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饮归来 陕西省于红梅名师工作室成员 董雅凤
小饮归来,初更过,醺醺醉。
没有李太白“举杯邀明月,对饮成三人”的潇洒,也没有萧允之“红潮生面酒微醺,一曲清歌留往半窗云”的妩媚。只是自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呼一吸之间,似乎骨头抽离了肉身,体内如有一朵云游离,感觉整个人轻盈许多。是熟悉的微醉。
不是没有喝醉的时候。
小时候以为喝酒是大人的特权,看父亲喝酒的神情简直如喝仙露琼浆,好奇不已。十八岁生日那天,下晚自习后,在好朋友的陪同下郑重买了一小瓶二锅头,坐在操场上,如《笑傲江湖》里的林青霞般将整瓶酒洋洋洒洒倒入口中。喝完后,笑嘻嘻对好朋友说——看我给你演示一下走直路。月光下,我沿着篮球场的中线,一步挨一步。走着走着,咦?怎么歪了!重来重来。我摇摇浑浊的脑袋,再走。走着走着,揉揉眼睛,咦?怎么又歪了!脚下的线呢?重来重——“来”字还没出口,人已经歪倒了。倒下去的瞬间,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如上了发条般越转越快,越转越猛,令我头晕到痛苦难耐,眼泪似乎都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流。好朋友惊慌失措连背带抱把我弄进宿舍楼,舍管阿姨看到我瘫如泥时已经要疯了。我却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泪眼模糊拽着阿姨的手说:“不…要……告诉……我的……班…主…任!”
那次酒醒后,好几天没有食欲。将近一年,听到“酒”字就觉得头疼,远远看到卖酒的店铺就反胃想吐。
大饮伤身,伤到从此再不允许自己在喝酒上犯浑。
放肆飞扬的青春,也在这次酒醒后渐行渐远。我学会了爱惜自己。
在长春上大学时,我对喝酒有了新的认识。东北地域偏冷,东北人性情豪放,逢饭必酒。以前感觉最难喝的啤酒竟然是大家的“座上宾”。去哈尔滨同学家吃饭时,先喝啤酒,再吃菜,最后上米饭。这个性的吃饭顺序确实令我“胃口大开”。
好在每顿饭就一瓶啤酒,喝多了自然不醉。只是怡情,与优雅、豪放皆无关系。
工作后,喝酒的机会本身不是很多,“女教师”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挡酒词。反而时时和家里人在晚饭时小酌几杯。果酒、奶啤、卡瓦斯、夺命大乌苏、小老窖……陪着长辈喝个舒心,与兄弟姊妹喝个自在,独自一人时则喝个情调…
这个时候,才体会到微醉的好处。
白日里的纷繁,人事间的纠葛,精神上的疲惫,都在这三杯两盏淡酒里舒缓了、稀释了;都在身体的迟钝与思维的灵敏中释然了、升华了。平日里说不出口的话,此时也成了最好的“助酒点心”。一不小心喝多了点,有时会默默哭泣,无缘无故,有时却会失眠,一如今晚。
静静躺着,感受到身体的轻盈,感受着夜的清凉。突然有阵阵清香如仙带飘来缠绕着我,欣然起身。是阳台上的茉莉花在兀自绽放,白如雪,白如蝶,颤颤在寂静中。“花看半开时,酒饮微醉处”。这,怕是清醒时难以企及的另一种境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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