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辈的爱情
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爱情是一种永久的信仰。
(一)
牵着你的手一直走到最后阿公和阿婆今年已经89岁了,村里的老人不多,他们俩却是名副其实的老寿星。
今年第一次去拜访他们,是农历正月初三里拜年走亲戚,我和爸爸拎着大包小包礼品走向他们家,阿婆正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晒太阳,阿婆眼睛看不见,再加上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我和爸爸走近了,她才知道来客人了,然后我和爸爸自报姓名,她才恍然大悟知道是我们来了。
阿公眼睛还不错,他跌跌撞撞地从客厅端茶给我和爸爸,我赶忙起身去接住茶杯。阿公挨着阿婆坐着,长长地叹口气:人老了,不中用了。”爸爸笑着说:“别瞎说,身体还硬朗着呢!阿公拜拜手,我知道他那是否定爸爸的话。
阿公和阿婆都是跨世纪的老人。年轻时的阿公在抗日逃亡中结实了阿婆,相互搀扶着幸存了下来,他们没有海誓山盟,没有婚礼彩礼,在慌乱的年代里省吃俭用养活了六个儿女。
阿公有哮喘病,却爱好抽点烟。阿婆总是骂他:你这个死老头子,烟那么好吃吗?比命还重要吗?”阿公总是会回阿婆说:“你懂什么,不抽烟干活没精神,还有一大家子要我养活呢!”印象中总是看见阿公阿婆吵吵闹闹,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和谁红过脸。
冬日的院子里,没有风,暖暖的阳光投洒在两位老人身上,阿公要起身,我问他要干嘛,他说:你不知道,每天这个时候,你阿婆都会喝喝蜂蜜奶茶,我去给她弄。”我说:“在哪里,我去弄。”阿公说:“你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样子的,我自己去。”看着阿公渐远的佝偻背影。这一刻最好地诠释了“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第二次去看望他们却只看见了一个人,阿婆躺在那里,永远地离开了。阿公消瘦了很多,见到我来吊唁,没说两句话就泣不成声:我把老伴儿弄丢了,我也不想活了。昨天还和我说话,今天就不答我话了。”我想着去安慰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想阿婆也舍不得阿公,我想阿婆也希望阿公好好活着。70年的爱情婚姻,他们曾经命悬一线,他们曾经穷的得吃树皮草根,却不曾嫌弃对方,他们的爱情低调而弥足珍贵。
(二)
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爷爷奶奶其实还算是表兄妹,不过这亲戚关系隔得有点远。
奶奶是个健谈的老人,什么话都和我说。她告诉我,以前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出嫁之前都没见过爷爷,不过好在后来结婚看见了爷爷,小伙子长的还不丑,然后就这样凑合着走到了现在。
奶奶喜欢和我说她和爷爷的故事,有趣的一件事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爷爷奶奶刚刚结婚,有一天,爷爷和奶奶去逛街,爷爷拉着奶奶去民政局,奶奶不认识字,就问爷爷:拉着我来这干嘛。爷爷说:我们没办理结婚证,今天办一个。奶奶死活不干说:我保证不会跑的,办结婚证的钱都够一个月花了,不办,走,我们回家。”爷爷是顺着奶奶的,然后他们一起回家了。直到现在爷爷奶奶还没有结婚证,却依旧过得很幸福。
相比较奶奶,爷爷的话就比较少了,但对奶奶的爱却不少,每次我回家买蛋糕给爷爷吃,爷爷总是说:我现在不吃,你拿几个给奶奶吃,奶奶在房间看电视。”我不知道告诉爷爷多少次了,我买的蛋糕很多,有奶奶的份,爷爷却总说说要先让奶奶吃,然后他再吃。
爷爷奶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们好像一刻也闲不住,忙着农田和家里,粮食自给自足,偶尔开开荤。爸爸和叔叔打电话让他们两别省钱,好好过生活,他们说:知道,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吃吗?”从来没有让儿女操心过。现在算算爷爷奶奶的婚姻,已经走过了48个年头了,他们累过,哭过,吵过,却不曾离弃过。他们的爱情不能用秤砣来衡量,却少了谁都没法维系生活的平衡。
老辈的爱情,像吹过我耳边的一阵风,美好得我却抓不住。如果爱情是人生最美的学习,我需要终身学习。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