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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斌和阿彩

2022-11-25  本文已影响0人  佛晓星辉
本文为理事会读写营【0176】的习作
理事会读写营启动公告暨第一期募集令

初冬的天气,刮北风那是常有的事,可这回的北风有点邪性,都刮了两三天了,不但没见减弱,反而越刮越猛,真是不可一世了。碗口粗的白兰树被吹得齐刷刷地弯下半个身子,老榕树密密实实的树冠也挺不住左右摇摆。

路上耽误了两个小时我才赶到医院,宽敞的住院处静悄悄的,把北风阻隔在建筑外,形成一动一静两个世界。

我找到要去的病房,轻轻地推开虚掩着的房门,一眼就看见进门第一张病床上的人,他就是我的朋友张彬。

只见他脸色煞白,高高的鼻梁更显得两颊深陷,厚厚的嘴唇紧闭着,洁白的床单下,一副瘦小的身体轮廓凸显出来。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我蹑手蹑脚地踱到床头处,刚想低头仔细端详病人,但见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直视着我。没等我说话,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鼻涕眼泪胡乱淌着,靠床边的右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撒开。力气好大呀,攥得我手指骨节生疼。

我拍拍他的手背,说:“行了行了,别哭了,有啥冤屈跟我说说,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丢不丢人呢?”

正说着,风风火火地进来一个拿着暖水瓶的女人,看见我就沙哑地叫:“阿英来了!昨天我俩还说呢,有五年没见你了,听说你今天过来,张彬高兴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所以啊,看见我这久别的朋友来了,就用眼泪迎接我呗!”我瞅着病人笑,病人也破涕为笑了。

这个女人就是病人的妻子,名字叫阿彩,比我的朋友阿彬小15岁。她是当老师的,地道的广东人。张斌是我原单位的同事,来广东打工认识了阿彩,他们结婚时阿彩才20岁,我还是他们的证婚人呢。

阿彩中等身材,但身段苗条,带点水蛇腰更显妩媚。皮肤有些粗糙,脸色稍显黑瘦,五官小巧紧凑,应该属于耐看型的。

她做事麻利,勤劳肯干,就是说话声音太大,又沙哑,一开口就是粗粗的大嗓门。大概率是做老师的职业病咽炎造成的吧,应该有这方面的因素。

记得20年前,我将阿斌送去女方家里,这叫做倒插门的女婿,谁让咱不是广东人,没有落脚之地呢?

如今她老公在一个月前,突发脑中风住进医院,属于比较严重的类型,已造成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当然她就成了丈夫的贴身陪护。

据说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如果顺利的话,后期的康复训练也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还很难预料。正应了那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阿英,你看他得了病就变得矫情了,见着谁都哭。”阿彩喋喋不休地唠叨,手上麻利地给张斌擦着手脚,然后坐下削苹果。

我告诉阿彩:“他不是矫情,是生病了心理脆弱。自己不能上班挣钱,还拖累你这么辛苦,他心里不好受。”张彬频频点头,“对、对”,说话是含糊不清的,还朝我伸出大拇指。

“你别给我点赞,你应该表扬你老婆,她多辛苦啊!告诉你啊,出院后得好好锻炼,别装病,差不多就行了,你看阿彩累得都瘦了。”

经我这一说,倒把阿彩说得伤心了,鼻翼煽动着,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哎哎,阿彩,你也会流泪啊,这么坚强的一个人,这可不是你风格啊!”

阿彩放下手里的苹果,转身搂住我的脖子,扑到我肩膀上,一耸一耸地啜泣起来,嘴里还说着:“借大姐的肩膀一用。”我拍着阿彩的后背,严肃地说:“只借这么一次啊,我这肩膀可金贵。”

是啊,谁家遇上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好过,况且张彬才五十多岁。即使再怎么进行康复训练,估计完全恢复也是不可能了,能够生活处理就不错。

我告诉阿彩:“我是听朋友小方说的,所以就赶来了。这帮朋友当中,只有我离你们这里近,那还转了两次地铁才能到。其他的人都太远了,谁也来不了,让我替他们问候病人。”

阿彩说:“知道知道,你带张彬向他们问好,谢谢他们这么关心张斌。”张彬只有流泪的份儿,他的左手只是一个不会自主活动半握着的拳头,连同胳膊都不听使唤。

所以他不停地用右手抚摸,用力地按摩左手,努力地想让左手的拳头伸开。还有那半张着的嘴,一次只能说出几个不连贯的发音。

唉,真是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呢。人到了这时候,再有本事也是无能为力了。所以,健康对于人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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