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也回不到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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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对樟树的味道情有独钟，执意认为它象征着十七八岁的朝气蓬勃。

回家路上会经过两所高中，有时会刻意走入到这一大群学生的队伍中，好像我也成为了他们当中的一员，听他们抱怨作业太多或者悄悄说起谁喜欢谁这种懵懂的情愫。除此之外还会在心底愤愤不平，别人家的校服外套怎么那么好看。

读到“鲜衣怒马少年时”这句话才猛然惊觉，原来我已经到了离十八岁很远的年纪。昨晚梦见高中老师拿着我满是红叉的数学试卷丢在我眼前，被数学支配的恐惧感，于我而言用“刻骨铭心”形容一点不过分。

从老师口中说出的“哪个同学上来解下这道题。”到现在还会条件发射想立刻把自己塞进抽屉。

最折磨人的应该是被老师随即点中的一列小组解说题目，总是在我的前一桌题目就戛然而止，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会在心里打上一百遍草稿要怎么流利的解释题目怎么应答老师可能会提出的问题，我以前真是个爱紧张的小姑娘。

距今年高考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又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每天十几张老师布的试卷，每天好几碗妈妈熬的鸡汤。

无数学子埋头在题海奋战到夜深寂静，那时的我也是这幅模样吗？

相比各种习题，自习课上从窗外吹进的微燥的晚风更让我印象深刻吧，教室里只有同学们在纸上奋笔疾书的窸窣响声，以至于我经常会产生这个屋子只有我一个人的错觉。

感谢那些娇弱的女同学被飞蛾惊吓到尖叫而引起的骚动，同学们可以趁乱说上几句闲话，那时候紧绷的神经才会有片刻歇息，老师突然讲起与习题无关的任何话语，哪怕只是他中午吃了一份紫菜汤这样的废话也希望他能多讲几句。

语文老师新带的那届孩子，他们会偷偷在背后喊他大佬吗？刘老头还会拉着班主任喝酒诉衷肠，愧疚自己没有教好我们数学吗？被我们气哭好几次的英语实习老师找到了新的工作吗？

还有我那些失去联络很久的同桌，不爱说话的L同学你依旧羞涩的像个小女生吗，转学后有没有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会弹钢琴的S同学，你写给我的那份情书我至今还保存着，后来你去北方读大学发了和女朋友的合照我心里还暗暗酸了一把；

总是和老师对着干的Y同学，还记得我们一起在课堂上看小说看电影听歌说悄悄话吗，不过挨批被罚抄课文的总是你，可是Y同学，我看起来的确比你乖巧的多啊。

那年，我们仿佛永远不会长大，仿佛永远会在校园里这么生活下去，未来在我们眼里遥远的没有形状。

貌似是在一个阳光明朗的午后，学姐们抱着一摞摞课本从窗外经过，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感。

临近高考的那几天天气很闷热，只有那几天上课打瞌睡才不会被点名罚站。上课走神时喜欢看着窗外，葱茏的树木与风中扬起的红旗在蓝色的天空下构成的画面美好的让人惊叹。

我也曾一头扎进书海，鸡鸣而起，知识点写了一本又一本，尽管时隔多年右手中指还留着薄茧。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小说和励志文章里描述的一样，经过夜以继日的攻读终于取得骄人成绩如愿所偿在考试中一鸣惊人。

我读书向来不温不火，第一次让我有焚膏继晷的冲动是在某一年的运动会，我和朋友回教室拿水杯，某位老师守在教室门前不让我们进去，理由是让我们打扰到了他们学习，他们——是我们班级的尖子生。

即使我最后也没有考上很好的大学，即使不存在如果这种假设，但如果能回到那个年纪，我一定会更加用功念书吧，年少时的任性放纵总会在你成年后以加倍的奔波劳累还回来。

时间逝去，我们谁也回不到十七八岁的模样，还记得那年樟树清香，鸟语蝉鸣，我们坐在树荫下天马行空谈天说地，只不过眨眼，夏季又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