切,天,亮了,我拉开窗帘发现她早已站在了我家楼下,我穿好鞋,匆匆忙忙的下去了。她的眼圈有点黑,想必她也一晚上没睡
“嗨,来的真早。”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只是看了我一眼。
“来的真慢。”
我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习惯了,习惯了她的现在,习惯了她现在的冷冷态度。
“到哪去玩?”我问她。
“去游乐场吧,坐你的单车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今天没有开车来。来到一个仓库口,打开了闸门,里面很大,却只放了一辆老旧的自行车,那是我大学时买的。那时候我还是一个住在回收站的一个小伙子,但她却没有一点点的嫌弃我。每天,我总会骑着单车到处瞎逛,她坐在我后面,开心的像个孩子。我把车推出来,很庆幸,这里很干燥,没有怎么生锈,像刚放进去的时候一样。她走过来拍拍我肩膀上的灰尘,我和她平视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她俨然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呢。她比较矮,也不算矮吧,就是不高,但是她很渴望长高,读书那会她几乎天天喝牛奶,可是踮起脚尖都没有我高。每次我叫她矮冬瓜,她都会踮起脚尖瞪着我,假装生气的样子……我把车推出来,整理好后,她便是坐了上来,感觉有点回到了我们的大学时代,她把头靠在我背上,我轻轻踩着自行车,静好。
游乐园离离这里不远,过了15分钟的路程就到了,我把车弯在了路边,买了两张票,售票员算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她很好奇。
“你们是,一对?”
我刚准备解释她却是先开了口:
“从前是,现在,不算了。”
“噢噢噢,那你们进去吧。”
话音刚落,她便是挽着我的手臂走了进去,先说我们不是,进去时却挽着我的手臂,装成了一对最不像情侣的情侣。步入了游乐场坐上了摩天轮,摩天轮当然是所有情侣最向往的地方,不过,对于我和她来说,却是一种莫名的说不出的情感。摩天轮从上升到重新落下来,期间有十分钟的时间,这对于我来说,都足够感动一只小猫了。可是我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字都没有说,直到下来……
从摩天轮上下来,我猛地一下抓住了她的手。
“既然是要疯一天,那就好好疯啊。”
她冲我笑了一下:“好啊,谁怕谁啊。”
说真的,我和她真的玩的很疯,几乎游乐园里的设备都玩过,疯到了太阳都快下山了,我刚去买了两个圣代准备走时,她却又是拉住了我的衣角,指了指那家老电影院,开在这家游乐场里的。我把圣代放在她的手心,轻轻牵起她另一只手,缓缓地向电影院走去。
电影还是那个电影,位置还是那个位置,人却是已经变的太多了。或许是因为生活,或许是因为对方。我没太关心电影的情节,只是看到她一直在默默的流眼泪,不知道是不是被电影的情节打动,而我却不敢去帮她拭掉眼角的泪水。
突然想起以前与她说过……
“好啦,别哭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伤心了”
“真的麽?”
“我发誓如果我我再让……就……”
“不要,我们,拉勾勾?”
“好,拉勾上吊……”
人一生要拉多少次勾,定下多少次约定?从拉勾说永远要做好朋友,到拉勾再也不欺负她,保护她,拉勾永远陪着她,爱她……
后来,我们又去了那个海边的礁石,她坐在上面,我还是站在她旁边。
“你还在写故事?”
她问我,我点了点头。
“你之前说过你的故事里会有我,我却没有从你写过的故事里看到过我的影子。”
她眼角的泪好像又开始在打转。
“你骗我!”
那一刹那,她哭了出来,滴答滴答。我的心莫名地刺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我把我们的故事全部都记在了心里,写在了这个上面。”
我把本子递给她:“我没有骗过你,从来没有。”
突然,她扑在了我的怀里,哭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我去车站送她离开,陪她等车,一起等,周围的人都以为我和她是小两口,而真相只有我和她才知道,大家都不介意被这样误解。我送她上了火车,才转身离开,走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两个声音。
“你看,人家把自己的女朋友送走了哎。”
“是啊。”
“哎,假如那个男的挽留了,他的女朋友或许就不会走了。”
“那,如果我挽留你呢?”
“也许会吧,可你又不是我男朋友,都没说过喜欢我呢。”
“那,我现在说?你会答应不?”
“才不要嘞,嘻嘻……”
后来,他们走到了一起,两只手紧紧的牵在了一起,我注意到那个男孩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向他挥了挥手。希望他会珍惜那个女孩吧,不会像我一样。
再后来她便是移民了,她到那边后还告诉我,她很快就习惯了这边的生活,并且,也开始写小说,还有一个杂志社要和她签约,她还给我发了一个故事,《如果一切都能回到过去》写的很好,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