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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点艺术之《蒋勋破解莫奈之美》

2018-02-07  本文已影响26人  韩小叙
用颜色锁住阳光的诗人

01

1874年法国“落选展”沙龙里人声鼎沸,音波搅动闷热的空气,一波是贵妇的香氛,一波是流浪画家的汗味,一波是男士们的雪茄烟雾。

人们聚集在一幅名叫《日出印象》的画前赞叹,画中哈佛港上的水雾迷蒙,将沉郁碧波与初升骄阳笼罩成淡灰的辽远。

转瞬即逝的日出时分精准定格,又缥缈如梦,仿佛只是个印象。

日出印象

在赞叹声中,一位著名媒体评论家转身离开,第二天报纸头条《落选展已黔驴技穷》。

文中说一位年轻的画家不认真学习古典绘画技巧,只会胡乱涂抹印象。既然没评选上“官方艺术沙龙”就要汲取经验教训,恬不知耻的办落选展,实是跳梁小丑行为,不可救药。

第三天,“印象”成了巴黎街头热词,保守派茶余饭后的笑料。

第四天,报纸头条为,《是的,我们就是印象派!》,文中年轻画家们公开与官方沙龙美选决裂,并提出宣言,“我们鄙弃在狭窄室内中异想天开,我们就是要走向户外,走向光,走向现代,我们就是——印象派!”

“印象派”一词就此产生,一幅画诞生了一个画派,并以这幅画的名字命名

画的作者便是西方近代美术史上最为著名的画家——莫奈。

02

作为艺术小白,听说过莫奈,听说过“印象派”。

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透过这本《蒋勋破解莫奈之美》中了解的。

蒋勋的这套书,说的最好的,也许就是莫奈了。

他们有很多共同点,蒋勋是旧式文人的那种暖暖的调子,莫奈一生都在追寻和煦的光。

相对于一般美学导师的高屋建瓴,蒋勋更擅长讲述尘世之美。

而相对梵高与高更那种离群索居与遗世独立,莫奈描绘的人间温暖。

比起蒋勋说丛书的其他画家,他破解的莫奈,更感同身受,更熨帖自然。

他自己也承认,看了数十年莫奈的画,终于有机缘来写,有机会向大师致敬,于是便搬到依山傍水的花莲,六十天完全闭关,写下画家的一生。

03

莫奈出生于1840年的法国商人家庭,自幼顽劣。

在学校时要么逃课,要么在笔记本上画漫画,恶搞老师。

父亲看出普通学校难以挟制住他,索性送到艺术中学。

进入艺术中学,莫奈一边学着古典画派的透视法和解剖学等规则,一遍继续他的漫画恶搞。

15岁的时候,竟搞成巴黎各大报刊的特约漫画家。

他的名气在地方上渐渐传开,小镇市场的橱窗里展示他的画作。

一幅炭笔漫画当时就可以买到10至12法郎,俨然已成为半个职业漫画家。

但一个人的历史角色有很多变数。

莫奈在18岁的一天,路过一间小店门前,橱窗里紧邻着他漫画的一幅作品让他驻足。

他望着画中的海洋,天空中云的变化,他看到了影响他一生美学的“光”。

莫奈后来说,“没有布丹,就没有我。”

04

布丹的老师米勒,是著名的巴比松画派掌门人,他推崇的户外与现实人群写生,深深影响着布丹,并流传至莫奈。

布丹让莫奈看到了户外的风景,看到光的流动带来的色彩变幻,仿佛是灵魂一闪的刹那中找到了宿命。

从此后他告别了画室,终其一生,坚持户外写生,坚持追寻光的变幻。

如同他喜欢画的新兴中产悠闲自在的生活方式,富足的人们走出宫殿般的城堡,走向明媚的阳光,清新的郊外,走向悠闲的生活。

22岁这年,莫奈来到巴黎,进入格莱尔画室。

在这里他与当时最优秀的画家一起,建立流传于后世的“落选展”。

他们对抗当时追求学院画风的“保守派”,

探讨影响后世200年的户外写生画法。

莫奈画下命名一个画派的《日出印象》。

他在这里快速成长,最终成为画界砥柱,形成了独特的美学风格。

他与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盯着闪烁的光,记录美妙的刹那。

他在这里遇到他今生的缪斯——卡蜜儿。

05

卡蜜儿是画室的模特,她年轻、阳光、尽职,深深的吸引了莫奈。

在莫奈的这幅《公园女子》中,4位女子都是卡蜜儿。

以不同的姿态与服装,或静坐或奔跑。

配合莫奈的要求,耐心的将瞬间定格成永恒,成就画家。

他们相识,相爱,甚至有了子女,可迟迟没有结婚。

卡蜜儿出身富足体面的家庭,她的父母对未来女婿深感不安,担心女儿跟着这样一个三餐不保的落魄画家,会一生没有保障。

直到孩子三岁,两人才办了结婚登记。

卡蜜儿的父母给了她一份嫁妆,但要求莫奈签署一份法律文件,指定这笔钱是用来保障卡蜜儿未来生活,莫奈不能私自使用。

然而执意深爱莫奈的卡蜜儿,背着父母将钱全部用在支持莫奈学画,买画布颜料,租用画室。

她不在意莫奈的贫穷,尽职的扮演者画家的的缪斯与模特。

她依照画家的要求,穿不同的服装,摆不同的姿势,

在烈日下一站数小时,一动不动,让莫奈可以安心的观察、绘画。

莫奈的绘画有个习惯,便是在一段时间内只画一个主题。

他将卡蜜儿绘入他所有的主题,海滩、草地、人物甚至是异域文化。

他们之间诠释了最好的爱:我助你入史,你将我入画。

直到卡蜜儿患病临终的那一刻,还在尽职的为莫奈做模特。

莫奈也用画笔,记录了爱人最后的“生命之光”。

从此,他对“光”的追寻,除了和煦的光彩,也有了暗淡的流逝。

06

在《卡蜜儿之死》中,没有和煦之光和活泼的闪烁。

只有近于灰色的蓝紫色,那光的流逝仿佛是落入余晖最后留在天空的灰紫色的云。

是死亡的光与色彩。

卡蜜儿之死是莫奈创作的分界岭。

从此后,莫奈不再画人物,只画景物。

从此后,莫奈的画中除了光的形式,更添加了时光的流逝感。

他透过景物,描绘阳光下的此刻,勾勒时光流淌的痕迹。

他此后画过的系列有干草推、雪景、海景、白杨树、鲁昂教堂、塞纳河、伦敦国会大厦、威尼斯……

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四季睡莲》。

07

《四季睡莲》是莫奈晚年最后的作品,是他创作最圆满的句点。

这是四幅画组成的长卷,两幅长12米,两幅长6米。

它们陈列在巴黎橘园美术馆一个椭圆形房间里,将观看的人包围住,置身其中。

在黎明破晓的晨雾浮游过的水面,一朵朵莲花静静绽放,雨后垂柳上的水滴,在湖面上荡漾起圈圈涟漪,夕阳的倒影留下沉静的金黄,无限的遗憾等待诉说,可终究沉默的逝去。

人们在《四季睡莲》中感受晨昏、季节、日月、风雨。

莫奈说:他要画出“无限”。

在这里,东西方艺术与哲思融汇相遇,那“无限”如同老子的“大象无形”,庄子的如同“至大无外”,如同《红楼梦》的“未完成”。他们指向终极的“无限”,超越了时间与空间。

这是莫奈一生最后的记录,是他生命尽头的“无限”,也是心灵的“无限”。

在画《四季睡莲》时,莫奈已罹患白内障。

08

多年的强光刺激让晚年的莫奈视力衰落几近全盲,对于一个视觉专业,一生都在努力追寻光与色彩的画家,这是致命的打击。

或者开启了更广阔的视野。

如同晚年的贝多芬,在失聪之后,创作出天堂之音。

莫奈从此打开他心灵的眼睛,搜寻人间的记忆与理想的幻景。

他坐在吉维斯的“莫奈庄园”里,望着池塘中朵朵睡莲,那么熟悉,却那么遥远。

这一刻,莫奈从“看见”,升华到“看不见”。

在苍白的世界里,他的画笔始终温暖,去除了视觉的杂质,提炼出更加纯粹的光,如春阳的热度,和煦怡人。

也许,这也是在近代艺术家中,他最受喜爱的原因。

莫奈的一生,是光的故事,是暖的故事,是瞬间与永恒的故事。

年少时璀璨缤纷的追寻,绘织成此刻的印象记忆。

晚年时依靠遥远的记忆,延伸出瞬间的无限永恒。

如同光,在此刻,在永远。

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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