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吻拉开帷幕
考上重点高中,幸也不幸!
虽然香香努力考上了重点高中,成为父母眼里骄傲,村里的老小都在夸赞,香香却开始体重越来越瘦,老辈们都说是因为考学压力,不久就会好了……
可是不久并没有好!香香从110的体重慢慢变成了90,80……父母带去镇里中心医院,医生并没有检查出什么结果,只说了句:多锻炼,多喝水,吃点营养的食物!那个时候的医疗水平也只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再也无法超前,不痛不痒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香香每天锻炼,但是还是仍然感觉到力不从心,而且总是很饿,父母看香香能吃这么多,胃口如此之好,不可能有什么事的,于是所有的一切一如以前……
暑假,香香为了买个高中生背的像样书包,给一个同村阿姨去卖了一个月水果,挣到了人生第一笔工资:50元,拿着5张10元钞票,香香心里乐开了花,所有她向往的生活都在她的憧憬中一步一步向前……
开学了,妈妈亲自送香香到了学校,看到瘦小的香香,突然感觉有点不放心,硬是给香香铺好了床铺,再三嘱咐香香自己小心,再一步三回头中走出了校门口……
香香对这样的殊荣有点惊讶,什么时候母亲变得如此温柔和关爱?但是比起这个,香香还是宁愿母亲河东狮吼,张牙舞爪,至少这样香香知道自己错了,而这次,母亲给她的感觉让人有点后怕,那种彷徨不舍又不得不放手的眼神,让人陷入无尽沉思!
学习是最让香香感兴趣的事,高中学习仍然让香香充满了激情,做好一系列计划就开始按照计划开始高中生活。可接下来的的一切让香香彻底蒙圈,有点手足无措……
香香发现自己很容易疲惫,一天饥渴难耐,上课口干舌燥,上体育课连跑步都成了最头疼的问题,别人是跑完的,可是体育老师对于香香的要求却是走完就好了……更要命的不仅这些,学习上的优势一扫而空,来自各个优秀中学的拔尖生几乎聚集到这这个大校园,天不见亮校园里到处是学习的身影,半夜还有人在宿舍挑灯夜读……这样的大环境下,香香觉得学习吃力,没有以前的存在感,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感觉自己能力不足。
半期测试出来了,香香成绩排到了班上的末尾,她血液里的骄傲被击败了,从来没有的无助感让她愧疚难当,她想当逃兵,对自己没有一点信任……
忍着所有的无奈和难过在宿舍楼给妈妈打了电话,第一句话就是:“妈,我不想读了……”,心里想了一万个可能的回应,概率最大的就是:“学费能退不?你要去哪儿打工……”让香香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是第二天,老妈出现在宿舍楼下,手里提着从家里炒来的辣椒酱,秋风瑟瑟,虽然不是冬天,穿着单薄衣衫的香香妈妈突然没有了彪悍的女汉子气息,多了一种农村妇女无助的落寞……远远看见母亲的香香,竟第一次觉得自己愧对母亲,走路迎上去,却感觉脚被钉在操场一样,动弹不得!反而是母亲眼尖,远远看到香香,径直大步朝香香走去。
“我不是说不读了嘛,你不给我收行李,拿这个来干嘛?”香香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
“我想着你爱吃……”母亲并没有生气,还嬉笑了下,袋子里隐约闻到的辣椒香味,香香却期待是母亲破口大骂,拉着自己给老师说一通,然后收拾东西走人……
母亲一反常态的举动让香香真的猜不透母亲的心思,默默带着母亲进了宿舍,母亲一路跟着一边和遇到的同学打招呼,个个不禁羡慕起香香有这么一个乐呵呵的母亲……
回到宿舍,母亲把辣椒放下,问了句:“吃饭没有?”香香没有任何表情回答:“吃了!”
“带老妈去校园转转好吗?老妈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学校呢?”母亲眼里的兴奋和期盼竟让香香不忍心拒绝。
带着母亲顺着小路,来到了英语角,哪里的蘑菇亭柱子上面写满了汉字和英语,母亲不认识几个字,却对上面的内容很感兴趣:“不考清华,誓不为人”“愿三年青春汗水,被这里的每一片叶子和花朵铭记,三年后金榜提名,方不枉我辈苦读寒窗!”……香香母亲一直指着上面的内容让香香念,虽然心里不乐意,可是在校园,和母亲吵架真不合适,可是读着读着,发现自己有点哽咽,一旁的母亲突然擦起了眼泪:“香香,我知道你读书辛苦,可是老妈这一辈子,你爷爷身体不好,家里条件你也知道,不得已早早当了家,18岁结婚,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一件,19岁就生了你,然后一直做事挣钱,我也觉得自己委屈啊,累啊,有了你妹妹,负担更重,可是农村没有男娃不行啊,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你奶奶就是因为生了三个女娃,在村里总是被欺负,我看不下去,我才事事和别人比,总不能输给别人,一直省吃俭用,希望自己活出个人样,不要被人瞧不起,后来有了你弟弟,跑到城里去做生意,躲计划生育政策,做什么都被别人追着,城里的日子你是跟着去的,你亲眼看到妈妈是多苦,农村的田地农活你也是跟着做的,有多累你也清楚,我本来也没多大指望你们几个,可是成绩好,会读书,这让妈妈心里感到很成功,村里人没有一个不说你好的,我知道自己没有读书,没有知识多么不好,妈妈不想让你走妈妈的老路,求你,坚持下去,好吗?……”从没有见到如此无助的母亲,用这样的语气哀求自己的女儿坚持读书……香香看到泣不成声的母亲,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但是其中的苦涩和愧疚占了多数!
香香没有一往的倔强:“我努力半年,如果成绩还是提不上去,咱就不浪费钱再读了……”
这句话点燃了母亲的希望,她知道,香香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一边握住香香的手,一边说:“嗯,嗯……”
带着母亲从学校的正门楼梯走到了百年古槐的边上,香香母亲默写树皮,一边感慨这棵树居然有一百多年了:看着一脸崇拜的母亲背影,香香这才注意,那个身材高大,印象中无所不能的母亲,今天的样子特别憔悴,也消瘦了不少,背居然没有那么直了,头发上的银丝若隐若现,在树枝斑驳的阳光下异常发亮……
那一刻,她也暗暗下决心:“努力一把,权当孝顺!”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才是阴霾的开始,暴风雨的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