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未泯
六一很快。又是一个儿童节。本来已经是大人了,来到了羡慕已久的大人世界,却发现这个世界不是想象的那个世界。
乔治·佩雷克在《W或童年记忆》中写道:
“我的童年属于我不了解的那些事的一部分。它在我的身后,可是它却是我长大的地方,它曾经属于我,尽管我坚决认为它现在不再属于我了。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试图扭转或者掩饰这种确定不疑,将自己固守在一个孤儿的无辜形象中,一个并未出生的人,一个可以属于任何人的孩子。然而童年不是怀旧,不是畏惧,不是失去的天堂,也不是金羊毛,也许只是地平线,是出发点,是坐标,沿着这些坐标,我的生命之轴才能找到方向。”
记忆是人的高级属性。当人有了自我意识,试图理解自我生命,就总是不可避免地回溯记忆的最初:童年时代。这就是佩雷克说的童年作为“地平线”和“坐标”的意义。孩子们的身上,混合了类似于动物的天真怪诞、某些尚未被社会化的人类原始天性、试图模仿成年人的不成熟努力、以及未知命运的兆示性瞬间……对于被拍摄的儿童,这些瞬间往往是自发的、无意识的;但由于总是“大人”带着成年后的理性经验在看,因此“童真、欢乐”是即将消逝的,因此“孤独、虚无”等同于一种命运预兆。
或许是自己心态的问题,也可能是别的问题。自己想象的世界不是天堂,也不是一片金羊毛。这是个不怎么发达的城市,但是灯红酒绿下掩盖不住的是灵魂的空虚,何况还不是灯红酒绿。每天强迫的乐观和阳光在此时化为乌有,努力用笑来掩盖丧的内心,即使这是我的本质,却不能轻易显示出来。那是一个空旷的内心啊,每天强迫快节奏的生活,随便堆积点东西,自以为忙碌了一天,却不知道是没有意义的。读点刻板空洞的书籍,了解一下枯燥乏味的新闻。倒不如偷窥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实在。我不懂美学,曾经执着的了解过,也在课堂上听课,却越加的对“美”的概念模糊,最起码我还知道我自己眼中的美。可能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可能是一束俊俏的脸庞,亦或是惹火的身材,……无一例外都是我认为的美,或许这有点低俗,但这就是我的本心。
临时决定去一家全新的咖啡厅,那家咖啡厅通过外表似乎充满魅力,中国的古风在这里显露无疑,绿色的琉璃瓦或许在暗示什么,猛的摸一把头顶。说不出来的木材露出独特的香气,我一个俗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假装自己是个懂得很多礼仪的上流人士。笔挺的西装在古色古香的咖啡厅里甚是可笑,那性感的领结更像个服务员,连门口的貔貅也对我捧腹大笑。不过它终究只是个小的石像,在这里不知道待了多长时间,我甚至可以用我的中指抚摸他的脊梁,调戏它,一个区区石像而已,你能把我怎样?还不是每天受鼓瑟笙箫的洗礼。还是对面那个姑娘有看头,半掩的脖颈上吊坠着性感的草莓印,一双涂了红色眼影的丹凤眼漫不经心的盯着搅拌的手指,捏着汤匙的两根手指也显现出独特的气质,偏淡色的咬唇妆散发出女性的魅力。她抬起轻傲的脸颊,眼光尽头是不知所措的我。迷茫;慌张;惊恐;温度从脚底上升至耳根,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仿佛置身于泰坦尼克号这部老电影中。那种高傲而带着暧昧的眼神一直火辣辣盯着我,当她开始舔舐自己的嘴唇的时候,我脚下像生了钉子一般,丝毫不想停留半步,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领带,快速离开这个光怪陆离的店铺。
新店铺毕竟是不熟悉的,不如去自己经常去的那个酒吧。熟悉的音乐,熟悉的街角,“呦,来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老板。这个老板很和蔼,也懂得识眼色,很自觉的给我端上了酒水,与其说情义,不如说是看重了我钱包里的那几百元钱。生意人是精明的,很远就能嗅到金钱的铜臭味,既然来了,还是要配合老板的,毕竟是生意人,也是有一个家需要照顾。应声而来的是服务员的吆喝声,随机端上了酒水。倒一杯啤酒,望着逐渐上升的气泡,嘲笑它们零点几秒的生命转瞬即逝,此时的我更像个上帝,我掌握它们的生命,可以开始、也可以终结。活的没有意义,为了让你们活的很久,一杯下肚,多产生些浮华的气泡,间接的延续生命。此时霓虹的灯光却更像是我的上帝,时红时绿,嘲笑我的失败,嘲笑我的穿着,嘲笑我的孤独。时刻摆动的灯头又像在暗示我配合这家店铺的音乐“嗨,哥们儿,用你的头划出一个‘粪’字”。既然来了,放下一切,耻辱;荣誉。在这里都是虚无,只有酒精才是实在的。昏暗的灯光下,通过酒精的刺激,甚至有一点想犯罪的冲动,应该是被压抑太久了,需要一个释放,或许一场浪漫的邂逅是最佳的,不过大脑中的传统思想不允许我这样做,还是欣赏周围独自饮酒的少男少女有趣。
记忆逐渐空洞,情绪偏向地狱,视角出现霓虹,大脑浮现出复读机版的声音,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重复着国骂。一个路人看到后叹息“又一个醉鬼”,“劳资不是醉,就是有点晕”,我能感受到路人的眼神,他能理解我,而且还有点担心我能不能安全回家,大概也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配角。何况,谁又是主角呢?
与我深夜拼车的是一个老人也可能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 单从外表能够感觉来是六十好几的人了?精干的短发并不能压住他颓废的精神,瘦的吓人,眼角处刻满了岁月的创伤,脸颊到处都是生活留下的痕迹。上身穿着西装,下身却配着及沾满了泥土的牛仔裤,看似打着的领带也翻转了一圈,随意的耷拉着。胸前紧紧的抱着一个大型盒子,我猜是送给老伴的礼物吧。这是个没有受所谓礼节约束的老人,我却看到了未来的我。深夜里过去与未来就这样有了一场浪漫的邂逅,没有一丝的征兆。在这短短的10分钟的邂逅,两个年龄段的的生命对比,这个年仅十九的孩子才是儿童,更应该过儿童节,正好,一天过去了终于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过节日了。
儿童节快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