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稠
二十世纪的最后几年里,一块原生态篮球场上,一帮师范生们,整天吆喝着:“说走~咱就走!”现在回想起来,竟有此生足矣之慨。过往之境,虽没能拍照,但已扎根心里。不似我在一切能看得见的墙上写的标语,早就无影无踪。幸逢新千禧,大国崛起。我紧跟时势,抛下记事本,发表日志,猛料美篇。或者简书里夹带些私货,心里乐淘淘喜滋滋的。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写的政府宣传性标语少多了。基本都是精准扶贫、乡村振兴和防疫保健方面的,大约不到计划生育时期的十分之一。虽说脚磨破了,衣服穿成迷彩的了,但还是不慎得罪一些人物。这两年还好,广告公司接过我太阳底下梯子上面最煎熬的事业,我彻底下岗了。我这张二百五的脸,因为采光不足,现在变得不怎么皮了。
校园文化建设一类的活,算是我的本分,总没理由拒绝。所以,无论严寒酷暑,我都以风为伴,远方独行,概不拖延。只怨自己手艺太尴尬,在村学墙上胡涂乱画了不少面积,没能为人民教师长脸,反而丢人现眼到自家。
喜欢画人物,不知骨骼肌理,粗制皮毛,糟蹋艺术。因此,二十年来没有再画,画稿基本被孩子玩完了,拍下来几张算是留个念想。骗人的活在嘴,勾魂的活在眼,我偏画不好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画竟和自己一个球样子,无神。好在没人敢恭维,才免受众口水喷击。自娱自乐也罢!
以前人们写字,是为了交流意思,现在人们写字,是为了交流艺术。老师写字,是为了范下,学生写字,实在是犯上。未曾从师,自个琢磨,用笔草率,错漏百出。寒舍里挂不起名人字画,索性自己展出,瞧着顺眼就多挂几天。
饥不择食。有块纸咱就写,没纸了咱就一遍又一遍反复写。内行人说这不叫书法,连好好写字都算不上。既然入不得门,咱也就不怕被逐出师门。
只到过一次天津和北京,自以为长了见识。对于拍照,我最纠结那种倾斜不稳定的画面和那些使人压抑的看不见天的场景。天空至少占到画面的三分之一以上,镜头中原来垂直的事物一定得调整端正才能放心。审美总是那么突然,常常令人措手不及,等拿出手机准备拍摄的时候,心情却又不是了。儿子管我这叫强迫症,我不否认。
觉得我这张“日月同辉”是拍得最得意的作品。不必深究,其实那个暗淡的小光点,怎么可能就是月亮。转念一想:“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