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驯记_25_约定
“我等待着你，在一个人发呆。”
——《百分之百的女孩》，老狼，2002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短信提示音，刚好是莫尔斯码的“SMS”三个字母。
拿起手机，屏幕显示新短信，来自小米。“今天去你家看猫吧”，没有标点符号。
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拖延症发作，死线快到，最难熬的时候。铅笔稿还没完成，还要扫描描线上色。没时间，没时间。有女孩要来，总要收拾一下房间吧。没时间没时间。
添乱。这个女孩。
小白跳上沙发，闻了闻手机，趴在上面。
我拎起橡皮，擦掉一圈线条。这里应该更柔和一点，这里则应该更硬一点。好了，好像更协调了一点。
又一条短信。手机振动起来，把小白吓一跳。小白从肚子下面扒拉出手机，咬得屏幕咔咔作响。
“别咬了啊。”我拎住小白后颈，往他耳朵里吹气。小白松开手机，斜着眼睛不满。
这次短信更简单，只有两个问号：“？？”
我按下键盘。“不行。”
刚要按下发送键，想了想，又删掉了。重写。“不好意思啊，今天不方便。明天？”
手机几乎马上又响起来。“明天不行哎 后天吧”。还是没有标点符号。
“好”我简短回信，把手机扔到床上。小白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打起了小呼噜。
继续画。编辑在 QQ 上催，假装没看见。手机又来了短信，假装没听到。我想好了，要是编辑打电话来，我就假装感冒了。这个我最拿手，捏着鼻子说话就行，再咳嗽两声。但是不记得对这个编辑有没有用过这招了……
编辑没打电话来。我熬了一夜，终于在第二天中午十二点，也就是死线之后两小时画完了稿子，给编辑发了过去。交稿的心情如此愉悦，以至于我还能顺便写一封情真意切的信，说自己是怎么同时忍受着病痛和内疚的折磨画完稿子的，以及送上几句大大的对不起。想来编辑一定会原谅的吧。
虽然看东西都已经重影了，但交稿后的日子总像是赚来的，怎么挥霍都不觉得浪费。先一觉睡到傍晚，再出去大吃一顿，然后散步半小时，到超市给小白买了个猫罐头……以及顺便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不在超市。
我也不大清楚为什么还特意去超市。虽然给自己的理由是庆祝一下完稿，给小白买罐头，但是这个理由让自己都有些心虚。
女孩啊，就是麻烦。
第三天，我兴致大发，把家里仔细打扫了一下，只是粘小白留在各种家具上的毛，就用光了一卷粘纸。刚到中午，家里所有的地方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闪闪发亮。小白害怕地看着我，以为我性格大变。
打开电脑看一部电影，看不下去。拿起一本书翻了几页，又放下。做什么都不能专心。阳光渐渐从窗口爬了进来，又渐渐消失不见。夕阳西下，天色渐渐黯淡，手机没响起过。
会不会是手机突然坏了？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我检查了无数次，关机又重开，依然没有。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什么都没有。
所以，嗯，不过是另一次失望吧。
没关系的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