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

故人已远
夜晚
我刻意留下一点窗户的缝隙
让几颗吸过
瓦檐汲水的星子进来
照亮我栓马的地方

一缕长空的寂寥 抹着
风沙的锈
挤进了窗口
我的行囊 没有剑
我只能用噙着血丝的双眼
挑起沉重的寒灯 对抗
对抗被放逐的贪婪
对抗来自遥远的风 对抗
沉默的夜的深

滑着玻璃
卸下了守更的马鞍
开始留恋 曾供养的一汪恬淡
端详以为姣好的面容
此时，烦躁的钥匙敲击哀怨浸泡的铜环
我无处遁形
一个丑陋的我正在心檐悄悄靠近
不，不能让它生成
一定要用一弯月的苍凉
熄灭来自沟渠的火苗

我要用宁静和高原的蔚蓝
撩拨我院落的阴晴
我要用羊儿们啃过的牙齿 游荡
我的四壁
我要用驼铃祛除忧愤
我要用几朵雪花
在镜子里培育一枚娉婷 点亮
沉睡的蹄音 我要
望归的鞋子在素朴里磨平

我原是来自雪原的孤客
必须用松火温暖眼里的寂寞
如果
眼前这条小河
来自遥远 去向遥远
那么我要
渡一些 饮一些
写一些遥远的苍古
再裹着直立的孤烟
在旷野里
刻下游牧的“哒哒”于诗行
来的方向 去的方向
我逐草迁徙的时光
踏雪而行的浅吟 以及
与沙的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