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冬雨

        “爸爸，爸爸，又下雨了！”天还没大亮，女儿就在阳台上喊起来。

        时节已经是深冬了。我睡眼蒙眬地推开窗子，一阵冷风吹得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可不是嘛，雨点落在窗外的草叶上，沙沙沙地响着。校园里，有几个教室的灯已经亮了，灯光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漾起一个个椭圆形的光晕，让人不禁想起童话里的世界。

        刷牙、洗脸、吃饭、上早自习！这是我来到晋江近二十年来每天的必修课。

        ……

      早自习下课，雨好像还越下越大了，五颜六色的伞花纷纷开放，整个校园就像春天来了一样，繁花似锦。

        下了教学楼，才发现雨伞落在班上了，我不禁踌躇起来，回去拿伞吧，女儿可能就要迟到了，不去吧，雨确实有点大。

        “老师，老师，我的雨伞借你！”一个脆脆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还没等我回过神，一把漂亮的花伞便塞在了我手里。

        “不用不用，雨太大了！”我想都没想就想把伞往回推。

        “我和她一起走！”那个脆脆的声音边说边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

      女儿正在楼下等着我，我们披好雨衣，骑着摩托车出发。

      雨越下越大，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冰冷的。

校外的水泥路上还是挺安静的，偶尔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小汽车都放慢了速度。

        转过一个弯，两个熟悉的身影又照例出现了，那是打扫这一路段的清洁工老王夫妇。我也记不得他们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记忆里好像自从他们来到这里后就从没间断过，那路也好像天天被洗过的脸一样，整日都清清爽爽的，在路上跑跑步，开开车，惬意极了。天气好时，遇见他们，许多人总会和他们他个招呼，孩子们常常会冲着他们喊“早上好！”每到这时，他们总会抬起满是皱纹的脸，开心地回答着，那一条条皱纹里都填满了温暖的笑容。

      “爸爸，我们早上去吃扁食拌面吧？”女儿在我背后大声对我说。

      “好的。”我答应一声把摩托车开到我们常去的那家扁食店门外。

        女儿把头探出摩托车雨披，叫了一声“哇，雨好大！”我赶忙对她说：“别急，我给你开雨伞！”正找雨伞的时候，忽然感觉雨停了，原来有把伞撑在了我们头顶。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位不认识的小伙子。小伙子把伞遮在女儿的头上，热情的说：“小姑娘，我遮你进去吧！”“好呀，谢谢大哥哥！”女儿高兴地回答，很快地从摩托车后座上滑了下来，跟着小伙子进店去了。

      我收拾好也来到了这家常来的扁食店里，在晋江的城里村间，这样的小店是再平常不过了。这家扁食店也不知什么时候开的，自从女儿说这家的扁食拌面味道好之后，我们便成了这里的常客。老板和老板娘据说是正宗的沙县人，当然我们没有考证过，但是店里的卫生做得很是不错，地板、桌面、餐具之类总是干干净净的，老板和老板娘也总是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招呼着顾客，那样子就像在为自己家人做早餐。有时顾客们等急了大声催促起来，那老板总是不紧不慢地用那带着乡音的普通话说：“好了，好了，快了，快了！”

      有一次，一位性急的客人接连催了好几次，老板还是慢条斯理的那句话。顾客急了，大声地用浓浓的“川味”普通话回答道：“好了，好了，快乐，快乐，你那么慢，还一直叫我快乐快乐，我快乐啥子哟？”店里男女老少一大群人顿时笑喷了。

      不一会儿，店外又来了一辆“大奔”，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双手拢在头顶上，三两步就跑进了店里。老板娘一见他，就问：“今天来点什么？”年轻人边拍打着雨水边回答说：“老样子！”一旁正咬着一个鸡蛋的小朋友指着门外的“大奔”说：“叔叔，你的车好漂亮！”“哦？是吗？小朋友好好努力，以后你也会有更好的！”年轻人笑着回答。大家都笑了起来，小小的店里充满了暖意……

      吃完早饭，我带着女儿来到了小学的的门口。这里因为下雨的缘故，好像更加热闹了：各种车的响声，父母的叮嘱声，孩子们的问候声，老师的提醒声响成了一片。女儿跟我喊了一声：“爸爸再见！”便打着那把小花伞，蹦蹦跳跳地融进了人群之中。

      这雨还在下着，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可我却不觉得有丝毫的寒意。

      哎，这暖暖的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