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08 谈谈中国画的题款

在画上以文字题款，这种做法大约在宋以后开始出现。钱舜举这幅《秋瓜图》是比较早的范例，号称诗书画合一，这种形式被后世的画家所广泛使用，似乎不如此就显得文化程度不高似的。

秋瓜图

不过我以为，这是一件那些业余文人画家所做的不甚高明的事。

根据法国人丹纳的文艺理论，一件艺术作品应该是越纯粹越高级的。绘画，应该是视觉的艺术，一幅画如果配上文字，就损害到画本身的纯粹性。视觉加上文学，就不纯粹了，从而艺术性也会降低。因不纯粹从而不高级的艺术品还有，漫画（视觉加文学的）、电影（视觉加听觉加文学的）、流行歌曲（听觉加文学的）；与这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高级艺术：诗歌（纯文学的）、纯音乐（纯听觉的）。

作为纯视觉艺术的绘画，其本身就应该能够充分表达，若表达不充分，那提高作画的技巧，直到作者能随心所欲表达自己为止。而我们早期的文人画家，因为其业余性质，技巧不足，便想到用他最擅长的文字来弥补。这当然是不高明的做法——文字的内容只会对画面的意象造成限制。

由此我们想到宋代以前的画，基本不落款。画家想题写自己的名字，也是偷偷藏在树丛中。既然用绘画自身的语言，已经充分表达了作者的理想，就不再需要任何多余的文字了。

范宽溪山行旅图局部

不过，在欣赏文人画的时候，也许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你不去读文字内容，只是把那一段文字当做一个视觉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