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期的孩子
1、学校操场，日，外。
阳光明媚的清晨，课间操刚结束，喇叭里正在播放最新的流行歌曲，同学们三五成群的在操场上玩耍。
忽然，广播里发出一声大喊：‘躲在厕所后面抽烟的那几个，都给我站那别动！’
没一会，教导主任提溜着几个同学朝办公室走去。
同学们一窝蜂的围了上来，三五成群的在窃窃私语。
旁白：‘你瞧，那不是王东吗？’
旁白：‘不会吧，他也会抽烟？’
旁白：‘第一名怎么了？有啥了不起，等着请家长吧。’
在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中，几个人被带着进了教学楼。
2、办公室，日，内
办公室里，老师绷着脸坐着，几个同学低头站着。
老师（猛拍桌子）：‘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天学抽烟，明天去吸毒吗！’
几个同学仍然勾着头，有的校服上画着各种奇怪图案，有的头发炸起，有的手上还有纹身；最边上的王东显得格外不合群，戴副眼镜，校服整洁，面容清秀；
老师：‘看看你们一个个样子，还有点学生样吗？有这本事把成绩往上搞搞。’
几个同学目光投向王东。
老师：‘全部请家长，我倒要看看你们父母是怎么教你们的。’
几人往转身往外走，王东迟疑地看着老师，停住脚步。
办公室里只剩下老师和王东。
老师：‘怎么了？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
王东勾着头，没说话。
老师从口袋拿出香烟和火机，点着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
老师：‘上次考的是挺好，但不能骄傲，眼看要初三了，可不能掉队。’
王东点点头。
老师：‘好了，回去吧，别耽误上课。’
王东愣了下。
王东（轻声）：‘老师，其实我没抽烟，我只是混在他们中间打探军情。’
老师：‘什么玩意？’
王东（笑眯眯地）：‘下周我们和他们有场比赛，很关键。’
啪的一声，老师一掌拍到了桌子上。
老师：‘你们马上初三了，一天不好好学习，想什么那！’
王东：‘老师，老师，您消消气，我知错了，今后一定听您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老师哼着笑了声。
老师：‘你个小兔崽子，抓紧去上课去。’
王东转身走了两步，但又转了回来。
王东：‘老师，我妈最近身体不好，住院了。请家长这事您看能不能。’
老师盯着王东看了看，抽了两口嘴里的烟，迟疑片刻，点点头。
老师：‘行吧，下次注意。’
王东：‘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王东嘴角扬起，迅速从办公室跑出。
老师灭掉手里的烟，开始批改卷子。
片刻后，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嗖的发了出去。
3、卧室，夜，内
晚上，卧室里，由于只有书桌上的台灯，卧室光线比较暗。
书桌前的墙上贴着一张C罗振臂高呼的海报，肌肉线条在灯管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晰。
王东勾着头坐在书桌前，手上玩转着一支笔。
母亲拿着几件叠好的衣服走了进来，把衣服放到床边。
母亲：‘东儿，把衣服换了。’
王东脱去上衣。
母亲：‘还有内裤。’
王东：‘妈，我自己洗内裤。’
母亲（哼了一声）：‘就你时间多，抓紧。’
王东转过换掉内裤，揉成一团拿给母亲。
母亲咳了两声：‘没啥其他话给我说？’
王东（喃喃）：‘怎么了？’
母亲：‘学校的事，要我提醒你下吗？’
王东（勾下头）：‘妈，我错了，但我今天真的没抽烟，我保证。’
母亲（点点头）：‘还有吗？’
王东愣了下，摇摇头，茫然看着母亲。
母亲（坐到床上，收拾衣物）：‘东儿，你马上初三了！怎么还有心思玩？你知道你的时间多宝贵吗？妈妈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你身上，你就这样来报答妈妈？’
王东（有些不耐烦）：‘妈，就是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不会浪费我多少时间的。’
母亲：‘你成绩还不稳定。’
王东（不屑地哼了声）：‘上次考试，我全班第一。’
母亲：‘第一怎么了？更何况还只是个数学，其他科目那？尤其是你的英语？再说了，你能保证下次也第一？中考也第一？有本事考个全校第一，全市第一呀？我看你就是大冷天穿裙子，把你嘚瑟的。’
母亲一把扯过脏衣服。
母亲：‘抓紧看书。’
王东：‘可是上次你答应过我。’
母亲走到书桌旁，指了指贴在墙上海报。
母亲：‘你的C罗难道一天也只会玩吗？你知道你还有多少时间吗？你怎么没一点紧迫感呀，妈妈都快急死了。’
母亲坐到床边，双手扶住王东。
母亲：‘东儿，你知道现在竞争压力有多大吗？社会有多残酷吗？你们同学们都在拼命学，就是为了能考上高中，考不上高中就得去念技校，将来当工人，你愿意当一辈子工人吗？整天风吹日晒，工资还就那么点，你愿意吗？’
王东：‘可是。’
母亲（泪光闪闪）：‘可是什么？别的不说，你看看我，就是因为当初没好好学习，现在只能在家陪读，难道你将来也想这样？’
王东：‘妈，我今后一定好好学习，但就这一次，最后一次行吗？求求您了。’
王东拉住母亲的手，期盼着看的母亲。
王东：‘更何况我觉得您挺好，能天天陪着我，不像我爸，连人影都见不到。’
母亲一把推开王东，眼神严厉。
母亲：‘不许这么说你爸。我看你还是被惯坏了，一个学生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玩，这样下去你就完了，妈妈不允许你这样。’
王东（又拉住妈妈的手）：‘妈，我。’
母亲（打断）：‘牛奶在桌子上，一会喝了。还有，明早提前半小时起床，背单词！’
王东愣了下，眼里泛着泪光。
4、校门口，日，外
校门口，同学们三五成群的结伴放学，王东和几个同学结伴走了出来。
同学A：‘今晚有欧冠，皇马对巴萨，国家德比呀！’
其余几个同学高呼：‘皇马！皇马！C罗！C罗！’
母亲（声音从远处忽然传来）：‘东儿，东儿。’
同学A拿出手机指了指，神秘笑了笑，几个伙伴互相散开。
母亲拎着一个袋子，远远向着王东跑来。
王东慢悠悠走向母亲。
王东：‘妈，你怎么来了？’
母亲（几个箭步冲了过来）：‘来不及了，抓紧走。’
5、公交车后排座椅上，日，内
母亲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饭盒，递给王东。
母亲：‘快吃吧，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王东：‘啊？’
母亲：‘晚上给你报了个补习班，时间紧，来不及。’
王东推回餐盒。
王东：‘又是什么补习班？我要自己学。’
母亲瞪了王东一眼。
母亲：‘就你那英语，在不抓紧补补就掉队了。这个补习班很有名的，我托了很多人才报上。’
母亲又递来一双筷子。
母亲：‘再说了，与其让你去玩，还不如去补课。快吃，别凉了。’
饭盒被母亲打开，有绿色菠菜，有黄色煎蛋，红色糖醋排骨，色香味俱全。
王东用筷子夹了一口，又放回去。
王东：‘太干了，我不吃，我要回家。’
母亲从口袋里拿过一盒牛奶。
母亲：‘边吃边喝。妈以后陪着你上课，多晚都陪着你。’
王东（眼眶里含着泪）：‘妈，我想回家。’
母亲（哼了一声）：‘还把你还委屈了？为了你，我饭都没吃，你再不抓紧点，对得起我吗？’
王东吸了下鼻子，眼中的泪珠啪的滴到饭盒里，混合在饭菜中。
盯着母亲看了会，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6、马路，昏，外
马路两侧路灯渐渐亮起，公交车一晃而过，向这城市里的星光开去。
一瞬间，王东扒着车窗边的铁护栏向往看。
7、卧室，夜，内
深夜，漆黑的卧室。
月光下，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
被子里隐约传出阵阵呐喊声。
8、卧室，早，内
清晨，闹铃正在滴滴响，王东捂住被子转身侧卧过去。
门咚的一声被推开。
母亲（大喊）：‘王东，喊你几遍了！’
王东立马从被子里窜了出来，提起裤子就往厕所跑。
母亲（大喊）：‘厕所镜子上有今早要背的单词，别忘了！’
厕所里传来哗啦啦地水流声。
卧室里，母亲开始整理王东床铺，一部手机从枕头侧面滑落下来。
母亲顺势放到桌子上，但又被手机上的内容吸引。
母亲解锁翻看起手机，脸色凝重。
9、教室，早，内
教室里，课间休息时间，同学们三五成群的嬉闹着。
王东和昨天的那几个同学坐在一起。
王东：‘昨晚太精彩了，我就知道C罗不会让我们失望。’
同学A：‘那必须。下周我们也要铲平对面巴萨。’
同学B：‘那肯定，咱们班的BBC一定能干翻对面的MSN。’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走了进来，同学们立马坐回了原位。
教室里还有些杂声没落下。
班主任喘着粗气，敲了敲讲桌。
班主任（大喊道）：‘都给我安静点。’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班主任扫视了全班同学。
班主任：‘今天，我要严肃批评几位同学！李磊，张明。你们两个给我滚上来！’
两人面面相觑地走上讲台。
班主任（冲着两人）：‘说，你们上周周末补课干嘛去了！’
两人勾下头，也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句，‘我们家里有事，请假了。’
王东直勾勾看着讲台上的两人，眼睛瞪得很大。
‘还敢撒谎！我让你们在嘴犟。’老师指了指教室后面，‘滚到后面站着去！’
两人低着头，默默向后走去。
路过王东面前时，两双锋利的眼神向他划过。
王东立马用手扶着脑袋，挡住视线，不敢和他们对视。
‘明天把你们家长都叫来！’老师冲着他们喊道，‘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长大了搞诈骗去吗！’
‘哼，总比出卖朋友强！’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了句。
老师愣了下，随机爆发出更大的喊声，‘滚到教室外面站着去！’
两人瞪着王东从后门走了出去。
王东双手扣着头，指甲扣紧脑袋，眼泪不停地在眼眶打转。
10、客厅，晚，内
晚上，客厅餐桌上已经整齐摆放着饭菜，厨房里传来母亲阵阵炒菜声。
咚的一声，门开了。
王东把书包扔到沙发上，冲着厨房。
王东（大喊）：‘妈！为什么！’
母亲（声音缓缓从厨房传来，混杂着炒菜声）：‘什么为什么，快洗手吃饭。’
王东（声音很大）：‘为什么给老师说，为什么让我当叛徒！’
厨房门开，母亲从里面端出一盘菜。
母亲（淡定）：‘叛徒？难道逃课还是好事？难道你跟着他们能学好？’
母亲啪的一声将碟子放到桌上。
母亲（重重敲击餐桌）：‘他们算什么朋友！上周带你逃课，这周带你抽烟，就这样的人还配当朋友？’
王东：‘不是的，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母亲坐到餐桌上，指着王东。
母亲：‘王东，我告诉你，这些我都不跟你计较，但你现在马上初三了，你所有的时间必须用来学习，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任何阻止你学习的人，就是我的敌人，我就要铲平他们。’
王东愣在了原地，看着母亲，不知所措。
母亲一把拉住王东坐下，人过来一双筷子。
母亲：‘快吃饭，吃完抓紧时间学习去。’
餐桌上，那盘刚出锅的汤还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热气中，王东默默低头吃饭。
11、厕所，晚，内
王东拿着手机，时不时发出震动，王东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屏幕上是不是发出猪头表情、滚蛋表情。
王东迅速用回应着‘对不起’‘真的不是我’。
忽然，厕所玻璃门的光线被一道身影挡住，厕所瞬间暗了下来。
母亲（从外传来）：‘东儿，你干嘛那？’
王东吓得手机在手机打了个转，匆匆关闭屏幕。
王东（颤抖）：‘妈，我肚子疼。’
母亲（迟疑了下）：‘一会出来吃个药。’
12、客厅，晚，内
母亲拉开电视柜柜门，从里面拿出药箱，翻找起来。
母亲坐回了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一杯水和一盒药。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母亲看了一眼钟表，来到电视旁，咔嚓一按。
原本一排闪着绿光的路由器瞬间黑了。
母亲坐回沙发，双手跨在胸前。
母亲：‘东儿，别着急，慢慢拉。顺便把镜子上的单词背下，一会我检查。’
墙上的时钟依然滴答滴答地走着，玻璃杯的热水还冒着热气。
王东（声音很低，从厕所里传来）：‘知道了。’
13、学校操场，早，外
课间操刚结束，广播里播放着最新的流行歌曲，操场上同学们三五成群的打闹着。
厕所外的角落里，几个同学围在一起。
同学C：‘哥们，来根？’
王东盯着那一团团阳光下的烟雾，接过那根烟，吸了一口，学着那个同学样子朝着阳光吐了一口。
咔咔咔的咳嗽起来。
同学C（哈哈大笑）：‘不着急，慢慢来。’
阳光下的烟雾若隐若现，把阳光折射出五彩的颜色。
忽然广播里传出一声大喊。
‘那几个抽烟的，都给我站那！狗改不了吃屎。’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