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儿子回塬上消暑

今天，是我和儿子回到塬上老家的第二天。

打从未放暑假前，我就有个想法：待到放了暑假，带着儿子会回老塬上老家。我是基于这两点考虑的，一方面，相比于小县城如蒸似烤的暑热，塬上清凉、宽敞，显然要舒服的多；另一方面，儿子在小县城里，整天要吃这个要吃那个，不为我带娃的额外开支着想，就单单从儿子的身体健康考虑，我也应该回塬上老家，最起码少了诱惑的外部条件。

当然了，还有一点我不好意思说，带儿子回塬上老家，我可以从一个人暑假带娃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回到塬上，老爸老妈可以大大地分担我带儿子的辛苦和烦心。而且，儿子回到塬上老家，让父母亲享受到带孙子的天伦之乐。

塬上果然要比小城舒惬的多。先不说这漫天而来清凉的风儿，单单就村子巷道里的树荫，就让饱受小城暑热之苦的我，叹为观止，心为之所动。

儿子撒着欢，从老家的屋里跑进跑出。原先在小城单元房里玩手机的习惯，一下子消散的无影无踪。老家邻居养有一只小狗，活泼可爱。在小城里没见多少世面的儿子，见到这只狗，似乎发现了某种神奇的魔力，小家伙拉着他爷爷的手，时不时地去撩动一下狗。狗儿一见陌生的儿子，使劲地吼叫着。儿子一见狗儿愤怒的神情，他越发感到有意思。就这样，儿子在塬上老家，一会拉着他爷爷的手，一会拽着他奶奶的衣角，肆意地笑着闹着。原来冷清的老家，一下子有了生机。

我呢，瞬间从带儿子的麻缠中解脱了出来。儿子也不在黏我了，小家伙在塬上老家，眼里多了些神奇的东西，他在这些似曾相识的东西中，找到了属于他的那份乐趣。

我彻底放松，十二分懒散。

从屋里拿出个小马扎（农村人坐的一种小凳子，小巧，便于携带），坐在房檐台上，看着院墙外的高处出房顶的树荫，听着时不时低吟乱叫的鸟鸣声。凉凉的风，顺着屋顶斑驳的瓦片，落在我裸露的肌肤上，甚是舒爽。太过惬意，以至于积攒在体内的瞌睡萌发，我竟然迷迷糊糊起来。

于是乎，我坐起来，走出院子。

院墙外的一方菜地，是母亲一年四季的“责任田”。暑夏之际的菜地，是一年当中最丰富、最出彩的时候。缠绕在支架上的豆角，琳琅满目，繁多青翠；青叶之间的西红柿，时而妩媚，透着红色的喜悦，时而沉静，散发着没有成熟的青涩；还有那紫色的茄子，青嫩的辣条，嫩绿的韭菜。母亲节的菜地，就是一个各种颜色汇集在一起的“彩园”。

我摘了一颗菜园里最亮眼的西红柿，像所有个暑热天气回老家一样，用力掰动，西红柿一分为二，一股新鲜的西红柿汁流在手上。于是，我狼吞虎咽，用最原始的吃相，三下五除二，就把刚刚从园里摘来的放进肚子里。我还不够尽兴，又从园里摘了一根长满小刺的弯黄瓜，顺手一捋，根本没想着用水清洗一下。接下来，不用多言，只管去吃就行。那种似乎有点青草味的黄瓜，嚼在嘴里，一股带有乡村所特有的清香味，充斥着我的整个精神世界！

就这样，我像一位贪婪的小孩子一样，自由地吃着母亲菜地里的各种绿色蔬菜。我似乎年轻了好多岁，就像儿子一样，在乡间奔跑撒欢，挥洒着童年的欢乐。

到了傍晚，塬上老家才是最舒惬的。想必此时的城里，已是在蒸笼里。村里人不约而同走出家门，坐在最开阔的空地，大家说说笑笑，享受着乡村所独有的乐趣。

而我，看着一旁跑来跑去的儿子，心思早就穿过岁月的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