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音城堡 Burg Hohenklingen

2021-09-26  本文已影响0人  洋中瓶子

23日

按德国人的标准我们这次不算度假,算旅行。来此地度假的同学们,得带上自行车或独木舟啊,帆船啊,游艇啊啥的,才够上身心俱修的“度假”二字。我们仨只带了四个车轱辘,和三双脚丫子,连下水游泳的衣服都没有,镇上倒是有借自行车的,可我们却似乎总没机会去借。唯一可以算不辜负“度假”二字的是我们步行了,有时候一天走两万多步,最少也会超过一万步。虽不是按照健步路线走,倒也把博登湖在德国的这一半(另一半属于奥地利和瑞士,稍远还有个列支登士登)的湖边景色看了个大概,当然不能说是看完了,更不能说是玩遍了。只可以说,我们已经“吃”得饱饱的了。

今天是我们租房到期的日子,退房倒是不用打扫,也没有交付的时间限制,但我们还是上午就撤出了,因为我们不甘心把一天只用在回家的路上,于是昨天晚上就收拾行囊,今天三人早于平时出门(也11点半了),因为还要再玩一景。

小少是有多爱“莱茵石”镇啊(下文叫它石头镇)。他昨天提议再去看看那个镇上的另一个位于山顶上的城堡。因为那个城堡比我们初到石头镇时去过的“桥头堡”更有名。三人一拍即合:再赴石头镇,为了参观山头城堡Burg Hochklingen。

这城堡的名字有趣,翻译过来可称“高音堡”。高音堡所在的山也是葡萄种植园山,这季节里红葡萄都挂满了葡萄枝,还没开摘。那天在苏黎世时听那俩来谈判的人说,本地气候和米兰地区的一样,阳光灿烂的日子特别多,所以葡萄酒口感就是阳光的。后来我们在超市买了一瓶当地酒尝了,仅仅是勃艮第葡萄酒而已,不贵,18法郎一瓶,口感寡淡偏干,并不特别好喝,当然我们是在超市而不是酒窖买的,没买到好的。王同学在苏黎世请我们喝的葡萄酒不错,但那是法国酒。王同学说那瓶酒是上海卖价的三分之一而已,他当便宜货了,餐前一瓶白的,随后两瓶红的。大少注意了酒价,红的400多法郎一瓶,这当然是跟我们坐的酒家属于苏黎世最贵地段有关系,相信酒馆卖那酒的价钱,是它应有售价的一倍,不过就这么个价格还比上海的便宜三分之一,上海的酒价也高得太离谱了。想起泡儿带我们周游城区时指过一家酒窖,说那是苏黎世最好的酒窖。大少当时就嘀咕说别介绍最好的,买不起,我们只要买到每个人都知道的好酒便可。早知道王同学热爱贵重的酒,应当记下地址,一起去那家买啊。

扯远了,话说我们三人又得了好天气,早上的寒冷被太阳驱赶得无影无踪。往山上走,走着走着就冒汗了,得脱掉外套,还好接近高音堡时的那段路正好在树荫下,虽遮蔽了看景的好视野,但也替我们挡住了烈日。驱除了烦躁,让我们专心走路登高。

城堡今天开门,但好像很少有人特地为参观而来,一对银发的男女和我们一样在山门内的入口处为戴口罩与否发愣,那里有块牌子,上面写室内活动时须检查有没有打过针或做过测试的证明,但没写要不要戴口罩。同时这里似乎没有一个工作人员是负责接待游客的,也没有售票处什么的。那对伴侣是为城堡饭庄而来,看我们戴口罩,他们也戴上了,后来看见他俩坐在城堡的游廊下吃饭。城堡塔楼里,参观客就我们仨,我们似乎不必戴口罩的。

城堡里在视野最佳处摆了一排桌椅,供应餐饮。这时候正值饭点,饭香扑鼻。我看了就想坐下,想把回家的艰巨任务推到半夜去。可两位少爷今天似乎都没了坐下来吃饭的闲心,都不理睬我的建议。唉,想必这里也没了空位,就像在湖堡的那天一样,人堂倌见我们想进去就摇手:“不订席没位置”。这样一想,心下释然,于是继续当孤独的参观客。

城堡上的饭馆

城堡也是始建于一世纪,后来不断扩建,成为现如今的规模——城堡都这样。这个城堡号称是贵族城堡,有别于骑士城堡啥的,里面没有什么设施,只看见被当客厅和卧室的上下两层并不宽敞,贵族的排场都不够摆的,倒是够险峻,我们讨论下来,长发姑娘的故事,必然产生于这样的城堡,这么高的地方,任那求爱的人再有功力,也难以飞檐走壁闯进来,非要长发姑娘的长发当绳索不可。

从窗洞望出去,可以看见整个石头镇的老城区和环抱它的莱茵河,莱茵河在这里看显得很平静和清俊,岸边的树影清晰地倒映在河中。老城区很像沙盘上的模型盘,密集于一处。房梁上有很多刻字,有些写得工整,似有意说明整修的日期;有些则明显来自游客。我忽然想到中国游客很喜欢“到此一游”,于是想看看此处有没有汉字。大少没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一处,写的是“中国大连”,97年的作品。

这塔楼里有一处说明,说这里会关押抗税的人,被关在这里是一个耻辱,惩罚性大于用刑,一般犯人在这里不会关很久就会被他们的亲友买出去。那他们被关在哪里呢?小少认为是关在地窖。这个城堡要是有地窖可不得了,得很深。果然小少找到了一个不成规模的低阶处,走进去黑洞洞的,没有任何设施,只有通向山腹的幽暗。这处入口的地方也有个说明牌,没说关谁,却说这下面是个作品,叫“面容”。

面容?这下面有谁的面容?

我们仨都趴在扶栏上,对着幽暗的深坑向下看。小少先叫道:“啊,这么大的眼睛,这么大的嘴”。没过几分钟大少也叫道:“我也看见了,我觉得怎么像个佛的脸?”我却是瞪着黑暗很久很久,感觉自己看到了下面巨大的山腹洞穴,如那些钟乳石山洞一样有巨大和广深的岩壁,但我看不见眼睛和嘴。于是和小少换了个位置去瞠视黑暗,没用!再换了大少的位置,继续瞠目。慢慢的,似有似无,似幻似真的我也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好似捏起来的拳头,再看,拳头上捏拢的“手指”背,慢慢舒展成了一张脸的嘴部。再沿着“嘴”往上看,看见了隐隐约约的眼睛,这样再汇合想象,确实是一张人脸,而且果然如大少所说,像个佛像的脸。

原来,这是一个名叫鲁道尔夫·布莱特勒(Blättler, Rudolf)的现代瑞士艺术家的作品,他的作品特点就是人像很夸张很凝重,有原始部落图腾之风,五官特别夸张,那些石雕常常凝结在石岩中,或者和石头浑然一体,这地方的黑暗地窖特别符合艺术家的要求,故意不要灯光,不要清晰,利用了人眼从亮处走来时的缓慢适应期,造成视觉的最后震撼。

在回到镇上寄出赶写的明信片后,我们终于感到可以告别石头镇了。不过在离开博登湖之前,小少还想去一个地方,那就是哈道尔夫细胞城的奥特莱特商城。这里有适合小少身型的“Mustng"和"Brax",小少又在这里买了三条裤子。把商城转了两圈。总算心满意足了。离开“细胞”时,太阳正在头顶上,大少准备全速前进。偏偏上了高速没多久后,就遇上堵车,交通报告说这里出了车祸,这路是封起来了,得从几号出口出去绕路。我们看到的,却是汽车长龙还在移动,似乎有随时通畅起来的希望。于是我们在高速公路没遮没掩的地带,烈日下,跟着车龙慢慢爬,爬一段,歇更长一段,这样足足晒了两个小时,既不敢睡着又没法做任何事情。总算到了出口处,找到了可以拐弯的通道,太阳也偏西了——就这一段插曲,让我们六个小时的车程变成了八个小时,回到家,午夜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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