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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焘夫妇在梅城的诗意生活

2020-01-03  本文已影响0人  项山野松

      夏承焘先生是应省立九中校长王亦文再三邀请,于1927年9月8日到的梅城,与夏承焘先后来到九中的还有李杲明、陈敷明、王崇玉、陈八孚、薛乐之、谢小天、朱楚石、朱叔华、陈哲夫、陈垂平、林子荆、王公铎、王业柏等一批温州籍先生,恰如王亦文校长在致夏承焘的书札中所言“严州虽僻左,倘得诸同乡偕行,一揽富春之胜,亦一快事”。而夏承焘的夫人游俶昭是次年2月来梅城陪伴夏承焘的。在夫妇分居两地的半年时间里,多以书信相通。我们可以从夏承焘在此期间的《题游夏家书》(游夏是夏承焘为夫人游俶昭改的名)组诗中得到印证,现选抄若干如次:

    “深闺刀剪旧温存,慈母衣来更断魂。一任今年雪如掌,两重恩爱胜春温。”这是收到妻子和母亲亲手缝制的冬衣所作。

    “消息钿楼报我知,新妆闻已剪青丝。归来只惜灯窗影,不似摊书擁髻时。”这是收到妻子信札得知妻子已经剪了长发而作。

    “殷勤闺札问刀环,赁庑年年愿等闲。万一江湖吾分定,移家合住客星山。”面对妻子殷勤询问归期,夏的答复是希望把家搬到严州来。

    “赢得篇篇赠妇诗,分携持此偿相思。犹嫌直语无情致,临发开封著廋辞。”此诗印证了夏承焘在日记上所言,“内子多病,恐其抑抑独居,每次家书时杂谐笑慰之”。

      夫人游俶昭来到夏承焘身边后,夫唱妇随,琴瑟和谐。白天,或郊游或看表演或应酬,夏承焘都会带上夫人;晚上,除偶尔下棋或闲聊外,夏承焘还经常给夫人上夜课,或习字或讲国文故事或教授四角号码查字法诗词索引法。在陈适(夏承焘学生)《词人周草窗诞生处》一文中,有着这样的描写:“我因为借书和质疑时多到夏先生房中来,房分内外两室,书画盈壁,卷籍满架。夏师和师母的生活中充满着清修俊逸的情调,更表现着一种诗意。”而从夏承焘先生在严州的日记里,这种诗意生活更是俯拾即是。这里且选摘几则。

      1928年10月16日的日记:“午后偕内子过东湖,坐石牛背,傍晚方归。乌桕初红,四山如画,淡波云影,玩赏不穷。”夫妇俩将整个下午都耗在湖边玩赏湖景,享受的不正是充满诗意的慢生活么?

      1928年10月31日的日记:“午后与内子乐之杲明看女生吴蕙馨新婚,返过仇池坞,看红叶,循水戽门而归,落叶一径,秋声满耳,畅游不足也。”明明是去看婚礼,却不忘欣赏路边的风景。

      1928年11月18日的日记:“午后与内子杲明乐之二家眷,渡江登南高峰塔,坐破寺,啖番薯,各采菊盈把。”他们从南高峰采回来的哪里是菊,分明就是悠悠南山的诗意。

      1929年2月5日的日记:“早起褰帘见满天大雪,庭树尽白,惊叹奇绝。傍晚与内子出西城,踏西湖堤,一路皆细琼碎玉,清景为平生所未见者,急归呼拍摄者在堤上留一影。”夏承焘想借摄影留住这诗情画意的清景,我们则感受到了这对夫妇踏雪西湖的浪漫。

      最值得一提的是夏承焘还教夫人学做诗。

      在1929年2月19日的日记中,就有这样一段记载:“夜出庭除,见淡月满地,春云如絮,微雨初过,树叶受月莹然有光,云来月掩,叶光亦香,此佳词境,惜不得成一句。内子近日思学诗,临睡见月成数句,予戏足之,曰‘春月入小窗,与君同一床,梅花在窗外,笑汝独无郎’,聊汇于此,灯下教内子为词律索引。”看到这首诗,不禁令人哑然失笑,这与其说是在教内子作诗,不如看咋是借教诗来与内子调笑呀。

      还有1929年3月6日的日记:“午后与与内子送民父尊人挽联交邮,便道出城,游西湖,坐杨柳下。湖光人影,闪耀不定,温风如酒,已有春意。坐玩日西时方回,内子学作一诗,余足成之,云:垂柳欲成荫,湖村春渐深。暮寒无避处,啼煞水边禽。”这首诗对初学写诗的人倒是很合适的。

      夏承焘在梅城的三年时间里,曾创作了几十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如《水调歌头(过桐庐)》、《浪淘沙(桐庐)》、《忆秦娥(富春西湖)》等都是其中的名篇,而其中的一首《清平乐》却少有人知,这首词记录了他们夫妇第一次在严州过年的心绪,且让我们在低吟浅唱中再次感受夏承焘夫妇在梅城的诗意生活吧。

                清平乐(戊辰客富春共内子守岁)

      酒阑情绪,长惯江湖住。差觉今宵灯火异,少了怀人滋味。

      银檠忽结双花,传杯且莫思家。胜似枕鸳独倚,年年念我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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