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海

审丑与雄起

2016-04-08  本文已影响32人  勒普兰斯



   波德莱尔若泉下有知,可能会为他的 “审丑论” 在一个遥远的泱泱大国得到回应而感到欣慰.虽然这种异化的审丑让人多少有点心酸.

   中国的雄起揭开了一个审丑时代,任何雄起的时代都少不了雄起的人们.


   不必说 “打死了也不说” 的陕西周老虎 (据说他老人家最近准备进军演艺圈) ,也不必说生得平庸死得伟大的因公殉酒的河南干部烈士,更不必说时下普及率最高且余波未平的别开生面的公众性教育课——艳照门事件,单是宋某某一张大嘴,就足以让卑职为生活在这个疯狂的时代唏嘘不已。
这是个满嘴喷粪的年代。作为一个生活在娱乐圈之外却又反复被娱乐圈娱乐的公众中的一员,我很讶异于竟然会有宋氏之流存在,尽管萨特的理论依旧回响耳畔,不过他的存在却着实不合理。此君几乎兼容了所有的贬义词,大骂娱乐圈的明星们,毫无根据的捏造新闻,指谁咬谁,大放厥词,厚颜无耻,把个娱乐圈搞得像个厕所一样。也由不得我想起鲁迅的一句话:“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的,这次却有几点颇出乎我的意料。”


   一是人竟可以活得如此之贱;二是受众的阴暗心理阴不可测;三是报纸等传媒的沦落。


   咱家抛开生命的轻重论姑且不说,单是“我就是不要脸,我怕谁”的这份贱人不拔的勇气,就足够我等佩服外加呕吐一辈子了。这种豁出脸不要挣人气的霸气不是谁都有的,算起来人家犯贱也犯得纯粹,虽然靠得是低级趣味,为了出名,哪顾得上这些鸟事哩!


   但静心思之,又觉得宋并非一无名之辈,反而很有才,他的成名反而正是得益于他的敌人。我们当然可以说宋“史上最贱”,要么“很黄很暴力”。但事实上他很善于利用传媒资源,并且最大程度挖掘了受众猎奇的阴暗心理。


   这是个出名容易的时代,也是个出名不易的时代。


   说容易,你只要做到特定领域的第一就中了,不管这领域是多冷门,多龌龊。不管他是中英对照要饭,做最牛钉子户,还是造假照获奖,身体写作早不新鲜了,假唱模仿也过时了。挣大钱上胡润的福布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现在要出名就只能走极端了,反其道行之,什么恶心整什么,譬如:史上第一个用屁股写字的人,第一个用马桶炒菜的人……不能多写了,再写我就“很黄很暴力了”。


   说不易,一个老老实实做事的人要出名是多不容易,除了那些感动中国的人,还有那些无数感动一个家庭,一个街道,甚至只感动他自己的无数个平凡却是这社会砥柱的普通人,到头来出名反尔比不上那些 龌龊的人,当然上电视也不见得就是咱老百姓喜欢的,湖南不是有个汉子就一口说出做好事出名累的背后故事吗?


   “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是时下潮流,眼球经济的并发症。


   为了满足观众、听众、读者们的支持,这个时代制造了很多新闻,并制造了更多的诽闻和闻所未闻。


   这很容易让闭塞的我联想起故乡春天施肥的田埂旁,一群苍蝇围着一堆牛粪载歌载舞的狂欢场景。


   有些照片是不雅,有些言论是不雅,可不雅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看,恐怕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看来,对宋之流最好的封杀,是漠然置之的封杀,而不是群起而攻之的封杀,那样正中他们的下怀。要知道当下的名人已不分善恶忠奸,被骂出来的不管是不是人但首先是名人,并且是一类把公众和传媒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名人。这样看来那个拆了纽约市长斯皮策台的应召女郎如果不出名的话,反而有悖逻辑。


   以娱乐为导向,传媒只会越来越媚俗。打开报纸,满眼天灾人祸,要么就是很黄很暴力。不死人,不车祸,不色情,不暴力,不报纸。


   看下每则新闻下的报料费就看出些端倪了,两死一伤两百元,一死一伤一百,零死无伤50。噢,原来人命就是这么受到尊重的。


   我甚至可以假设一下,假如某一天,陈列在一个老编面前的有两条与死亡有关的新闻,一则与一具无名女裸尸有关,一则是一起有名有姓的车祸死难。我坚信编辑会毫不犹豫地突出前者,甚至义无返顾地加上一诱人标题“无名女裸尸惊现河涌”。为什么同样是尸体,横陈在报纸上待遇差别会这么大呢?这样到底是最终女性呢还是性别其实,确实是一个很没意思又很有意思的问题。


   从前读书读到温暖,现在看报看到荒诞。


   或许是我太较真了吧,“活着”二字本经不起推敲。难道是中国严肃得太久了,太需要自娱自乐一下吗?还是发现丑比发现美的成本要低,所以反正有人关注就先把丑冒充美混几年再说?要么就是“七伤拳”,通过自残文化达到文化的最高境界?


   古典中国的审美意境差不多都西辞黄鹤了,剩下些皮毛可供当今学者混口饭吃,只要他们自圆其说就成了,不要动不动就研究李清照其是一个很风骚的人这样的课题就中。房地产的赏心悦目是用钱砸出来的。高雅的文化咱是供奉不起了,那些是献给领导看的,咱就对付些文化快餐吧,只是这快餐是越来越不卫生了,吃出许多虫子来。


   临末又读到一则,说是清明节,一高校女博导跳楼自杀,还留下话说,清明节大家都回去拜山祭祖了,她留下来祭奠自己。有人会说她有病,但我猜她可能是太健康了吧!


   突然很想采访波德莱尔先生一句:假如清明节波先生来中国学术探讨,研讨下中国当不当建中国传统文化标志城之后,会不会入乡随俗,也烧一个二奶给他老爸聊表孝心呢?


   我也该写本书了,名字就叫《广州的忧郁》。


                                    08、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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