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诗人现代诗城一思诗文集

碎兽

2022-08-14  本文已影响0人  楼旧闻

邻居杀人了。

火把围了一圈的人,吵闹着掀翻邻居常年不修缮的茅草屋。一众人鼓足了一众人的胆怯,一个接一个冲了进去。

隐晦压抑着火光。我低头看着从屋里踢出的人骨,白到能看见火光的人骨。拿着火把的他们愤怒了,叫嚣着要找到邻居。

漆黑的土路爬满红色的火焰,茅草屋被他们围着,瘫软成一地烂泥。

村子的火把照出白昼,又被他们乌黑冗长的影子遮挡,我跟着他们,却奇怪地看不清脚下的土路。他们拿着棍棒菜刀,土屋草屋一间一间涌入。潮湿的空气混杂着不清楚的欲望。

邻居被拿着砍柴刀的男人从屋里拽了出来,拉拉扯扯的动作却让守在外面的人眼里闪烁着通红的兴奋,我发觉我的身体有些颤抖,悄悄地向后面移动过去。

我身旁是一个体型消瘦的老人,他拄着拐杖,用凹陷在眼窝的双眼看着我,问道。

“他杀人了。”

“是的。”

“杀的什么人。”

“... ... 也许只是一堆白骨。”

老人看着眼前叫嚣的人群,他的眼睛前全被夜间黯淡的光泽遮挡住,

“许是吃人的想吃人了罢。”

“那个人,没有杀人吗?”

“你不该在这里的。”

“他家里全是骨头。”

“你看见了?”

“我看见了。”

“你确定你看见了?”

“... ...”

我还没有回答,邻居就被那个拿着砍柴刀的男人砍断了胳膊。男人放下砍柴刀,抱着邻居的胳膊跑向一间屋子。

其余的人纷纷扔下手中碍事的东西,发疯一般跑向哀嚎惨叫的邻居。一向文质彬彬的邻居竟也不顾尊严地失声痛哭,大叫着求饶。

那些人的眼睛逐渐变得深红,火把被丢弃在四周,一圈一圈的火焰,烧灼着这个村庄的一切。

火花飞溅在这个夜色笼罩的村庄,叫喊兴奋的人们忘乎所以地扑咬着已经安静的邻居。周遭炙热的温度让他们忘记了彼此的界限,他们开始扑倒身边吼叫的人,火焰与血液交融,肢体与骨骸冲突。

我对这一切,突然感觉到陌生。

“你该走了。” 老人对我说,

“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人吃着人。”

“不,是一群兽在撕咬。”

“这是梦吗?”

“你该离开这里。”

我转头看着老人,却看见他眼睛闪烁着深红的血迹,嘴角也在诡异地微笑着。

我颤抖着后退,僵硬着身体离开了那个屠宰场。

等身后的叫喊声不再清晰的时候,我跌跌撞撞地跑动着。我不敢回头,那些眼睛里全是血的人,不会怜悯我。

一直到黎明的第一束光照在我的眼睛上,我才敢停止奔跑。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我回头看向昨晚的屠宰场,没有耀眼的火光四溅,也没有谁的呐喊。

我清楚地看见原本倒塌的房屋如今完好无损。

那些本该撕咬着的人们,却也整整齐齐的出现在这个小巷,彼此热情地打着招呼。

我身后的门开了,一个女孩走了出来,她好像认识我,对我招手示意我过来。

我向她走去,她拉着我的手就要离开。

“村长的孩子要出生了。”

“什么?”

“我们都要去的。”

“去哪。”

“昨晚刚出生的孩子那里。”

“昨晚?”

“是的。”

女孩拉着我进了一间屋子,屋里挤满了昨晚的人,女孩带着我挤了进去,在一个床上,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女孩说那是村长的妻子和孩子,我看着她母亲抚摸着幼儿长满蜥蜴皮肤的后背,嘴里念叨着大人编给孩子的童谣,眼里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冷漠。

我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走到院子看见了昨晚的那个老人。老人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该离开的。”

“这是怎么回事?”

“你该离开的。”

“这不是我看见的。”

“你该离开的。”

老人像是变了一个人,漫无边际的重复着一句话。

从屋里出来的女孩拉着我离开了老人身旁,她警告我,

“不要和他说话。”

“他是谁?”

“我们走吧。”

我挣脱了女孩,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要离开这里。”

“什么?”

“离开这个村子。”

“不行。”

“我现在就要离开。”

“来不及的。”

“什么来不及?”

“天会黑的。”

“天黑会怎么样。”

“你会离不开的。”

“我要离开的。”

女孩低着头不说话,我抬头看着正午刺眼的太阳,向着一条路跑了起来。

当呼吸声逐渐燥热,我才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我的女孩。

“你不该跟来的。”

“我应该跟来的。”

“你是这里的人。”

“你也是这里的人。”

“我不是。”

“不,你是。”

午后的阳光突然黯淡,只在刹那间,阳光就消失不见。

我惶恐地抬头看着血红的月亮涌上夜空,失声说道,

“来不及了。”

“我们离不开的。”

“为什么。”

“我们是这里的人。”

女孩拉着我靠近旁边的石墙,慢慢地向前走去,当过了一堵石墙后,前面是一群沉溺在沼泽里的村民。他们绷直了身体,低头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嘴角却全是殷红的人血。

女孩抓着我突然加速奔跑,绕过了那群人之后才放慢了速度。我问少女,

“那些是什么人?”

“都是我们。”

“什么。”

“他们就是我们。”

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递给了我,我看着那个面容惨白,眼里流淌着鲜血的自己,我奇怪地看着女孩,讶异的发现,她也变得和我一样狰狞。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也变成了这样。”

“我们都变成了这样。”

我有点累了,蹲在泥泞的小路上,远处的路口有一个亮着的灯笼,我问女孩,

“路的尽头是什么?”

“是路吧。”

“... ...”

太黑了,前面的路太黑了,我看不到尽头,或许真如她所说,路的尽头还是路,眼下我不愿过多思考一秒钟,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平躺着,紧闭上模糊的双眼,等一切重归平静后,我又睁开了眼睛。

路口的灯笼下,出现了白天我曾遇见过的哑巴,他高声唱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曲子,他的面容惨白,眼里全是鲜血。

我笑了笑,想起老人那时说的话,

“许是吃人的人想吃人罢了。”

毕竟连哑巴,都在张口唱着对错。

这世界开始露出马脚

比方说混乱的社会

文/楼旧闻

写着写着突然感觉有点恐怖向,

自己吓到自己了

也是可以考虑学学写恐怖文

更能给读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篇文章可以用我21年写的一首诗《歌颂》里面一段概括一下

要配合几笔 接受虚伪
等待蒸发 既洁白 又隆重
我梦见墙下尸首 挣扎也都伟大
颂曲的哑巴迁就 他不需要辩解


人人都抬起头 寸草不留的坟前
你要我吐出骨头 半推半就
在深渊里 我们互相谦让
自由 自由 多自由

当然也不能概括全部

在爬满互联网的世界

各种丑陋鄙闻被世人皆知的社会

也让人突然思考

这个充满社会人文

满嘴仁义道德的城市

在几千年前

也曾是一片原始森林

进化的

无非是之乎者也罢了

人们的兽性

单纯只是被这个世界的法律

强行将其遗忘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