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伤心

礼拜天，母亲来我家，表情木木的，双眼还有些红。

我问她，眼睛怎么啦？天热，要当心红眼病哦。

母亲偏了头，躲闪着我。说，路上风大，吹进了一粒沙子，揉的。

我仔细看，不象啊，还有点肿，象是哭过。

就说，是不是老爸又使绊子，不让您去跳舞啊？都这么大岁数了，醋劲还真不小呢，都能酸倒大板牙。

母亲说，别瞎嚷嚷，让人听了，多笑话。

我说，那肯定是他想出去打小牌，你又不给，是吧？都这么大岁数了，看那么紧干什么呢？那花老奶老伴是走了，可她哪能跟您比啊，她对咱家没威胁。老爸这一辈子还能逃出你的五指山啊？

母亲急了，说你这个死丫头，你在胡扯什么呢？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啊？

我说，那今天大哥他们一家又要回来，天热，烦是吧？名义上讲的倒好听，常回家看看，实际上就是常回来蹭饭。蹭了中饭，还要蹭晚饭。每个礼拜天一家三口都回来，又吃又拿的。你们也不嫌累得慌，又是杀鸡，又是买鱼，伺候老上人啊。不对啊，你不是巴不得他们回来么，要是哪礼拜没回来，还打电话催呢。

母亲有点不耐烦了，说，不是因为他们。

那，那咱姥爷他？

母亲赶紧打断我的话，说，不要咒你姥爷，他身体好得很！

那到底怎么了？

母亲的眼圈又红了，连忙掏出手帕来擦，说，还不是你给晚我买的两只小鸟么，那小胖鸟病了，这两天不吃不喝的，不晓得可能好起来。你赶紧上网帮我查查，看可有药治，我的小可怜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