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风野娘

2018-05-14  本文已影响0人  拉姆大妞

东方神幻现实主义《在情史中修行》第一篇。

《凉凉风野娘》

孤寞万古,凉凉岂伤。

离妄种情,且燎人芳。

一个孤影的女子,常人谓之侠。

身上带着把刀,百炼的坚利,不轻易裸露锋芒。

藏在人云混沌中,听苍莽,也是看潮。

落影的发,漂离在路上,不寻知己,却处处求逢对手。

曾无数次的拔刀相杀,逼近见血时,顿觉对手非对手也,乃行之过客,便瞬时收起刀锋。

成为侠客前,她斩过情思。

一日,与一剑士相遇,那人目光冷利。

一眼便将她望穿,遁进她细深的柔魂。

他说:汝似一深井,井口有厚土,需经男子持力开垦,方能汩汩清流。

她当然知,那是个诱惑的瘾头,似在心底被下了药,施了咒。

她认,便是;不认,便是烟霭。风一来,狗屁不是。

她任由过他的开垦,慢细耕作,且音且欢,也日也夜。

即是深泉,不见光时,井底静沉幽缓,与水何伤?

即见光日,烟云不寂缭,泥露且泞香。

在逐日的光影间隙,她忽的一觉,那开垦的人,不似要予她以光,苟只贪那一汪清泉罢。

她怎不知,以事掘情者,谓之盗;以情入世者,谓之痴。一盗一痴,不可相交。

她念着:还是别等了吧。

如若痴盼那个开垦人的以力相持,定是中了毒,儿女情仇,幽思怨长。

她慎:如斯沧桑,不若自行陨末了那云缭露香的惆怅。

即使来者已来……即便下毒之人怅然若伤。可他终不是那解咒之人。

即便是他,她也不愿再赌,不愿去守了。

既然分明了了见着,不如手起刀落。

快刀之下,妄根即断,不甚爽朗。

在见光之前断妄,尝百苦而斩心念。是为真侠也。

然心咒犹在。如此这般,隐魂不除,仍不得安妥归往矣。

解在何处?劫在生死。

末一次,她还是拔了刀。对方厉气强逼,刀鞘自发涌动,欲出。厮杀至绝处,两败惨伤,对手紧追,不留活口。

说是不求,却是侠客情心。耗着刀剑之功,行悱恻之念。

事可消散,人可不见,心魂却不绝。

此一世,终于破出洪荒,人落天涯。


那一世的残影,穿心破肚,身归混沌,天旋地荒。

灵从窍出,已不知星辰斗转,牵引何处?

只得见,苍苍之脊、行疆走马的草原。

或是,楼立灯火、雨裳乱入的都林。

又有,茅草零落、风餐露饮的驿舍。

再是,热光烈日、街烟裤短的西滇……

生灵轮涅又归原,在回转里纵身飘荡:

遮颜修女,隐形都市的妖兽,背孩流落的母亲,滇缅的酷玩之徒,也有遇与她尝情的苦行之种……

乾明低阔的经文,诵断过身躯笨拙的欲。

狂放刚柔的舞韵,释放过深藏的野。

烈日干涸的光明,照彻过无耻无畏的真。

娇柔若羞的缠缠,也溶解过坚立的纯……

此一生,侠女非客,行者离苦,妖野是真,顽童既纯。

亦是独步行走,作一医,名俠医,燎人无尽的妄。

不露剑气,不诉黑白,不媚唇红,不浪心梦……

于匆匆人世,看烽火散尽,留一眸影在黑月深处。

望去的河流,老树相护,是都市的密所桃林。

顺流而去,五里路程,有大瀑布之湖。

立于一世,常念跌宕之伤。说什么情根深种,不过花戏一场。

断妄种情,且行且常。

一芳美醉,燎已而作。

尔不相厌,便是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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