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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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在家里写作业哦，妈妈出去了。”

“好，妈妈再见。”关上门，上扬的嘴角恢复了常态。

不想写作业。想她了。

如果妈妈出门，一定会把门反锁，这样的话，我就不可能去找她了，而她妈妈是个老师，暑假天天在家看着她写作业，学习。

其实妈妈不必催我学习。我有必须学习的理由。和姥姥姥爷的约定不必多说，重要的是，如果成绩优秀，我就可以自由出入她家，她妈妈不会再过问我们的事。

看电视让我感到空虚。暑假嘛，也没什么好看的节目，除了动画片。

小时看电视看得入迷，到现在也不记得到底看了些什么。当时还在老家，那个副二线的城市，和姥姥姥爷在一起。暑假快乐的日子就被电视一天天地夺走了。上四年级后来到了这个小县城，住在这个连电视都没有的家里，和电视的距离越来越大，渐渐地摆脱了电视的束缚。

中考之前最后一个完整的暑假啊，就被一句“乖乖写作业”弄蹧了。

开学就初二了呢。还有多久能在一起呢？我盯着窗台上的花，发呆。

以前问妈妈，爸爸到底是谁啊，她总会露出迷茫的表情，眼神飘忽不定，甚至歪着脑袋想好久，然后说“有妈妈还不够吗，宝贝？”

令人窒息的回答。虽然妈妈也会像别人的爸爸那样，在我生病时将我背在背上，摸摸我的头，夸我，或者因为不学习的懒惰惩罚我，虽然我很爱妈妈，但我还是觉得少什么。

妈妈这些年过得很苦，但她好像没有一点再婚的念头。不，也可能不是再婚，可能妈妈一直单着，我是未婚先孕的结果也说不定。因为我没有见过妈妈的结婚证或离婚证。慕名而来的中年人从来没有少过，因为妈妈一直算是个美女。有些追求者甚至带着父母煞有其事地找到家里，但妈妈通常是一顿饭了事，从没见过进一步发展的趋势。

那天晚上，一个秃顶中年人带着他的儿子垂头丧气地走出我家之后，妈妈若无其事地洗着碗筷，好像他们不曾来过。我撑着下巴，“妈妈，你是不是一直爱着一个不爱你的人啊？”

我本来很期待她的回答，想像妈妈红着脸说“是的”，但我清楚的记得，妈妈依旧不动声色地刷着碗。

“算是吧”。

天好热，把空调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