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驯记_17_操心

“当科学家们给小老鼠挠痒痒时，它们也发出了和玩耍时同样的欢快叫声。”
——《动物会笑吗？》，Liz Langley, 国家地理杂志，2015.6.13

新手猫爹总是很担心。吃得太少或太多，睡得太多或者太少。舔毛、喝水、耳朵里面脏不脏，都成了每天都要仔细观察和考虑的问题。若是猫猫打了个喷嚏或者吐了一滩，就像天塌下来一样。

不过当时小白好像没有让我太操心。野小子茁壮成长，四处撒野，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有东西吃就吃，没有东西吃就去翻箱倒柜；水碗里的水虽然不错，但是马桶水也能凑合。虽然床上睡起来舒服，但是桌子也可以接受；闲来无事抓抓鞋子刨刨窗帘，权当生活的调剂。

多么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灵啊，完全没有分别心，都快成佛了。

那段时间我也差不多。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头疼了就吃止痛片，直到止痛片完全不起作用。假装自己是头特立独行的猪，自由自在生活在广阔天地，完全不想大有作为。不想打扰别人，也不想让别人打扰我。

希望能这样随意下去，直到长出獠牙变成野猪。结果，当然，没能成功。

现在的猫猫似乎更聪明一些，但是远没有小白那么健壮。猫瘟好了没几天，脖子上就长出一大片猫癣。没办法，剃毛涂药，每天大部分时候都得穿上遛猫衣，要不然自己就会把药膏舔光，然后一边流口水一边打嗝。猫猫穿上衣服就不会走路，一脸不高兴匍匐前进，好像一只配色奇怪的大蜥蜴。

直到一身药味，猫癣才长好。刚能无拘无束跑两天，又长了黑下巴。

毛囊炎。大概可以类比成人的痤疮……估计是青春期加油性皮肤的问题。可能也是知道爱美了，每天都不怎么吃东西，搞得我成天心急如焚。买了许多种猫粮，各种小零食，还有妙鲜包和罐头。猫猫倒是对零食很感兴趣，但是对各种口味的干湿猫粮不屑一顾。不吃鱼，煮过的和新鲜的都不吃；不吃鸡胸肉、牛肉、猪肉、羊肉，闻一闻就走开。若是把两种猫粮混在一起，心情好时还能挑挑拣拣吃几颗，心情不好则完全不闻不问。

眼看着就瘦了。糟心，闹心，操心。

“猫是不会让自己饿死的。”身材像某个阿拉伯数字的宠物医生说。

“希望吧……”我有气无力。

“但是饿太久会脂肪肝。”他又补充。

“……”

我坐在地上，猫猫蹲坐在我对面，大眼瞪小眼。“你到底想吃什么呢猫猫？”

猫猫转身走开，走两步回头看看我。我跟上她，她又往前走几步，然后再回头。直到走到她的玩具柜前，猫猫停下，用下巴蹭蹭柜门，抬头看我。

“喵~~”猫猫说。

拉开柜门，猫猫欢快地把逗猫棒扒拉出来，大眼睛望着我。

“喵~~~~”

唉……玩累了，是不是能多吃点？

猫猫没回答。

那，换个猫粮碗？再试试其他口味？

猫猫扒拉扒拉逗猫棒上的野鸡毛，抬头看我。“喵~~”

好吧好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