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回家的目的
今夜,宿在理塘。这是回家路途的第二天。
打工飘泊十年,这是第十个回家过年的途中。
无眠。心情那么激动。孩子红红的脸蛋,妻子温柔的秀发,父亲举杯的动作,母亲开心的笑容,全家围坐的欢乐,一张张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翻滚、跳跃、舞动,想象……
儿时的年味,拥上心头。回家的目的,只为再一次感受那些温暖。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彭妈妈那首《父老乡亲》,我姐姐唱得很好。我很喜欢。
儿时的年味,是那崭新的衣服,透亮的皮鞋。农村的孩子知道父母的辛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除了过年,他们平时并不奢望买新衣服。大人的衣服可以改成小孩的,小孩子长大了可以穿大孩子的。那天初一,我穿着在山西挖煤回家的父亲带回来的那双新皮鞋,身后跟了一大群小伙伴,从李家走到王家,从王家走到张家。路边的一个大妈说,“小伙儿,可以哟,穿的是甩尖皮鞋”。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甩尖皮鞋,心里那种自豪胜过了考试考100分。
儿时的年味,是那满桌热气腾腾的酒菜。圈里养了一年的肥猪放了出来,在四合院的小院里奔腾着,撞飞了李家的板凳,张家的水桶。我很好奇,明明每个人都很开心,为什么奶奶的眼中含着泪水。被关在门背后的我听到大人说,这叫回圈。伴随着猪的嚎叫声,鲜红的猪血喷洒出来,大部份喷进了准备好的瓷盆里,少部份流在那块固定的杀猪石头上。我偷偷从门缝里往外看。远远闻到,那猪血的味道是香的。年三十的晚上,那头猪的大多数部位都有准备地放在桌上,其余的全部挂在高高的屋檐下。
儿时的年味,是那火红的篝火,满天的烟花。年夜饭后,小院家家都烧起了“疙瘩”柴,大人们围着火堆吹牛,聊天。院子中央是我们的地盘,各种鞭炮一齐上阵了。有在地上转圈的蝴蝶炮,有射向天空的礼花炮,有拿在手里摇晃的许愿炮,还有趁小伙伴不注意扔在他脚下,吓他一跳的甩炮,擦炮。那年,爷爷奶奶还在,城里的大姑妈回乡,住在家里。围着火堆,大姑妈身上雍容华丽的衣服特别显眼。在这农村的小院里,没有麻将,没有购物,她实在无聊,于是想出一个点子,对爷爷奶奶说,要不让两个孩子唱歌吧。唱一首歌,我给孩子拿一元钱。姐姐唱得最好的是那首《父老乡亲》,大人们有的流泪了。我是个菜鸟,基本五音不全。拿四川李伯清说的话,出气都是左的。但那段时间《包青天》正上映,我唱的那首《新鸳鸯蝴蝶梦》,至今仍会唱。我们赚了大姑妈100元钱。那也是我迄今33年唱歌最多的一次。也许以后也是。
儿时的年味,是那载满欢声笑语的黑白电视机。那是1985年买的电视机,天线置放在山沟里最高的那座山顶上,是父亲和几个兄弟做了几天工才搬上去的。那时候不知道金庸,但知道了《雪山飞狐》;那时候,还不知道牛群、冯巩,但知道了春节联欢晚会;那时候,也不知道彩色电视机,电脑,但知道了那里面有很多好节目,好开心。
回家的路途还有两天,但儿时的年味,永远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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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年味│回家的目的